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菡咬牙背起秦淼,喘了口气道:“这你别管。”
不然还能怎样?
她不可能留在这里陪侯爷,周篁也不可能去送秦淼。说不得只好她拼命了。
“三姐,走这边。我刚才发现这屋子是有穿堂通后面的。”周篁扶着跌跌撞撞的周菡,走后门出去了。
将他们送走,周篁返回屋内,听得院外笑语声渐近。急速思想这一切,待会要如何应对。
跨院外,正是葫芦等人过来了。
原来,一轮宴席过后,众人找不见玄武侯,老鳖等人到处问、到处寻。
葫芦正和青木等人送客,见了笑道:“找他干啥?他喝了不少酒,又累了一天,让他歇息会吧。”
他心里一直觉得很歉疚。
这样的日子,板栗心里高兴是肯定的,难过也是肯定的,难为他一直坚持,眼看就要结束了,让他松泛松泛,也好透口气。
李敬武道:“又在开席了,不拉他来帮忙,我们可撑不住。再说,少了他,这就不显热闹了。”
汪魁也起哄,说要看看玄武侯喝醉了是什么个形象。
这话引起一阵哄笑,正闹着,碰见取了醒酒汤来的魏铁,还带着秦瀚一起来看侯爷,忙问缘故。
听说板栗醉狠了,众人更要去瞧瞧了,葫芦也不放心,遂跟了来。
还没到跨院门口,只见兰儿带着两个丫头,慌慌张张走来,说是郡主不见了。
众人大惊,葫芦一把抓住她手,喝问道:“怎么就不见了?你们不是一直守着她的吗?”
兰儿哭道:“她们都被叫走了。我……我们几个打了个迷糊,一睁眼就不见了郡主。”
见葫芦两眼闪烁寒光,可怕地瞪着她,秦瀚也面色难看,兰儿哆嗦道:“刚才过来,听两个婆子说,先前好像看见两个女子去了旁边小院,看衣裳好像是郡主,所以我们才找了过来。”
她并不知旁边的小院就是那间跨院,是以当做一件大线索告诉葫芦,说完却见众人面色古怪、神情尴尬。
葫芦更是听呆了。
他听了兰儿第一句话,直觉认为淼淼是被坏人掳走了,不由自主地恐惧愤怒,然而再听她后面说的,这光景竟然是淼淼自己走出来的。
淼淼怎会出新房?
他看向跨院,心头涌起不祥预感。
见众人也都神情迷惑,他急切要进跨院去瞧瞧,又不能支开众人——
若明明没事,却支开他们,回头反而叫人疑心。这情势,是一定要带大伙去瞧的了。
葫芦从不知道自己一双脚如此沉重,拖不动的感觉。
秦瀚却早已冲进跨院去了。
老鳖等人想退也不能,只好跟着葫芦进去了,因为,除了众军官,还有白凡、田遥等人,他们也都跟葫芦想的一样。主动回避,若没事也显得不明不白了。
至于是不是有事,众人都相信板栗为人,倒不太担心。
进入里间,只见周篁坐在桌边,看见魏铁。欢喜地站起身问道:“你怎么才来?”
葫芦看见他在,屋里又没别人,长出了一口气,急忙上前问道:“侯爷怎样?”
周篁自进来后,被秦淼一惊,再被周菡一吓,如今更是浑身戒备,哪里有心思细看板栗怎样了,见葫芦问。忙顺嘴胡扯道:“醉死了,推都推不醒呢!”
这个他可没说谎,他看见三姐推的。
葫芦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查看。
他因听兰儿说,有婆子看见秦淼走出院,想来肯定有缘故,但只要没被人掳走,又没出现在板栗房里。他心里就踏实一半了,是以先查看板栗的情况。
心神松懈之下。他却忘了兰儿等人无缘无故睡过去这回事。
秦瀚抢上前一步,给板栗号了脉,沉声道:“不好,板栗哥哥风寒入体,已经发烧了。”
葫芦一惊,忙问道:“严重不严重?你赶紧开个方子。我让人送进里面,让紫茄抓药煎。”
一边探头看板栗,用手抚摸他额头,果然发烫。
秦瀚点头,四下找纸笔写方子。
魏铁捧过一盅醒酒汤来。说道:“先让侯爷把这个喝了吧。”
葫芦便亲自扶起板栗,让他靠在自己胸前,示意魏铁喂他,一边对兰儿道:“你去后面瞧瞧,郡主说不定有事去后院了。我马上就来。”
兰儿答应一声,带着两丫头转身出去了。
老鳖和刘井儿挤上前来,老鳖“啧啧”两声道:“这个板栗,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他也没比我喝的多呀,咋就醉了哩?”
葫芦道:“谁都跟你似的,是个酒桶。板栗……”
忽然他停住了,就听怀中的人喃喃道:“阿水!阿水!……”
葫芦如被雷电击中,身子僵硬。
魏铁一边喂板栗醒酒汤,一边生气地对老鳖道:“侯爷心里难受,他想起死去的兄弟了。”
老鳖等人听了,都唏嘘不已。
大家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种感受毫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