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巧儿一想,可不是吗,忙转向小葱道:“将军!”
小葱能如何?
当下答应替她撮合,方巧儿这才高兴起来。
英武帝又勉励了二女几句,才让她们退下了。
等她们出帐后,英武帝转向小葱,直接问道:“说吧,爱卿刚才是何用意?”
小葱恭声道:“微臣想告诉皇上:并不是每个女子都向往荣华富贵和权势的,她们的要求往往很简单,就是嫁一个可心的夫君,做平凡夫妻,共度一生。”
英武帝不动声色地接着问道:“然后呢?”
小葱便对他跪下,道:“微臣想替三妹妹讨一道恩旨。”
板栗和葫芦顿时一惊,想要阻止,偏小葱是背对着他们的,无法使眼色。
英武帝盯着面前的女子,面沉如水,半响才问道:“你将皇宫当成龙潭虎穴,将朕看成洪水猛兽,不愿张水儿进宫,难道张杨两个女儿就不是你妹妹了?还是为了张水儿,你宁可牺牲她们两个?也对,你们是长房子女,自然一条心了。”
小葱震惊地抬头,喃喃道:“不是这样!”
她之所以牵挂香荽,是因为她已经与王穷心许了,她不忍妹妹伤心。
可是,皇上说得对,这并不能成为理由。
若公平论去,张家剩下三个女儿,数香荽最善审时度势,她进宫是最合适的,也对家族最有利;若以亲情论,香荽年长一些,该护着单纯的妹妹,也该她进宫;以私情论,太子秦旷对香荽有情,进宫也有利,好过青蒜和绿菠,白白填进去……
她想来想去,竟只有进宫的理,没有不进的理,不禁失魂落魄起来。
板栗和葫芦何尝没想过,也是难以取舍。
正想着,忽然发现英武帝面色不对,小葱惹怒他了。
英武帝的确愤怒了:自己乃天下第一等的男子,居然这样被人嫌弃,她居然用尽心思也不愿妹妹进宫,实在令他无法容忍!
偏偏他还发不出火来。
她心思灵透到极点,行事常出人意表,不过是吃了一顿包子,就吃出这样的劝诫来。
呵呵,他该高兴吗?
不过是跟她对面相处了一日工夫,之前搜集的关于她的一切,都变得鲜活起来,不再是详实的资料,而是活化为眼前独特的女人:
聪明机敏、大胆果决;对敌人狠辣无情,对亲人倾心关爱;英武中透着娇柔。绵软里含着刚烈;叱咤南北疆场,喋血皇城救君,自选夫婿……和刘水生生死相恋。放手时又决然洒脱;对李敬文倾心相守,相夫教子而无怨。她在男权至上的天地间演绎着一个女人不凡的经历!
他,喜欢上了这个女人!
他,想要这个女人!
刘水生,胡钧,李敬文……他们都配不上她!
她这样的女人,就是为他这样的男人而生的!
可是,她已经嫁人了。
而他。是明君;明君,不好当!
不能为时,便只能自我隐忍、望洋兴叹;可是,现在他已经站在权利的顶峰。天下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他。
怪不得无数帝王会放纵无度,因为没有任何人可以约束他们,一旦心中有了**,便会无限蔓延滋长,单靠自我约束。根本就不成为约束。
英武帝看着玄武将军,眼神幽深犀利,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仿若在炼狱中煎熬,一个声音不断在心底蛊惑他:若有了她。便不用她妹妹进宫了。
他想牵她的手,想吻她的唇,想将那矫健的身子拥在怀里,感受那滋味!
她会“割肉饲鹰”吗?
板栗首先发现不对,急道:“皇上,臣妹并非对皇上不恭。不过我张家崛起于乡野,姊妹们自由惯了的,实在不适合皇家,所以才不愿送女入宫。否则的话,换一家人,若能得此殊荣,那不是欢天喜地!”
葫芦也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英武帝,沉声道:“若有一天,张郑两家千方百计送女进宫,皇上该睡不着觉了。”
英武帝惊醒过来,将目光转向二人,声音低沉地问道:“那么,二位卿家以为,张家该不该送女入宫呢?”
板栗和葫芦哑然。
英武帝深吸一口气,徐徐吐出,坚定地对三人道:“朕,不想网罗天下美女;朕的后宫,不是随便什么女人都能进的,哪怕是为了平衡朝堂,也不能任意塞一个女子给朕。任她相貌美若天仙,任她家世权倾朝野,不合朕的心意,朕也不要!选妃选妃,选谁,由朕来决定!!!”
板栗应声道:“臣,遵旨!”
既然躲不过,就交给皇帝决定。
张家走到今天,他早已明白,不论家中哪一位,都不可能随心所欲;张家不行,王家同样不行,谁家也不行,除非那人能狠心不顾家人。
自由,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见小葱失魂落魄,英武帝冷笑道:“别把朕当做强霸民女的昏君。如今的情势,张家不送女入宫试试!”
板栗三人听了默然。
紫茄嫁给秦霖,张家若不送女入宫,张郑两家在朝堂上怕再无宁日。
英武帝又道:“也别怪朕促成了秦霖和郑姑娘的姻缘,导致如今的局面。朕就算有私心,但他二人也是倾心相恋的。你们不妨回去问问郑姑娘,逼她放弃秦霖试试!”
有什么好试的?
那一定是终生郁郁寡欢了。
英武帝再接再厉,又冷笑道:“也别怪秦霖这个始作俑者。他为郑姑娘放弃了什么,你们不在朕的位置,永远不会明白!倾国爱一个女人,朕做不到,这天下也没有第二个男人能做到!说自己能做到的人,那是因为他没有当过皇帝!任何一个女人,能得到这样的爱,都死而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