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节
现在逃跑绝对已经来不及了,看着花千岁和断舌人不断的吐血,我猛然推动莲花木,想不顾一切的冲进去。他们两个伤的很重,在地上刚刚艰难的撑起身体,蚩尤的影子已经到了眼前,铜棍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朝两人头顶砸下。
唰......
灵灵的身形突然变的飞快,脚不沾地一样的飘到了蚩尤面前,她抬着头,望向高大魁梧的蚩尤虚影,那双天真到没有任何瑕疵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蚩尤。蚩尤,上古的战神,敢于冒犯上古圣王的南蛮首领,却在此刻犹豫了,望着面前的灵灵,他手里的铜棍停在半途,影子像是石化了一样。
灵灵说不出话,却在不断的轻轻摇头,似乎在对蚩尤说不能这么做。蚩尤的影子猛烈的躁动着,那颗跳动的心脏把周围的血光带动的越来越浓。
“闪开!否则,我会杀你!”蚩尤犹豫了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我知道,当一个人满脑子只剩下仅存的一个执念,那么这个执念就是支撑他的精神支柱,蚩尤苦苦煎熬了那么多年,不管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必然不会畏惧和退缩。
“咿呀......”灵灵一步都不退,就坐在蚩尤面前,仍然轻轻摇着头。
蚩尤的影子一直在犹豫,到了这时,好像再也没有耐心了,停在半途的铜棍呼的舞动起来,铜棍将要砸到灵灵头顶的时候,她身体外面那层淡光中有一阵轻轻的鸟鸣传出。
第四百零六章意外救兵
第四百零六章
意外救兵
灵灵身体外面那层淡光里的鸟鸣声几乎震动了整个天坑,蚩尤虚影手里的铜棍又一次半途顿住了,包裹在淡光里的灵灵顺势朝我们这边爬过来,那团淡光像是一块燃烧的火炭,阴兵无法靠近。我和花千岁一起伸手把灵灵拉起来,但是定格在不远处的蚩尤虚影轰然一阵摇晃,隆隆的音节嘶哑且疯狂。
“你不能把我怎么样了!我为什么还要怕你!”蚩尤虚影咆哮着,紧追过来。铜棒毫无迟滞的砸下。
嘭......
这一棒仿佛有千万斤的重压,灵灵身体外面的那层淡光嘭的被打散,力量继续蔓延,把我们三个人一下甩到后面,危机中,断舌人再次解围,冲过来挡住蚩尤的虚影。但蚩尤的力量,难以估量,它似乎动了真怒,一阵猛烈的碰撞,断舌人不知道第几次被震的倒飞,划过我们头顶,摔在距离这边七八米的地面上。他凌空飞过的同时,一串鲜血已经雨点般的洒落下来,我回过头,断舌人猛喷出一口鲜血,尽管已经用尽全力,却力有未逮,身子一歪,重新倒地。
我对这个人总有种异样的感觉,看见他连动都不能动了,马上跑过去想要扶他。但断舌人无比的倔强,推开我伸出去的手,就在这推让之间,蚩尤的影子又一次把几个人都笼罩住,我心里闪过一丝慌乱,头顶的雷光噼啪一响,就打算硬着头皮拼命。
“大禹!大禹!”蚩尤的虚影咆哮如雷,一边举着铜棒走来,一边大喝道:“你活着,我敢和你一战!你死了,我一样敢!当今的世间,还有谁是我的对手......”坑场反才。
蚩尤的话音把耳朵震的嗡嗡作响,但它的话没有说完,一阵不屑的轻笑从天坑上面的黑暗中传了过来。那声音其实并不高,然而却像是一根针,能刺穿一切,冲出蚩尤虚影的如雷话音,让在场几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谁!”虚影猛然抬起头,空洞又飘渺的双眼朝上方看了看,它一阵躁动般的挥舞着铜棍,后面的阴兵一窝蜂的掩来。
“我。”那阵轻笑声的主人很快就从上方显出了身形,她一袭白衣,在黑暗中有些扎眼,她没有绳子,空手就从十几米高的地方跃了下来,整个人好像化成了一片轻飘飘的树叶,袅袅落在地上。天坑里完全靠莲花神木还有其它东西的光芒照明,尽管光线不是很强烈,然而那道身影落地的一瞬间,我猛然发现,那是叶子,被我丢弃在了大河边的叶子!
