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淼瞅着大苞谷道:“去,给六表叔磕头。”
大苞谷看着跪在面前的小女娃,一跳闪开,嚷道:“跪我做什么?我又不会跳?”
笑闹声中,张家外语班成立了。
这且不说,只见花生和玉米扯过青莲等人,嘀嘀咕咕了一阵,然后他往堂中央一站,嬉笑道:“今儿大家这样高兴,我们就接着再表演些曲目。一来让长辈开心,二来也让黛丝听听我大靖的乐曲……”
这个提议引起一阵欢呼,张杨微微颔首点头。
于是,丫头们便飞奔出去,分头往各院去取乐器。
张老太太高兴地对两亲家道:“这就跟过年一样。”
郑老太太自豪地笑道:“弹琴我家淼淼和紫茄最会了。我青莲也很会弹,还会吹箫。”
她只经常听孙子孙女弹奏,好不好的也不知道,想必是好的。
说笑间,小葱红椒吩咐人上茶果,众人边吃边等。
大苞谷瞅空对黛丝和珊瑚道:“瞧见没,你俩才演了个舞,花生和玉米马上就不服气了……”
黛丝和珊瑚连连点头,觉得在张家确实不好混。
等乐器取来,各种各样,笙、箫、笛、古琴、埙,另有个葫芦丝,是秦淼让拿来的。
当下,众兄弟姊妹各显身手。有弹琴的,有吹箫的……挨个演奏下来,跟刚才的舞比,令人耳目一新。
花生安心要让黛丝和大苞谷敬服,便鼓动娘曹氏弹琴。
张杨见阖家这样开心,也动了雅兴,对曹氏笑道:“咱们来一段琴箫合奏如何?”
曹氏欣然从命,和夫君一起合奏了一曲“渔樵问答”。淡淡悠闲,意境深远,将众人带入广阔天地间。融入红尘,又超出凡尘,雅到极致的平淡!
曹氏非凡的琴艺。令秦淼等人赞叹不已。
接着,秦淼吹奏一曲葫芦丝,也带着别样风情。
黛丝见张家老小都这样不凡,敬佩万分。见都表演过了,不禁把目光投向郑氏。
郑氏却不曾学这些。便笑道:“我是不会的。可是,今儿大家都演奏了,我们也不能太丢人。好不好的,也得来一段,叫小辈们瞧瞧,爹娘也不是一无所成。他爹——”
张槐听她这样说。早咧嘴笑了,于是应道:“吹什么?”
郑氏笑道:“就吹他们都不会的。”
黛丝大奇,这里已经好些乐器了。还有什么是大家都不会的?
张槐就笑了,低头对小苞谷耳语了几句,于是小苞谷就往外跑去。
这回连板栗也诧异了,问道:“娘,爹会的那点把式。我都学了,还有什么我不会的?”
郑氏嗤笑道:“你就吹吧!你爹会的。你一辈子也学不完!”
大家轰然大笑。
等小苞谷回来,手上抓着几片檀树叶子。
小辈们都恍然大悟,都说这个他们也会。
连张老太太和郑老太太都说,她们小时候都吹过这个。
郑氏道:“等你爹吹完再说。你们谁要是有本事吹得比你爹好,我奖他一件东西,打开库房随便挑。”
众人顿时兴致勃勃起来。
青木呵呵笑着,问张槐道:“你还没丢下这个?”
张槐微笑不答,将树叶卷成细细的筒状,又在前端用牙齿轻轻咂了两下,挨个吹着试音。
试准了一个好的,就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顿时,似清泉跃石,似晨鸟清鸣,似山风过林,似婴儿呢喃,种种自然声音传来,使人仿佛置身于山野之中,感受到清风拂面的乡野气息,闻见草叶的青气,和湿土的腥气。
一曲毕,众皆无声。
郑氏对张杨道:“杨子,弟妹我们就不比了,那琴艺已至化境。可是你跟着名师学琴箫,也练了这么些年,你自己说,可比得上你大哥?师法自然,取法自然,你大哥无师自通,用的是随处可见的树叶,吹的是自然之音,无迹可寻。这才是乐之本源,乐之极致!”
张杨见大嫂难得地露出洋洋得意的神情,禁不住哈哈大笑道:“甘拜下风!”
曹氏也点头道:“大伯确实已得乐之精髓。妙在他不通曲谱,完全发自内心吹奏,信手拈来,真正自然之音。”
板栗大叫道:“爹,你什么时候把个破树叶子练得这么精益了?”
众人都笑着点头,又是好奇又是敬佩。
小苞谷道:“爹天天晚上吹给娘听。”
他是老儿子,如今还跟着爹娘住一块,因此郑氏张槐晚上活动他都知道,他也会的。
众人听了都张大嘴巴,看着二老不知该做何反应。
张槐被儿孙们这样盯着,脸色微红。
郑氏没料到小儿子说出这个,当着儿女媳妇女婿的面,未免有些不好意思,忙岔开话问道:“可有人用树叶吹出你爹这样的?”
大苞谷道:“这岂是一天两天就能练出来的!娘,你也会吹?”
郑氏摇头道:“娘不会。娘以前也试过,吹奏乐器,气息不够长;弹琴,手指不够灵活,我就知道自己没那天分,我就没在这上头浪费工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