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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那年的雨真大,暴雨到来的数日内,白天如同黑夜;雨水像从消防水龙中射出;从屋内端出脸盆,眨眼间水满;暴雨如矢,雨后山间遍地死雀。(注:1975年8月流域普降特大暴雨,6小时降雨860毫米(大于美国密士港782毫米)为世界最高记录。)当时板桥水库管理局院内,积水达1米多深,电话总机室被水泡塌,电话线路中断,管理局与水库上游各雨量站全部失去联系。公路交通中断,板桥镇街积水二尺,供销社、信用社被大水冲倒,大部分民房倒塌。板桥公社干部在慌乱中组织力量转移老人和儿童,派出所干警则紧急抢救被水浸泡的档案。我们部队的官兵则奉命死保大坝。”
第九章洪水巨兽
“那年的雨真大,暴雨到来的数日内,白天如同黑夜;雨水像从消防水龙中射出;从屋内端出脸盆,眨眼间水满;暴雨如矢,雨后山间遍地死雀。(注:1975年8月流域普降特大暴雨,6小时降雨860毫米(大于美国密士港782毫米)为世界最高记录。)当时板桥水库管理局院内,积水达1米多深,电话总机室被水泡塌,电话线路中断,管理局与水库上游各雨量站全部失去联系。公路交通中断,板桥镇街积水二尺,供销社、信用社被大水冲倒,大部分民房倒塌。板桥公社干部在慌乱中组织力量转移老人和儿童,派出所干警则紧急抢救被水浸泡的档案。我们部队的官兵则奉命死保大坝。”
“8月6日,刚从省里开会回来的驻马店地区革命委员会生产指挥部副指挥长陈彬赶到水库,7日中午,陈彬召集板桥驻军、板桥公社、水库有关负责人开会,这时,通讯线路中断。午后,天奇黑,雨势更猛。从16时起,‘75·8’暴雨的第三场降水也是最大的一场降水出现,这场暴雨将持续13个小时!”
“8月7日,部队开始不断用电报向外求救。并打开全部17座闸门泄洪,但奇怪的是只有五座往外泄水,另外12座闸门水非常小或是基本断流,副局长还以为是水库闸门维修不善,带着捕捞队几位水性好的兄弟就要下水,当时水离坝顶只有一米多了,在那种水势下去就是送死,根本没有什么生还的机会。几人苦劝不住,这时部队的一位姓吕的连长是南方人,他想出一个好主意,用粗绳子捆着自己和几个胆大的士兵,向没有泄洪的闸门坠了过去,我就是其中一个。为了人民群众而牺牲,是我们那一代军人的光荣追求。”老人说到这,身子突然直了起来,昏暗的眼里也放出光芒。
“为了联络和照明,吕连长我们带了信号枪、信号弹和照明弹,吕连长坚持带了一枝56式半自动和手雷,说试试能不能把大门炸开。虽然明知道没什么用,但也只能让他试试,我们一共下去四个人,两人一组,我和吕连长一组,我带信号枪,吕连长拿着半自动,当时雨很大,人根本睁不开眼,我们两个坠下去时,闻到强烈的腥臊味,也没有在意。坝顶至闸门有十米左右,到了闸门位置,气味更强烈了,水声,雨声,我们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但感觉闸门在震动。”
“按照约定,我向闸门打出了一颗照明弹,照明弹发出强烈的光亮,由于距离很近,照明灯打在闸门上,向下滚动。刹那间,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那闸门竟然在扭曲,在上下流动。”
周叔的话语在颤抖。
什么,闸门会动。我心中充满讶异。这老头是不是当时被大雨浇蒙了,还是当时吓的神智不清了。把洪水压迫下的振动现象人为放大。
周叔显然没有感觉到我的不信,调整了一下坐姿,接着讲了下去,这时小酒馆的客人已经很少,老板和老板娘也停了下来,饶有兴趣的听了起来。
