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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阿蛮你可是派头越来越大,本事越来越小,见了莫生和夫人也不出来,寄个信还往水里扔。”这时从莫氏夫妇身后闪出一白衣少年扔下一条气息奄奄的却甚是巨大的水蛇:“看看,我可不像你,抓到他可费了我不少周折。”
“你...”一时被阿宝气的说不上话来,只好向着那娇艳的妇人说道:“夫人,我本是要出来的,只不过黄儿她一直不肯。”
“也不是要责怪你,放你一人陪嫁本就有失稳妥。”这时莫生开了口:“桑海王,你陈兵海上,欲图谋泽后国,我们本不想理会,可你那陪嫁之物‘三惠’却甚是害人,种下之后竟会化为成群的蝗虫,倒时定是饿殍遍野,我们夫妇便不得不管一管了。想来这里面玉虚真人帮了不少忙吧?”
“哎,孽障!”白衣老者只是一声重叹。两国的兵士闻此皆是一惊。那玉虚真人听到此处也不禁面带愧色,不再言语。倒是那白衣男子见到长硕是又惊又喜,忙到:“黄儿,原来你没事。”
那长硕向着白衣老者欠了欠身,便走到白衣男子身边说道:“哥,我没事,也多亏了这位阿蛮姑娘,这位就是我从前和你说过的附离。”
白衣男子打量着包附离笑道:“果然是妹妹相中的郎君,当真不错。”
“兄长见笑了,黄儿当天的打扮我确是认不出来,才生了误会,不想与黄儿吴国一别,竟过了这么久才相见。”包附离也不局促,转而看着身旁的黄衫女子,眼中满是柔情:“当日都是我的不是,可惜王命难为,我以后都会好好对你的。”
再看那长硕已然换了容貌,一副小家碧玉之像,倒是惹人怜惜,对着情郎只是笑笑,可转而说的话却是严厉:“桑海王,如今你也知我身份,我也不必遮掩,倒好把这曲直说个清楚。当年我和兄长本为师尊座下黄白两朵菊花,常年受师尊道教熏陶,便也渐渐有了灵性,化作两童子,常伴师尊左右。只因我动了凡心,偷偷下山,到了吴国,与当年的长硕公主相伴,游玩甚欢,可惜她早已香消玉殒。你可知我当日为何乔装打扮,肯委身和亲?”
“孤王不想知道,也不必知道。长硕也就是先王不小心留下的野种,能为了我桑海国统一邻国做个诱饵已经是她的造化了!”桑海王见事情败露,不愿意在兵士面前失了颜面,只能强作镇定。
“真是可惜了长硕的一番苦心,当年后泽国攻打小小吴国,长硕便是死于那次战乱,她死前说看出我并非属于这凡尘,希望我能助桑海国,也免了她生前的夙愿。只可惜你这当兄长的,一心只有权位。”黄衫女子转而看向泽后王:“这点泽后王倒也不落下风,苦心攻打吴国想必是想找到通往仙岛的捷径吧,那被这水蛇精驱使在桑海国边境肆意烧杀的人面罗刹想必也是为了你的大计准备的吧。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为了这阴兵令符吧?你们这些一国之君只知道些权力之争,忘了什么叫苍生,什么叫民心,倒不如长硕一个女儿家!”