叶子落地之后,身姿依然曼妙清雅,她的脸庞上带着一缕笑容,慢慢朝这边走来。我说不上是震惊还是讶异,叶子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儿,已经是很出人意料的事,更重要的是,我能清晰的分辨出,她脸上那种痴痴傻傻的茫然全都不见了,她的相貌没有变化,但那明亮的眼神却让人感觉好像换了个人。
“你!”当蚩尤虚影看见慢慢走来的叶子时,空洞的眼睛一震,血光中的心脏砰砰跳动:“你还活着!”
“你都没有死绝,我怎么会死,你说呢?”叶子看着依然那么纯真,然而话语间却刻薄且刁钻,在九黎时,我对她充满好感和怜惜,怜惜她神志不清,可是这时候,我知道她一定被那条黑色的恶灵给控制了。叶子已经不是从前的叶子,就如同七七不是从前的七七。
蚩尤的虚影如临大敌,一时间也顾不上再对付我们,所有精力全部集中到叶子身上。叶子只望了他两眼,就挪开目光,注视着我,道:“陈近水,咱们又见面了。”
“你是什么人!”我怜惜过失去了躯壳的七七,同样怜惜叶子:“从她身体滚出去!”
“唉......陈近水,你不懂......”叶子在笑,笑容中有一种隐没的无奈,但那丝无奈一闪而过,没留下任何痕迹,她笑着道:“我来救你。”
话音刚刚一落,叶子整个人就突然变了,变的凶戾异常,她的白衣下透出一缕一缕的金光,金光璀璨,在身体外面盘绕,好像一圈耀眼的羽毛。我心里雪亮,黑色恶灵当时趁乱把玄黄祖鸟遗体的金光收走了一部分,金光此刻全部彰显出来。
金光圣洁,带着无法磨灭的神性,然而叶子的脸庞凶戾,隐约还有一点点妖邪的气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让她看上去更加复杂,难以捉摸。思索之中,叶子已经冲进了滚滚阴兵洪流里面,她出手比我们都狠,金光一扫,一大片阴兵就化成了飞灰。她一个人就像一条拦河大堤,把所有阴兵全部堵在那边。
蚩尤的虚影混在阴兵中,猛冲过来,叶子看上去弱不禁风,一棍子就能砸死,但可能是收走了玄黄祖鸟金光的缘故,她其实比任何人都强,金光弥漫,成片成片的阴兵都化为乌有,同时又死死的挡住蚩尤。两股强悍到极点的力量又把天坑里搅动的天翻地覆,难以视物。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战团,尽管看不清楚战团内的具体形势,然而这一切都关乎到无数人的生死存亡。
“你很在意她,是吗......”
我全神贯注,冷不防耳朵里突然飘进来一道柔柔的声音,那道声音让我猛然一惊,以为又有人来了,匆忙中一转头,却什么也没看见。花千岁扶着吐血的断舌人,也在关注着战况,他们好像对这道声音一无所知,显然是没有听到。
随即,目光一转,我看到了身边的灵灵,她抬着头,那双大眼睛紧紧的盯着我。说不清楚为什么,我看到灵灵的眼睛里,好像带着一点泪。
嘭......