“是的,门在动,象是有生命一样,而且照明弹打在上面,那种扭曲、流动显得特别明显。这时吕连长开枪了,半自动发出的声音不是轻脆,而是沉闷,打在闸门上没有打在钢板上那种火花迸射。一个手雷扔了出去,腥味更重了,其中一些东西打在我的脸上,那种冰冷彻骨的感觉让我终身难忘,整个人被恐惧吞噬。”
说到这,周叔整个脸都变了形,猛地喝了一大口酒。
“这时上面的战友不知是感觉到什么,还是听到了枪声,打起了照明弹,并拼命拉起了绳子。借着照明弹,我清清楚楚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从闸门内迅捷伸了出来,又缩了回去。无声无息。枪声嘎然而止,雨声、波涛声还有人们的呐喊声,可世界那样安静。上去后我才知道,同行的四人,只回来一个半,我和另一个战士的上半身,其他的战友被那无边的黑暗所吞没。”
说到这,老人脸上已经满是泪水。我们几人也感到了一丝凉意,老板娘把所有的灯拉开,似乎要驱散黑暗中那未知的幽灵。
“部队和地方首长虽不相信,但水已经渐渐没了上来,我们部队是炮兵,抗洪抢险不可能拉着大炮,炸坝连炸药都没有,只有拼命的用无线电请求上级用飞机炸坝,另一方面派人转移群众向驻马店送信,拼命的向天上打信号弹,可在暴雨如注的深夜谁会在外面,就是看见了也不明白那是什么含意,而送信报警的两名战士也先后在路上被洪水冲走。一切都无可挽回。”
“此时,板桥水库大坝上一片混乱,暴雨柱儿砸得人睁不开眼,相隔几步说话就无法听清。大批水库职工、家属这时正被转移到附近的高地,飘荡着的哭声、喊声和惊恐的各种声响在暴雨中形成一种惨烈的氛围。人们眼睁睁地看着洪水一寸寸地上涨,淹至自己的脚面、脚踝、小腿、膝盖……。”
“上涨的库水迅速平坝,爬上防浪墙,将防浪墙上的沙壳一块块掏空……水库职工和士兵们还在作着无谓的抵抗,有人甚至搬来办公室里笨重的书柜,试图挡住防浪墙上不断扩大的缺口,水文站里的职工在暴雨中用斧子凿树,以记录洪水水位……”
突然,一道闪电。紧接着是一串炸耳的惊雷。万籁俱寂。暴雨骤然停止———夜幕中竟然出现闪闪烁烁的星斗。
这时,就听一声惊叫:“水落了!”
刚才还在一寸寸上涨的洪水,在涨至小腿、膝盖、腹部,甚至向人们的胸部漫淹去时,突然间就“哗”地回落下去,速度之迅疾使所有人都瞠目结舌———洪水的确在眨眼间退去。
“就在那些‘老婆孩子’欢呼‘水落了!水落了!’的时候,站在我右侧板桥水库管理局公安科长马天佑突然拉住了我,他整个身子向风中的落叶一样在颤抖:快看。刚才的那个劈雷,让我们周身触电似的麻了一下,在我们前面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一只磨盘那么大的脑袋正昂立着看着我们,劈雷仿佛警醒了他,迅速没在水中;此刻,那座刚才还如同一只充足气的巨大气球的板桥水库突然间萎瘪,8亿立方米的库水令人恐怖地滚滚泄下。”
第十章东海人鱼
老周讲完这个故事,整个人象被抽干了似的,萎缩在座位上。
一阵风吹来,我不禁打个冷颤,抬起头,面前的是陈世安象刀一般的眼光。
一夜睡的不踏实,一方面是机械宋的呼噜声震耳欲聋,而且梦中一直在愤怒的和人争吵。我一直奇怪,怎么不是肌肉宋,那小子睡的香甜,呼吸均匀,绵长。记得家乡的长辈说过,这样的人都是有一定的内家根底。
同行三四天了,我们之间还基本没什么了解,是淡漠的心态,还是互相心存戒备,我很郁闷,有点怀念研究所里的日子,虽然挂羊头,卖狗肉,但人和人之间却很好相处,不似这样,每个人都是个迷。
睡的晚,自然醒的晚。
我是被外面的嘈杂声惊吓醒的,怒骂、哭叫响成一片。
