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开了个头呢,就被突然袭来的婚事搅乱了心绪。
明晚,他们就是夫妻了!
李敬文摒除杂乱的心思,坚定地想:等成亲后,他有一辈子的时间跟她缠磨、呵护疼爱她,也定会让她把自己放在心口。
小葱望着站在灯影下的青年,各色灯光斜照在他身上,交织变幻、穿梭明灭,映得他如梦似真。这一刻,她想起“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诗句。
不论以前跟泥鳅的种种过往,眼下,她真切感受到:这才是陪伴她一生的良人!
既如此,她再也不会放过他了!
不战而屈人之兵,方是上策,然对李敬文这样的人,一切手段和心思都是多余的,只要真心待他就够了。
想毕,她上前来到他身边。仰脸对他笑,比昨晚和白天都更轻松释然,流露出即将出阁女儿的羞涩和欢喜。
李敬文立即捕捉到这一变化,心中大喜,再难自控,双手齐出,握住她两只手,连声问道:“你累不?我可被他们折腾死了,一刻工夫都不得闲,想去找你也不成。还有。你不是答应我,晌午做鱼给我吃么?咋都忘没影了呢?”
小葱使劲笑,好一会才道:“太忙了。我腾不出工夫来。等明儿忙完了,我天天做给你吃。你放心,我腌了好些鱼,咱们走的时候带走。我还挑了许多东西,都装好了。咱们都带走。”说完又笑,“红椒说我把娘家的东西往婆家搬呢!”
李敬文听了呵呵直乐,望着小葱的目光情浓如火。
这一刻,他们心意相通、毫无阻隔。
两人双手交握在一起,一边说话儿,一边在公府正门前转悠。看四处悬挂的彩灯。
这时,山芋南瓜等人从后面蜂拥而上,夹杂着玉米花生的尖叫和绿菠青蒜的脆笑。
香荽挤到两人中间。仰头埋怨李敬文道:“敬文哥,明天过后你就能天天跟大姐在一块了。这时候还跟我们抢大姐?”
她最是有眼色的,见两人神情非比昨日,就敢说这话了。
李敬文不好意思,忙松开小葱的手。咧嘴笑道:“把你大姐还你!”
于是,小葱就牵了香荽的手。绿菠抱住她另一只手。
玉米又冲过来,一头撞进李敬文怀里,把他撞得往后倒退一步,大喊道:“大姐夫,明天我帮你压轿。”
李敬文急忙扶住他,一边点头一边笑问道:“你压轿?我是没意见。可是这成么?”
小舅子压轿,还真没听说过。
花生不等玉米回答,立即道:“你还压轿?你都压过一回了,这回该我压了。”
“就是因为我压过,有经验,所以还应该我来压!
两人吵了起来,哥哥姐姐们也不管,只顾说笑看灯。
才要出去,从角门进来一群人,原来是葫芦兄弟几个,并秦淼紫茄都来了,立时人声高涨,说话要用喊的,不然听不见。
秦淼和紫茄把香荽等几个小的挤开,跟小葱说笑不停。
葫芦则用力捶了李敬文一下,笑问:“板栗呢?”
李敬文“呃”了一声,尴尬道:“和敬武还在后面忙。”
他真真不好意思了,这场亲事中,他是最闲的一个,别人都忙得跟什么似的。
板栗从军营回来,立即安排明天的送妆和后天的送亲迎亲等事,这些还要请诸位军中兄弟,因此和李敬武商议调度。
葫芦听了这话,本想也去后面帮忙的,看了一眼大大小小一群弟妹,又停下脚步,笑道:“这是他该忙的。咱们不管,咱们去看灯。”
当下吩咐孙铁护卫公府,鲁三魏铁杨明率属下散布在街道上,保护众兄弟姐妹。
因公府坐落在朱雀东大街尾端,兄弟姊妹们围随在小葱李敬文和葫芦秦淼周围,一路往西游玩。
走了一段,葫芦命转头。前面正街以北就是英王府邸,若是去了,不进去拜见不好,索性不往那头去。
几个小的还不肯依,被葫芦瞪眼道:“再跑远,小心被老拐子拐了去。”
花生嘟囔道:“有白虎侯在,老拐子还敢来?”
众人都哄笑。
葫芦不理,命人将他们硬拽回头。
恰在这时,一辆深蓝绸布车从身后过来,车帘微掀,里面的人探头对他们这群人张望。
魏铁急忙拦住,命他们快走。
葫芦却看见帘后那人面容,浑身一震,急忙喝住魏铁,命他不可造次,并要上前行大礼。
车中人摇手制止,他才停下,装作不经意地领着弟妹避闪开来。
车里坐的是英王秦源,还有世子秦昭。
秦昭看见香荽,眼睛一亮,对英王道:“父王,那个穿红衣裳的就是香荽妹妹。”
英王看着小葱姊妹蹙眉,想是因为节日,又赶上玄武将军要成亲,因此她们都穿了红的。他怎么知道香荽是谁?
看看儿子亮闪闪的眼神和跃跃欲试想下车的样子,瞪了他一眼,低喝道:“别妄动!”见儿子有些失落,就问道,“哪个是香荽?她们都穿了红的。”
秦昭急忙道:“就是那个在笑的,十来岁的模样。”
他奇怪极了:香荽妹妹如此与众不同,父王怎会看不出来呢?其他几个小女孩能跟她比嘛!
英王也郁闷:儿子这话说的,等于没说,这街上谁不在笑?
恰好此时香荽对花生道:“我出个对子,花生你要是对了出来。但凡是三姐姐有的,你要啥都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