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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不对啊,他不是因为破了人家的风水才那什么的么?”孙武州说。
“能懂得修符镇黑辟邪的人,想必是有些法力的”,叶欢接着说,“这样的人,怎么会看不出那个百姓家的坟是不能动的?就是因为他那道符镇不住黑辟邪了,被其反制惑乱了心智,因而才犯了这么一个低级错误。”
“是啊”,我点点头,“那块风水宝地不可以轻易葬人,一旦要是葬了,至少要葬够三十年。三十年一到,其家族中就可以出两位朝廷重臣,从此家业大起,至少兴旺一个甲子。崔二先生看风水的时候被黑辟邪干扰,稀里糊涂的就把坟给人打开了。那坟已经埋了二十九年了,只差一年了,却让他们给破了。这可是极损阴德的事,崔二先生因为这个被折了数十年的阳寿。”
“那……那我太爷呢?”孙武州问。
“你太爷没事,是因为他带了黑辟邪”,我说,“黑辟邪是招阴财的物件,只有亡者才能佩戴。你太爷带着它,相当于一个亡者,原本是没命可活的。可恰恰因为那个古墓的原因,注定你家要出四代阴奴。这也是一个奇葩的巧合,他本该是个亡者,又该是个阴奴,两者一结合,反而是不阴不阳的活了下来。”
“不明白,说的我有点乱”,他拍拍脑袋,“林老师,您能说详细点么?”
叶欢一笑,“你这种说法他听不懂,还是我来说吧。”
“嗯,你说吧”,我也觉得费劲。
叶欢清清嗓子,“你太爷他们挖开的那座坟里不是葬了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么?他们一辈子行善积德,最终换来了这么个风水宝地。就在人家后代要开始发达的时候,让你太爷和崔先生给破坏了,那老两口气不过,就去阴司告了一状。阴司派鬼差来抓你太爷,却发现他是阴奴之命,且身上带着黑辟邪。这物件是专门招阴财的,所以你太爷只要带着这物件,那他就可以不断的给鬼差们赚钱……”
“哦……这么说来,鬼差们一看我太爷是个摇钱树,所以就没抓他,所以他反而活下来了,是吧?”他恍然大悟。
叶欢点点头,“没错,从你太爷到你,一共四代人,你们实际上都是在替阴间赚钱。每到钱多了,就会有几个阴差来把钱取走。应到你现实的际遇上,也就成了林老师所说的那样,只要你的钱一多,必然出事,贵人变小人,不把钱给你耗光了,这事就甭想过去。我这么解释,你明白了吧?”
“明白了明白了”,他连连点头,“姐姐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林老师那种说法太玄,我也不懂那个,听的我是云里雾里的。哎林老师您别介意啊,我这人说话不过脑子……”
我摇摇头,“没什么可介意的,事情就是这么回事。你之前看到的黑影,就是来你这里取阴钱的鬼差。如今这黑辟邪年头已经到了,你们家的四代阴奴之命也该结束了。”
“那这是好事啊!”他说。
我看他一眼,“处理好了,自然是好事,若处理不好,那你就要家破人亡了……”
孙武州惊住了,嘴巴张得老大。
“黑辟邪每逢一个甲子会失效三天,若这三天内它能自己碎了,那你就解放了。若是它不碎,那你的命也就保不住了,因为你那时已经不是阴奴了。不做阴奴,不可以替阴间办事,自然也不能替他们赚钱……若没有阴司的力量护着你,这黑辟邪不出半年就能要你的命。”
“那……这可怎办呐?”孙武州快哭了。
我一笑,“不用怕,明天一早咱们去鼓楼找一个物件,这事能不能办成,就看你的造化了……”
26以毒攻毒
从孙家出来后,叶欢问我,“其实这个事,你完全可以用耳报神的,为什么还要耐着性子来问他呢?”
我笑了笑,“那是你们术师的做法,不是我们风水师的做法。”
“哦?”她眉毛一挑,“风水师怎么做,耐心的听他啰嗦么?”
“爷爷说过,做风水师首先要有耐性,人家找你来办事,不管多麻烦,首先要听人把话说完。诚然,我要是问老四,一下就能弄清楚这里面的来龙去脉,也能把孙武州瞬间镇在那,可然后呢?”
“然后什么?”叶欢看着我,“办事呗!”
我摇头,“你也说,世人是看重表象的,如果让孙武州觉得,我什么都不用问就能帮他解决问题,那他以后一定会有事没事就来找我。到时候我是办,还是不办?古语有云,见深渊之鱼,发人之隐私,不吉也。你主动看出他的隐秘是一回事,他主动告诉你,则是另一回事。前者叫窥人之密,后者叫隐人之私,意义上相差一天一地的。”
叶欢一皱眉,“有什么区别么?不都是知道他秘密了?”