我迅速的跑了出去,码头上陈头几乎是疯一般在怒骂着,我悄声的问一名水库职工怎么回事。原来,二号船上失踪队员的二名同事,今天凌晨就悄悄的开着快艇自己行动了。
骂归骂,我们迅速行动,向着白云山脚下驶去。
远远看见快艇,上面没有人。
船一靠近,陈头一个箭步窜了过去,两只快艇相距足有四五米,陈头就象一只燕子,轻盈飘逸。
陈头的脸色更凝重了,潜水设备和人踪影皆无。他们的氧气瓶是12L重的铝瓶,一般来说下潜时间不应超过2小时。
整个抢救队被整合到一起,陈头亲自下水,林队长负责指挥调度。一方面下水寻找,另一方面组织捕捞队往下流附近用网打捞,同时要求地方政府组织人沿水库周边进行搜索。
蛙人们则是六人一组,并要求携带潜水刀、匕首和鱼枪。
看着大家都在忙忙碌碌,我忽然发觉自己成了多余的人,正在想找个什么事来干的时候。姓刘的高个美女大步走到了我面前,以命令式的口气说:“你和我第一组下。”
“我不会潜水啊?”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一些。
“陈队长说你会,你有PADI开放水域潜水员证书,不会还可以学。”说完刘美女一扭一扭的走了,虽然身材不是很好,但屁股扭起来还是很,呵呵。
我什么时候会潜水了?我心中暗暗纳闷,毕业找工作时我的特长上是写喜欢潜水、登山、探险。可那是为了找工作啊,属于可以理解的艺术夸张范畴,不能当真的。PADI开放水域潜水员证书,大姐,那是300元钱买的。一共就下了两次水看海星,结果一个也没看到。
昨天老周的话,犹在耳边。虽然哥们是个真正的唯物主义者,是个科学实证派。但万一有个万一呢。小雷同志不是就没按时上来。
但我已经无人可解释了,下去吧,怎么着我还会两下狗刨,还上过几天潜水速成班。
第一队的六个人,陈头,我,刘娟,三个蛙人,40多岁的大曹,曹建军,三十多岁的薛达明和京仔。任务,搜索南岸山崖下五号区,面积约一平方公里,从声纳上来看,此地最深处约二十五米左右,岩石秘布。
下水后,陈头,刘娟、大曹在前面,陈头负总责,我们三人在第二排,两人一左右把我夹在中间,前后距离十米,左右间隔五米。
下水后,刘娟让我们大吃一惊,当然这不包括陈头。她在水中就象鱼一样,轻盈转折,灵巧自如。水中很混浊,虽然穿着潜水服,带着氧气瓶,但是并不重。
世界归于沉静,静得只能听见我的呼吸器发出“嘶嘶”的声音,下潜到了两三米的时候开始觉得耳朵有点疼了,我捏着鼻子试着吸了一口气,舒服多了。又下去,又开始疼,努力回想速成班时教练的要求,深吸一口气,闭气把气体逼向耳朵两边,做了约十次耳压平衡,耳朵开始恢复正常。
水里透视度不高,一群小鱼在我们身边忽之在左,悠之在右。偶尔有在水草,树根,塑料袋这一类的杂物中展现生命的灿烂。水下不时有突出的大石头,石头有许多石缝,里面偶尔有几支小蟹小虾,谨慎的窥视着我们这些不速之客,没有特别大的水生动物,甚至连大一点的鱼都没有发现。水里有些冷,在这个时候,外面温度有30多度,正常情况下水温也应该有20多度,可是腕带式潜水电脑表上的温度显示的只有12摄氏度左右,初步判断应该是周围有泉水类的深层地下水补充。
应该说我还是有一定的潜水天赋的,不到半个小时,我便很熟练的掌握了一些技艺,能顺利的跟上他们。陈头也扭过身,发出了OK的鼓励。
中午时分,第三组发现了第一具尸体,迅速被打捞上来,这是雷声。尸体已经完全僵硬,潜水服还很完整。打开面罩,一股臭气扑面而来。陈头大声呵斥众人回到工作岗位上,然后把尸体抬到一条等候的快艇,向岸边驶去。
中午吃饭的时候,水库捕捞队那边也打捞出具尸体,严格应该说是半个,只有上半截,全身赤裸,但不是我们的人。
难道是飞机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