战团在飞快的移动,蚩尤虚影还有叶子的速度都快的异乎寻常,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像一团可以绞碎一切的风暴,在天坑底部到处盘旋,脸盆大小的石头被卷上半空,潮水般的阴兵瞬间被扫平了一大片。轰隆声不断传来,已经倒塌的镇妖塔又被撞击的四分五裂,塔顶那颗巨大的猴头骨碌朝我们滚动,几个人赶紧移动位置。
“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历?”花千岁悄悄跑到我身边,贴着耳朵道:“我总感觉她身上有玄黄祖鸟的气息。”
“她肯定是被上了身,身体里有一条黑色的恶灵,我不知道恶灵的来历。”我说不出的疑惑,那条黑色的恶灵显然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她曾经对我露出过杀机,尽管那股杀机一出现就隐没,而且后来再也没有过,但总我觉得危险。可是这时候,她分明是在对付蚩尤,帮助我。我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心里隐隐不安。
大战非常激烈,蚩尤的虚影显然遇见了强硬的对手,翻滚的战团十多分钟都没有停息下来。我能看见有点点的血迹从战团里飞溅出来,但叶子死战不退,毫不留手。蚩尤的咆哮声越来越重,大概又是五六分钟之后,我听见一声炸响,叶子和蚩尤的虚影一起从战团中被震出来。
叶子一身白衣已经被鲜血浸染了一半,蚩尤的虚影被震出来的同时,呼的消散了,只剩下那颗跳动的心脏和血光,我能清楚的看到,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斩了一下,微微裂成了两半。
这一场大战把裂痕中钻出的阴兵几乎全部碾成了烟,蚩尤的心脏显然受到了重创,血光在前面徘徊了一下,猛然朝天坑上方冲起。
“它要逃!”花千岁一挺身,感觉蚩尤的心脏将要脱出天坑,他想追击,但身上的重创难以支撑,实在没有余力了。
“不要让它逃走!”我立即站起身,然而望着腾空而起的心脏,却追不上。蚩尤的心脏飞出,他的残尸必然要重聚在一起,不论对我们七门,还是对大河两岸泱泱万千生灵,都是一场不次于大河突变的祸乱。除了叶子,没有人能挡得住蚩尤的心,不由自主的,我就把目光投向叶子。
叶子身上全是血,白皙的脸庞上也沾染着血迹,她重创了蚩尤的虚影,自己也不轻松,但是我感觉,她还有余力追击,不管能不能灭掉蚩尤的心脏,起码可以试一试的。
“蚩尤就是蚩尤!”叶子望着已经腾空而起的心脏,脚步一动,像是要追赶上去,然而紧跟着,她的目光流转了一下,随即停下脚步,眼睁睁看着那颗心脏飞出天坑。镇妖塔已经倒了,莲花木和灵灵镇不住那颗心,蚩尤的心脏脱出大河就能飞向圣域,去汇聚残尸。
我和花千岁没有办法,蚩尤心脏的红光在天坑上面一闪就不见了。心脏临阵遁走,眼前的危机虽然解除,但谁也预料不到以后还会发生什么。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转头看看叶子。她悠然擦掉嘴角的血迹,笑了笑,道:“看你的眼神,对我很戒备,我连蚩尤都赶的走,难道出手会杀不掉你?陈近水,借一步说话。”
“你要说什么!”我不肯跟她走,转头看了看,骤然间发现灵灵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消失。之前的大战吸引了我所有注意力,根本没察觉灵灵的踪迹,放眼在天坑下面望了一圈,哪里还有灵灵的影子。
“陈近水,我帮你赶走了蚩尤,你为什么还是对我这么疏远冷淡?”叶子轻轻吁了口气,慢慢道:“我只说几句话,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第四百零七章世事难测
我总觉得灵灵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心里的不安更甚,对叶子不仅仅充斥着排斥,还有隐隐的反感。我不理会她说什么,转身就想再到天坑别的地方去寻找灵灵。
"陈近水。"叶子看着我的背影,也不追赶,幽幽的道:"你就这么走,我绝不拦你,但提醒你一句,你在那个污水潭里,想到了什么?"
"什么!?"我猛然一惊,身不由己的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叶子。在那个污水潭时,我想起了从来都没有见过面的母亲,当时还觉得奇怪,为什么会突然无缘无故的想起母亲,而且落泪。现在回想一下,难道叶子从那时候已经悄悄尾随在我身后了?如果不是外力原因,我怎么可能产生那样的幻觉?
这种震惊不是一般的震惊,家事是**,邻里邻居估计都不会知道,叶子,或者说隐藏在她身体里的那条恶灵,到底是什么来历身份?怎么连我的家事也知道的这么清楚?我困惑,心里的那种不安感压制不住,我总觉得,她不会无缘无故的跟我提起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