“就像一个女孩子得了乳腺病去看医生,那医生给她做检查的话,必然要摸她的胸,你说这女孩会不会怨这医生?”我问。
“那肯定不会的。”
我一笑,“是啊,可如果女孩是头痛,然后医生一看,‘哎呀,这姑娘胸部有肿块,我给她检查检查吧’,你说会怎么样?”
她扑哧一声笑了,“你挺坏的你,干嘛非用这个来举例子?”
“爷爷说过,窥人之密,损的是自己的福德,时间久了会让人渐入魔道”,我平静的说,“有很多风水师就是在一开始的时候显摆自己,总想展露本事唬住别人。这样的人名气很容易起来,但是心理也会不知不觉得发生变化。窥人之私一旦成为习惯,从心底就会越来越自大蛮横,其行为也会越来越自私自利,置天理道义于不顾……这些人中的大部分修为会毁掉,而剩下那些高手,最后往往成了以风水的害人的人。”
叶欢不笑了,“有这么严重?”
我看看她,“自古以来,有一类人专门以术制人,老百姓熟知的是术师,而最厉害的往往是风水师。爷爷常说,人心如猿马,不可不细察。那些害人的风水师们,往往不觉得自己是在作恶,实际上已经入了魔道。我今天可以用耳报神来探听孙家的事,明天就可以用他来害人,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耳报神就像奢侈品,轻易可不能用啊。”
叶欢沉思良久,“你做的对,是我想的简单了,或许这就是术师和风水师的区别吧。”
“不是你想的简单”,我感激的看着她,“你是为我好,怕我初出茅庐镇不住场面。我想的和你不太一样,正因为我是新手,所以才尽量不能依赖外力。再说了,你送我的礼物哪能轻易使用?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不是办大事,我可舍不得用凤凰金令和耳报神的!”
她微微一笑,“你真会哄女孩,难怪那李小宁和杜小雨都那么喜欢你……”
“别提这个!”我打住她,“出来散心,不许提烦心事。这样吧,咱们打个车去塘沽,我请你吃海鲜去。明天一早咱们从塘沽去市里,到天后宫与老孙会合。”
“哦……我说你为什么不让他安排,原来你还是想去吃海鲜呀”,她调皮的看着我,“行,瞧这意思,我不去也得去了。那走吧,今天晚上我要吃龙虾!”
一想到她吃东西不敢吃饱,我这心里就不是滋味,所以这顿海鲜我必须不能省。
孙武州本想留我们住一晚,可他家阴气太重,而且对这个人我也不太喜欢,实在不想让他搅了我们旅行的兴致,所以我坚决的推辞了。
从咸水沽打了个车来到塘沽,找了一家五星级酒店住下,当天晚上就在酒店的餐厅里大吃了一顿。
两间豪华海景房外加一顿生猛海鲜,一晚上花了我九千多大洋,要是以前我得心疼的一宿不睡觉,但这一次我不但没心疼,反而还觉得特别舒畅。
我不心疼了,叶欢到放不下了,“林卓,你这花法也太……咱俩出来玩,不用这么奢侈吧。这样吧,饭是你请,住宿的钱我出。”
我瞥她一眼,“什么意思?瞧不起人是么?我请你出来玩,让你花钱,打我脸哪!”
“你瞧你……”她低下头,“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这不是心疼你的钱么?一晚上下来,你那红包就剩个路费了,你可真舍得。”
我笑了,“风水钱不可以长留,花出去它还能回来,总攒着那就不好了。你们茅山弟子难道没这个讲究么?据说南方有些道家弟子手里是不许留隔夜钱的,难道你们不是?”
“别的流派我不知道,反正我们这一支不是”,她淡淡的说,“道家弟子是不能看重钱,但也不能像你这么大手大脚的甩钱呀……那可是你办事换来的,等你以后有钱了,喜欢怎么花那是你的事,刚开始就这样,我都替你舍不得。”
我扶住她肩膀,认真的看着她,“叶欢,你是我的恩人,你在我心里不是钱能衡量的。你身上带着封印,饭不能吃饱,钱不可多花,衣服都不能随便买,因为你要惜福。但我今天告诉你,你这些年吃得亏,我林卓一定加倍给你补回来。我今天花一万,明天就可以赚十万,你不在意钱,我也不在意……”
叶欢愣愣的看着我,“你……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