说到这,黄衫女子又吐了一口血,想必伤势还未痊愈。“说到你了呢。”另一边的阿宝踢了踢脚边已化作人身的水蛇精,转而向着莫生调侃:“莫生,碰到一个比你还会说大道理的了。”
那莫生也不恼:“尘世的人心这姑娘可比我们看得通透,你说呢巳儿?”“莫郎说的不无道理。”身边的娇艳女子笑道。
桑海王听到这面子上也挂不住了,便欲携着玉虚真人离开,这时白衣老者发话了:“玉虚你我好歹师徒一场,有些话为师我也不想明言,只想你明白,伤天害理之事做多了,必遭天谴!”玉虚真人本欲转身离开,闻此身子一震,缓了片刻才跟着桑海王和众多桑海国的兵士离开,一路情势自是不必多言。
这边一直没有发话的泽后王突然放声大笑:“看来你们打探的很清楚嘛,不错,我正是为了这阴兵令符而来,人面罗刹是我做的,那又怎样。包附离,可惜我一直栽培你,你却不知好歹,跟了这些废人。当初就是为了绝了你情爱之恋,杀了你全家上下,没想到还是被这丫头给毁了。”
包附离听到这身子一震:“你,你,竟然是你杀了我全家,难怪我怎么也查不出,众人也对此闪烁其词,昏君,拿命来!”说着便抽刀冲向泽后王,却见那泽后王并不慌乱,手指聚了一团紫气弹向冲过来的包附离,想必也不是凡间之物。众人眼见包附离要命丧于此,事出意外也来不及出手,却见一个黄色的身影闪过,挡住了那紫气,连同包附离被撞到了船甲一侧,正是那身受重伤的黄衫女子。
包附离见状甚是惊讶,赶忙检查黄衫女子的伤势:“黄儿,你没事吧?”那黄衫女子想必是受了重伤,已然昏了过去。
这边泽后王竟化作一条紫色的龙状,不更确切的说是一头紫蛟冲向了立在一侧的黑衣女子,不多想必是冲着那乌黑的古剑去的。
白衣老者此刻也静不得了,换了下身形,便与那紫蛟在空中混战到了一块。“莫郎,你说我们要去帮忙吗?”娇艳女子问道身边的男子。“我想是不必了,混元的功底我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莫氏男子答道。
果然不消多时,那紫蛟已处下风,白衣老者也不愿纠缠,口中似是念了些口诀,手中化了一个符界,空中平白落下一道惊雷,正落在那紫蛟身上。那紫蛟显是吃不得这一击,从空中摔落了下来。那白衣老者也收了身形,落在原来的位置;“果不其然,当日放走你这孽畜,竟至如今之祸,是吾之过。”
那紫蛟已然回复了泽后王的身影:“既然做不了仙界的真龙,那我就做这人间的真龙。什么王命天降,都是狗屁,我们蛟族本就是仙界贵族,为什么要受你们这些臭道士摆布,我只可惜没早点抢到那阴兵令符,否则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倒是这人间天下就都是我的了,哈哈哈。。。”那泽后王狂笑数声,突然戛然而止,原来是被包附离手起刀落斩断了头颅。
“哎,不知自己的斤两,便欲逆天而为,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白衣老者摆来摆手边准备将自己的几个徒儿带走。这时原来昏迷的黄衫女子突然说话了:“符离,我这次随师回岛疗伤,想必要些时日,你可愿意等我?”
“嗯,黄儿爱我护我救我,我便要一般对你!”那包附离果真也是个情种。
黄衫女子也是欣慰地笑笑,向着莫氏夫妇:“前日受师伯等相助,才得以脱身,不知往后该如何相报?”
“也无需其他,倒是听阿蛮说你做的菊花酪味道甚是不错,我倒想尝尝。”娇艳女子神色柔和的说道。
“那是自然,往后我会叫福儿常常送去的。”
这下尘埃落定,魏晨带着桑海国的兵士们黯然离开。白衣老者也带着白儿、黄儿准备离开。而莫氏夫妇也带着阿宝、阿蛮等回客栈去了。只剩下包附离一人留在船甲上,对着黄衫女子离去的身影恋恋不舍。却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多了一黑衣女子:“小主人命我送来这几块菊花酪。”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这时海上那丝竹歌吹之声随风传来,仿佛有人在唱:“庭山远幽,菊野金秋。有子同舟,回旋逆流。佳人笑兮,扑朔迷离。美圌目盼兮,随波而游。斯人远兮,辗转不休……”
几日后,客栈内,黑衣女子又送来了几份菊花酪,娇艳女子尝了一口:“今日的菊花酪味道格外奇特呢。”
“回夫人的话,今日的不是菊花酪,乃是菊魂酪。往后也不会有了。”
“难道你家小主人香消玉殒了?那日还是好好的,凭着你家老主人的功底,不应该呀?”
“当日离去后,泽后国因群龙无首,不久便被桑海国吞并了。可惜,天欲其亡,先令其狂,利令智昏,鼠目寸光,那桑海王暴政于民,不久政权便被推翻了。后来桑海国主要由两股势力把持,昨日其中一位将军在江边战死了。”
“若是我没猜错,这位将军应该姓包吧?”
“夫人蕙质兰心,仙界一天,地上数月,小主人也不曾想到,终因伤心过度,随他去了。”
“哎,也可惜了这一对痴男女。阿蛮,把这份菊魂酪好好收着。这份芳魂,也算对得起天下苍生了。”
菊魂酪(完)
下位星火流明另一个版本的结局………………………………………………………………………………………………………………………………………………………………
岸上的桑海王倒是感到惊惧,颇是有点失了仪态,一旁的玉虚真人也是护着桑海王向深处退去。倒是那泽后王看似镇定,但等那漫天飞来的怪鸟稍近,只是一眼,便好似想到了什么,也不觉一惊,有点慌了神,手一挥:“动手!”
