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摆开了阵势,那就做好,要扩大宣传,多招来些优秀的少年供闺女挑选。
小葱听了大惊,叫道:“娘!”
郑氏板脸道:“娘什么娘!娘依了你,你也要依从娘。既然是回答问题,那自然是谁都能来。不是吗?”
张槐也反应过来,立即附和道:“就是。你说了,谁答的合心意就嫁给他,凭啥下塘集的人不能来?知根知底不是更好?”
板栗也道:“小葱。姻缘天定,天定!”
张大栓两口子也参与进来,热火朝天地议论。
总之,他们跟以前一样选孙女婿,不过是一网打尽,让所有人都聚集在一处。然后让小葱提问,凭答案选一个。
等张杨落衙,得知此事,又提了一堆意见,全家人连夜挑灯商议。
小葱目瞪口呆地看着家人忙碌,事情似乎离自己想象的越来越远。
好在最后还是由她自己选择,她自我安慰道。
隔日,太后颁下懿旨,要为玄武将军挑选夫婿。
凡未婚男子。年满十八岁以上,三十岁以下,不论文武,不论功名,均可参选。参选者只需回答玄武将军一个问题,若答案合将军心意,便可结为连理。为防鱼龙混杂,参选者需经过初选入围。方有资格答题。初选定于永平十九年正月初十,在玄武侯府进行。由玄武将军家人挑选。复选定于正月十五元宵节,由玄武将军亲自提问。
消息传出,满城哗然。
与小葱自己想的不一样,无数青春少年等着参选,甚至有人出面告知朝廷,要张家早些进行初选。不然等人多了,到时候忙不过来。
军中更是一片沸腾。
大小军官们都抱怨:直接在军中选就是了,干嘛弄那么多人来?若是玄武将军嫁给一个酸书生,那多不配!
清南村的少年们也都抱怨:直接在清南村选就是了,知根知底。多好!
人人都欢喜,憧憬着正月到来,唯有李敬武心急如焚。
他一得了消息,立即跟着赵锋跑去找赵耘,“石头叔,你想个法子让我哥进京来,不然我这嫂子就要飞了。”
赵耘失笑道:“还没影的事,你连嫂子都叫上了?你自己怎么不参加?”
李敬武哪顾得上答他,若不是大哥,他倒可以试一试。可是,他从小就知道大哥喜欢小葱,也一直等着娶小葱,大哥为这还去了西南,怎么闹到后来小葱要奉旨择婿呢?
可眼下不是琢磨这个的时候,他要赶快把小葱择婿的事传给大哥,至于大哥来不来,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忽然他又发狠地想,要是大哥不来,他就自己参加。
一定要把小葱娶进李家的门!
他就不信了,娶个媳妇这么难,比攻打蕃国还难!
想毕,他便急急忙忙对赵耘道:“赵叔就不要问这个了,好歹找个理由叫我哥来京城吧。这也是为小葱好——她嫁给我哥,总比找个不清不楚的人强。”
赵耘笑喷了,合着人家都是不清不楚的,就你们兄弟是好的?
见他着急的模样,似乎内中另有隐情,便沉吟道:“让我想想。叫你哥来京城不难,难的是要掐准日子。这么算起来,他必须在年前赶到,不然就要在路上过年了。可年前到的话,一直停留到上元佳节,似乎又太长了些。”
李敬武便道:“先想法子告诉我哥这事。他自己在那头也能想想办法。”
赵耘就道:“若论这个,你倒是去找板栗更妥当。军中有专门的驿道,从京城传信到西南只要五六日工夫。”
李敬武忙道:“两边都传。石头叔也别不管了,我这就去找板栗。”
两人商议了一阵,李敬武连饭也没吃,又去找板栗。
板栗当然一口应承。
他私心里对李敬文还抱有希望,正愁如何告诉他呢,又不好直说的,毕竟妹妹两次都没选人家。
李敬武来说要给哥哥传家信,他猜十有八九是说小葱选婿的事,立即满口答应,通过军驿把信传了出去。
信传出去后,李敬武还不放心,怕有闪失,隔天又传了一封,方才放心了,然后一心一意地等哥哥进京,好跟人争夺小葱。
为这,他死缠住板栗和葫芦,问小葱到底要问啥问题。
板栗和葫芦都说自己不知道。
李敬武哪里肯信,整日缠磨,惹得板栗见了他就跑。
没探出有用的消息,李敬武也不回军营了,索性住进了白虎将军府,跟黄瓜、黄豆朝夕相处。希冀能摸出点什么来,这也不一一细说了。
不说京城人热火朝天地议论玄武将军选婿的事,张郑两家又开始忙新的事情了——葫芦和秦淼的婚事。
郑家和秦家商议后,择定腊月二十日迎娶秦淼过门。
这日子一定,秦枫一家就不好住在将军府了,按理该搬进皇上新赐的仁王府才对。
可是一来那府邸还在收拾;二来他们一家人虽然喜欢清静。然在乡下跟相邻们处惯了,忽然搬进冷冰冰的大宅院,一家六口加上带来的下人,连一个小院还住不满呢,如何能习惯。
最后还是刘黑皮,他在延庆路张府附近帮孙铁等人找房子的时候,发现一处两进小院,甚是干净清爽,连家私等物都是齐全的。与张家只有一墙之隔。忙去告诉了秦枫。
秦枫和云影见了十分欢喜,就买了下来,一家人搬了进去。
张家,正院曹氏房外,云影母女来探望曹氏,张老太太和郑氏陪着,说起秦家不住王府住小院的事,都笑个不停。
正笑着。里间门帘掀开,小葱打着帘子。两个丫头扶了曹氏走出来。
曹氏精神好多了,然脸上还是黄瘦,衬托得身边两个丫头如花似玉。好在她乃诗书大家出身,便是如此憔悴老相,也不显粗俗,比起郑氏的淡然无波。她另具一种优雅气韵,人如其名,倒真像水墨画上的墨竹了。
云影忙站起来迎过去,扶她在软榻上坐下,顺手就搭上她的脉搏。又细看她脸色。细诊了一回脉,点头道:“有些起色,比前两天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