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侍卫长被人割了脑袋!”
“什么?蠢货!一群蠢货!”
那将军狂怒的声音在洞中嗡嗡回荡,震得大家耳朵发麻。
另一个声音急迫地问道:“可知是什么人干的?有多少人马?”
那个报信的军士便道:“是靖国的奸细。不到十个人。如今溪头镇的守卫全部出动,往北边追去了。又派了人来告诉将军,请求协助。”
那个将军气得大骂“蠢货”,咆哮道:“阿真副将军,这里就交给你了。本将军带人去追公主。”
“万万不可呀,将军!”
“大胆。难道你要本将军弃公主于不顾?”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可是将军,既然敌人混入此地,把公主都掳走了,那他们会不会也发现了黄龙洞中的秘密。会不会派人来……”
“你说他们会来劫粮草?”
“粮草万万不能有失啊!”
“本将军更清楚:公主更是万万不能有失,不然你就等着国王砍你脑袋吧!”
那阿真颤声问道:“将军打算带多少人去?”
将军道:“外面地方大,找人不容易,本将军要带三千人出去。留下两千人给你。我想他们来的人定然不会多,两千人足够应付了。这里不同于外面,你只要派人严守洞口、水闸、暗河铁栅栏这几个地方,任敌人如何狡诈。也无法进来。还有,马上将这批粮草运送出去。”
一阵哄闹喧嚷过后,阿泰将军呼啦啦带走了大半人。洞中顿时清静不少。
胡钧望着稀疏不少的山洞。郁闷想道,难道黎章的机会又来了?他真的比自己运气好?
转头看向黎章,果然如同猎豹般,两眼闪闪发光,低声对几人吩咐了一番话。
胡钧咽了下口水,低声问道:“咱们只有几个人,这么干能成吗?”
黎章以不容置疑的口气道:“机不可失。等下你就知道了。”
钱明和魏铜则根本就没吱声。林聪更不会有异议了。
胡钧纳闷不已,不知他们对黎章哪来这么大的信心。
很快,他们兵分两路:黎章带着魏铜和钱明摸到一处角落,出其不意杀了几名敌军,套上他们的衣甲,混入搬运粮食的敌人中间;林聪和胡钧在水下伺机而动。
黎章他们上岸后,不久,就有地方起火,有人高喊:“失火了,敌人来了。”
南雀军士大惊,刚将注意力转向那地方,另外两个地方也起火了,并混砍混杀起来,不时有人高喊:
“你是奸细!”
“不是我!”
“是他!”
“大家注意,敌人进来了,就在我们中间。”
虽然混乱,然粮草并未轻易被烧起来,可是胡钧还是惊讶地发现,洞中烟雾四起,呛咳之声四起。
他这才恍然大悟:在这样的洞中,烟雾才是致命的大杀器,同时,有了烟雾的遮掩,一切都有可能,一切都很方便。
黎章,他真的能干成这件事了!
就在这时,就听那个阿真副将军声嘶力竭地喝命众军士不可妄动,妄动者就地斩杀,并让小头领辨认手下,来历不明的一律斩杀。
谁料军士们更加慌乱了,因为不时有人被当作嫌疑人砍倒,死尸身上忽然起火,却根本不见敌人踪影;又不时有人喊“我是第几队的”,哪里能安定下来!
林聪在水下猛扯他,两人遂也按计划行动起来:偷袭船上的军士,点火烧死尸;抖开粮食包,点燃麻袋,于是连在一起的小船上也冒烟了。
接下来,阿真副将军被袭杀,洞内越来越混乱。烟雾弥漫中,小火终于烧成大火。
军士们都惊慌地喊叫奔逃:有朝出口跑的,有胡乱杀敌的,有救火的,互相踩踏,乱作一团。
胡钧和林聪见大事已成,用块湿布掩住口鼻,往出口游去。
当他们再一次从水中冒头,终于被敌人发现,几只厉箭射向水中。
林聪见胡钧跟岸上一样,只是偏头躲闪,忙伸出手臂,粗暴地箍紧他的脖子,重心一坠,拖着他往水底沉下去。
胡钧被她勒得差点闭气,匆忙中,感觉头顶上水流激荡,几缕劲气擦着头发飞过去,吓得他魂飞天外。
心慌之下,他一把搂住林聪腰部。感觉那腰正使劲扭动摇摆,触手柔软而有力,带着他往前移动。
他们在一处死角停下,冒出水面歇息。
林聪低喘了两口气,便凑近胡钧耳边。咬牙低语道:“我说胡大英雄,你在战场上的英勇劲哪去了?你再这样,咱俩都非死在这不可。”
胡钧刚才喝了不少水,苦着一张脸。也凑近她的耳边,哀声道:“林兄弟,你可不能丢下我。各人长处不同,我虽然会划水。这洞里又黑又暗,又是船又是崖石,我……我不行啊!”
说着话,手底下还死死地抱着林聪的腰。好像生怕她丢下自己不管。
林聪气得无法可想,使劲地掰开他的手,然后低声道:“你不能这样缠着我。否则我无法用力划水。咱俩都得淹死。你跟着我,扯住我的衣裳下摆就行了。”
胡钧无法,只好讪讪地松开手,改为抓住她后腰下摆。
歇了一会,两人继续在那些小船缝隙间穿行。
小船上的火已经烧大了,他们不敢露头,有事也只在水下比划。你扯我一下,我戳你一下,表达去向意图。
胡小将借着火光,看见林聪在水下溜刷之极,回想刚才搂住她腰的感觉,心中越发觉得异样,同时也觉备受打击:自己一个指挥使,却连一个小火长也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