不知何时,在岸上的草丛中齐刷刷闪出无数弓箭手来,个个束发黑衣,利箭在弦。仔细看去,这些个弓箭甚是古怪,弓体乌黑,箭头鲜红,箭上还全绑着黄色的纸符。
瞬时万箭齐发,只见那一只只怪鸟一旦中了那诡异的箭,顿时通体燃烧起来,发出刺耳而凄惨的叫声,伴随着那人脸的怪像,仿佛是真的人被活生生烧死一般。
不消多时,那些冲到岸上的怪鸟也受不住这等威力,渐渐消了气势,只是盘旋了片刻,也都飞回了白衣人所在的船舰上空,发出阵阵令人惊惧的哀号。
泽后国和桑海国船舰上的兵士看到这一幕也都是惊讶不已。可待众人将目光从那群怪鸟身上转移到船甲上时,看到的情景更是令他们吃惊了。
却见从距离白衣男子所在船甲较近的几只黄色船舰上跳出十几个诡异的军士,将那罗刹团团围住,抽出乌黑色的军刀比那与那人面罗刹战到一处。那罗刹看似占尽优势,但凡打斗之处,必中那些军士的要害。可奇的是,那些军士虽受了伤,但却没有流血倒地,只是有些黄色的烟雾从体内散了出来,不消片刻又回到他们体内。倒是那人面罗刹,虽然霸道,但终有不防备之处,渐渐开始也受了伤。待到那人面罗刹体力不支之时,一个军士边找准机会,手起刀落,断了那罗刹的头颅。
只听得仿佛无数冤魂得到解脱一般的叹息,那剩下的残躯中升腾起一股猩红的烟雾,海风拂过,两岸的兵士闻得也不禁阵阵恶心。倒是那盘旋在半空的怪鸟此刻却渐渐不再喧嚣,慢慢的四散开去。众人见此,心下也是安定了许多。倒是那泽后王看了,脸上的神采顿时黯淡了下来。
哪里知道,一波未平,一波已起,那船甲上的白衣人先是满意的笑笑,继而神色一凛,取过身前的要求瑶琴,弹奏了起来。只听得那琴声不似方才婉转,都是声声急切,都像带了杀机一般。再看那数百只黄色的战船,已然向着岸上驶来,船舰上的军士已经抽出了乌黑色的军刀,俨然一副准备厮杀的模样。
众兵士皆惊惶不已,想那人面罗刹凶狠霸道,已然不是那些诡异军士的对手,何况自己这般凡人之身,两岸尽是骚动不安。哪怕魏戚晨再三申令,也不见效果。再看那岸上的桑海和泽后王也是失了镇静,身边的玉虚真人也没了清高,想必这番情景也非他能够想象。眼见着就是一番腥风血雨,这两国兵士都会命丧此地。魏戚晨心里暗道一声:“这下完了。”
却听得远处也传来了一阵笛琴协奏之声,那乐声似有安人心智之效,众兵士听得,都觉得心底仿佛安定了许多。奇的是,那些黄色的战舰也不再前行,船上的军士们已然收了手中的乌黑色军刀,仿佛一具具木头人,站在船舷上,一动不动。
那白衣人显然没有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想太多,便凝神静智,又匆匆抚起身前的瑶琴,其乐声急切杀气不逊于前。倒是那远处传来的协奏之声无些许变化。那白衣男子见此也急了,哪知正待他发力之时,身前的瑶琴竟然崩断了一根弦。一股黄色的气雾从那些诡异的军士身上散漫开来,被海风一吹,也消了踪影,再看那些个船舰之上,只剩下一副副盔甲和军刀,突兀的散了一地。
那白衣男子露出少有的惊讶神情,也不顾岸上的局势,朝着舱内:“徐夫人,红莲那边有回信了吗?”
只见舱内走出一女子,容貌甚是美丽,只是岁月苍老了些许:“先时发去的暗号,至今还未收到回信,想必......”
那桑海王见到白衣男子身边的徐夫人,更是一个趔趄,险些滑倒,幸被身旁的玉虚扶住身子,这才站稳了身形。那桑海王一脸苍白,对着身边疑惑玉虚真人暗道:“那船上的徐夫人像极了先王的宠妃福贵妃。当年桑海鼎盛,先王文治武功,内治外修,曾东游蓬莱,当时携同徐夫人,据说拜访了岛上的仙人。先王回国后,随行并无徐夫人,先王称徐夫人不幸落水,封谥号,厚葬,是下虽有议论,却被先王压了下去。当年,孤王正值弱冠,所以记得明了。若此人真是福贵妃,怕是我们这次招惹到了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