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夜几乎一夜没睡,一直依靠在床头发呆,至于想的是什么,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本想给张友山打个电话的,可想到一会儿便能见到,就不由放弃了这个想法。
刚进校门,萧陌就不由睁大的眼睛,只见cāo场上竟然聚满了人。三辆不断闪烁着红光的jǐng车,在这校园内显得格外刺眼。人群中,他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如黄亮,他们的导员,看门的许大爷,执勤的李保卫……以及正在疯狂哭吼着的,张友山的妈妈。
萧陌整个人都愣住了,只见人群中缓缓出现一道缺口,三名jǐng察抬着一辆染血的担架,正朝着他所在的方向缓缓走来。
在之后他就听到了张友山妈妈的叫声:“我的儿子……求求你……不要离开妈妈……”
是的,就如萧陌所听到的那样,张友山死了!
将这个噩耗告诉他的是黄亮,黄亮对他说,张友山的尸体是一早被进校的同学发现的,据说死在了cāo场中。
听到这里,萧陌的脸上顿时血sè全失,手握的雨伞也不受控制的掉在了地上。此刻,张友山在电话中那极为惊恐的声音,就如单曲重复一样,不停的在他耳边凄厉的回荡着。
“我在学校的cāo场上,救救我!救救我!”
“它……出来了,救救我!救救我!”
“……”
这一rì注定是个难忘的rì子。萧陌的心思全在已死的张友山身上,坐在教室最后排位置上的他,表情可谓是yīn沉的可怕。
“前两次是他的恶作剧,而最后一次却成了真。狼来了的故事吗?还是说他早就预感到有人要害他!电话中那个“它”又是谁呢?”
对于张友山的死,萧陌心里非常自责。若是昨晚他在接到张友山的求救后去报jǐng,那想来张友山也就不会死了。可这里又有很多问题,张友山在遇险时既然能打电话求救,那又为何不给jǐng察打电话,偏偏要给他电话呢?
其次,张友山平rì里虽说搞怪了一点,但却从未与人结仇过,谁又会谋害他呢?
且最让他迷惑不解的地方,在于张友山为什么会半夜三更的跑到学校去,他根本就不住校啊!且那时候学校的大门也理应关闭了才对,他即使想进也进不去。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一节课就这样过去了。下了课,黄亮眼睛红肿的找到了他,并且给他看了一张照片。照片存在黄亮的手机中,萧陌接过手机仔细一看,他顿时惊呼一声,难以置信的看着黄亮,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黄亮这时候坐在了桌子上,声音沙哑的说道:
“感觉很不可思议对吧?我最开始也如你这般惊讶,还以为这照片是P出来的,但经我的一番确认,这照片的真实xìng应该没有问题。”
萧陌暗暗咂舌,再次将目光聚焦到了这张照片上。照片中张友山的眼睛如同死鱼一样,两颗眼球圆鼓鼓的向外凸着,身上的衣服有大半都被染成了红sè,那表情形容不出的惊骇。
最恐怖的则要属他的身子,竟整个被穿进了旗杆上,旗杆锋利的顶端自他的头顶露出,沾染上一道触目惊心的艳红,死的可谓是凄惨无比。
看后,萧陌差些没有吐出来,胃里顿时翻江倒海起来。他将手机递回黄亮,已是再难看下去了。黄亮收回手机,神sè黯然的说道:
“看到了吧,友山的死相就和肉串没有什么两样!但是想想,这有可能吗?旗杆足有十几米高,上面没有任何踩踏之物,且周围近二十米的地方都是空旷的,他根本就不可能会死在那种地方。
你知道友山的尸体是怎么拿下来的吗?是用吊车勾下来的!”
黄亮说的没错,张友山的尸体悬挂在那么高的地方,这一点确实是有悖常理。那么高的地方,靠人力爬肯定是上不去的,能做到的就只有吊车,亦或是直升机。这个猜想暂且放到一边,最关键的是将尸体吊在那里完全没有必要。
旗杆上虽然很高,但却是一个特别现眼的位置,上面凭空出现一具尸体,除非是眼瞎否则很容易就会发现。若凶手这么做就是想让人发现尸体的话,那么也不用这么费事,随便仍在校园的某个地方,第二天也一样会有人发现。
萧陌想不通凶手这么做的目的,更想不通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时候,黄亮又再度开口了:
“或许你会认为我在说胡话,但我仍然觉得这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
“不是人做的难道还是鬼做的不成?”
萧陌真感觉黄亮的话有些可笑,可黄亮对此却非常坚定:
“总之不会是人类做的。”
说到此处,黄亮又对萧陌提到了一件事:
“昨rì友山曾对我谈及过一件事,他告诉我说,他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而盯上他的那个东西,很有可能会要他的命!”
“盯上他的是什么?”
“他说……是鬼!”
黄亮走后,萧陌便又陷入了呆愣的状态中。学校只有一处进出口,保卫和看门的大爷24小时换班,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开进来一辆吊车,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况且那里还有监控,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被录下来。
“等等!监控?”
萧陌恍然想起旗杆附近是有监控的,只要将当时的监控调出来,那么凶手的身份也就能曝光了。萧陌打算放学后去监控室一趟,看看能不能看到当时的录像。
可计划总没有变化快,刚一放学就立马有两名jǐng察找上了他。不用问萧陌也知道,定是为了张友山的事情,毕竟张友山在死前是与他通过电话的。
果不其然,两名jǐng察在对他说明状况后,就将他带回了jǐng局。jǐng局中的人很多,且都显得极为忙碌,萧陌的进入并没有引起太多关注。
询问他的是一个中年胖子,梳着扁平的寸头,肚子甚至比孕妇的都大。这人没有同他废话,一上来就直奔主题的问道:
“听说死者与你的关系不错,是这样吗?”
“嗯,我们的关系还算要好。”
“最近一段时间,死者有过什么不正常的表现吗?比如和某人发生争执,结仇,亦或是对你们提到过什么威胁?”
“一切都很正常,并没见他与谁发生矛盾。”
萧陌一五一十的答着,若真说起来,张友山近rì里只和他有过矛盾,且死前还和他通过电话,显然jǐng方是将他当成最大嫌疑人了。
那胖jǐng察在问了一堆无关紧要的问题后,才对他问及了电话一事:
“据我们查到的情况,死者曾在死前与你通过电话对吗?”
“是这样的,当时我还以为是他的恶作剧。”
胖jǐng察闻言,了解的点了点头,继而又问道:“那在这三次通话中,他都与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