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给我解释,在东北那边,每到冬天,冰封千里,整个大江上全是一层厚厚的冰,那冰能有一两米厚,上面能跑火车。
因为冰把大江全封住了,水底下缺氧,鱼、虾在底下憋坏了。这时候,人弄一个专门的木头桩子,把木桩子一头削尖了,在大江上打一个冰眼,那水底下的鱼、虾就会拼命往岸上蹦。
天太冷,那鱼、虾一旦出水,蹦跶不了几下,身上就冻上了一层冰壳子,整个鱼成了冻鱼,直接撂在筐里得了。
我忍不住问:“格老子的!你不是说砸冰蛤蟆吗?怎么出来的全是鱼虾啊?”
瞎子说:“你这个娃娃,急个啥子?这吃奶还得敞开怀哪!”
他继续说:“这砸开冰窟窿后,就在那等着吧,很快,那水底下的蛤蟆全上来了。那蛤蟆是真多啊,也不知道是哪来的,一个个拼命往上跳,跳的到处都是。”
“人吧,根本不用管,让它蹦跶去。天冷,它跳上来后,蹦跶不了几下,全冻成了冰疙瘩。等它们蹦跶的差不多了,就戴着手套往筐子里捡,一捡能捡一大筐!”
“七小子,你是不知道,俺们东北的蛤蟆和你们那边的一样。俺们这个叫做雪蛤,它们冬天早早的就在水底下冬眠了,肚子里干干净净的,啥都没有。回来后,化化冻,那蛤蟆全活过来了,到处乱蹦,那剥都不用剥,直接都倒在大锅里,蒸熟了,扒开皮蘸酱吃!”
说到这里,黑大汉突然打算了瞎子的话,问他:“瞎子兄弟,这蛤蟆和虾、螃蟹,冻在冰里,只要给捂热了,缓一缓,他们就活过来了。你们说,这人要是被封在冰里,能不能再活过来?”
瞎子咧了咧嘴,连连摆手:“这怎么可能?!这是两码事,完全两码事!”
我也说:“这个不可能的,别说人,就是猫啊,狗啊的,在冰里被冻死了,再捂热了,也不可能活过来啊?!”
秃子却摇摇手,让我们先别说话,问那黑大汉:“黑哥,你是不是遇到了啥怪事?”
那黑大汉掏出一盒皱巴巴的烟,里面还剩几根,让我们抽。
我才想起来,赶紧招呼大舌头他们几个,去车上搬了一些吃的,喝的下来,又提了二箱啤酒,以及一条中华烟,两条雪域烟。
回到这,我分了一些吃的,一箱啤酒,一条烟给他们那些人,剩下的都拿到了我们那个桌子上。
黑大汉也没客气,麻利地拆开中华,自己取出一根,点着了,狠狠吸了一口,一口烟全咽进了肚子里,眯着眼睛像是在回味,好久才说话。
他说:“咱们这边的养路工,不光是修修路,铲铲雪,有时候吧,也会遇到一些大事,像是大风,地震,雪崩,雪山上几千年的积雪一下子砸下来,大块大块冰川都堆在路上,我们也得把这些大冰川一点点敲烂,给运到外面去。
“有时候,我们也会接到一些特殊任务,半夜就突然被叫起来,让我们配合地方部门执行一些军事任务。这些任务都挺奇怪的,有时候是带着他们去湖边,协助他们潜到水底下,去打捞什么东西。有时候,是让我们上他们的大卡车,一直往大山深处开,然后刨开积雪,去挖一些东西。有些东西还好,有些东西就很吓人了。”
我有点好奇,问:“是啥东西?”
他说:“有时候是一些样子奇怪的动物,有时候是人。”
我惊讶了:“人?这冰块底下还能有人?!”
他点点头:“真有人,有时候是外国人,也有中国人。”
瞎子也来了精神:“那些人都是啥样?”
他说:“有的是喇嘛,穿着僧袍;有的是探险队的,穿着冲锋衣,还有一些是游客,穿着羽绒服、大围巾啥的,这些都是一些去雪山上的,然后掉下去了,就给封在冰雪里了,慢慢就给冻住了,要不是雪崩了,这些人估计再过几百年都发现不了。”
“这些人倒还好,我们发现了,就报上去,身上有身份证的,就让政府处理,去通知遇难家属了啥的。没有身份的,就找个地方给他埋了。还有的时候,挖出来的人就很奇怪了。”
“有一次,我们协助部队执行任务,从大冰壳子里挖出来了一大堆当兵的,身上都穿着军装,我一看就知道,穿的都是老式的国民党的军服,差不多有几百个人,那大雪地里密密麻麻的,全是尸体。”
瞎子问:“国民党的军队?那些军队怎么开到西藏来了?他们是来执行啥任务的?”
黑大汉摇摇头:“那就不知道了。我们只负责最外围的挖掘,一发现了人,我们全被清理出去了,让我们全部签了啥狗屁保密文件,每个人还发了500元钱的保密津贴。”
我也感慨:“西藏这些大雪山背后,不知道隐藏了多少秘密啊!”
秃子这时候也点了一根烟,在旁边听着,这时候问:“黑哥,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
那黑大汉身子震动了一下,然后拼命抽烟,嘴绷得紧紧的。
看他的样子,竟然是有些紧张,甚至说是有些害怕。
我们几个都有些震惊,就他这样无法无天的样子,连死亡和这样的无比寂寞都能忍受得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说:“那天晚上,我们从大冰块里挖出来了一个活人。”
第175章他会告诉你一切秘密
我们几个倒吸了一口冷气,全部震惊了。
还没来得急问,他就继续说了起来:
那时候,差不多是小哥来了半个月把,昆仑山那边发生了雪崩,半座山都塌陷了,几千年的大雪混合着冰川砸了下来,到处都是,把路给冲断了,上级让我们赶紧去抢修,小哥也跟着去了。
到了那边,我们负责攻坚,主要是砸冰,就是把压住路面的冰用钢钎砸碎,后面的人才好把碎冰给运走。
这活看着简单,其实很不容易,那昆仑山上的积雪,几千年都不会融化,雪一层压着一层,把雪都压成了冰壳子,那冰壳子比铁还硬,用砍刀砍都砍不动,浇上汽油烧,烧半天都融化不了多少。
更要命的是,这里挨着昆仑山,还不能用炸药炸,要不然可能会引起其他地方的雪崩,那就更要命了。
我们当时没办法,只好用老办法,把钢钎用铁锤一点点打进去,在里面钻几个孔,然后几个人一起使劲撬,就给它撬开了。
我们就这么干,一直干到了下半夜,到了最下面一块冰。那块冰差不多有半间房子那么大,我们打算继续用钢钎打进去,却被那个小哥给拦住了。
他说,这块冰让他处理,他请我们几个抽烟,让我们先去旁边休息一下。
我当时闲着没事,就在旁边看着他。
小哥没有用钢钎,而是用一把小钢锯,开始一点点锯这块冰。
我好心提醒他,这块冰那么大,你用钢锯慢慢锯,就这么锯一年,都锯不下来。
他却淡淡地说,他不用锯完,只用锯下来一角就够了。
我搞不懂他的意思,也没去管他,就坐在旁边慢慢抽烟,看着他到底要折腾些什么。
他锯了没多大一会儿,那一角冰块终于被他锯断了,差不多有一个人大小的冰块啪一下掉在地上,摔成了几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