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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不是我把你锁在这里的。”小吴非常紧张,想向我解释着什么。
“是我把你锁在这里的。”一个熟悉的声音说着流利的普通话。我抬起头,:库科夫,是你。那个人高大魁梧,正是那个逃跑的俄罗斯特工。
他低头看住我,从他的眼里我看不出善意和恶意:“我叫库尔尼科夫,我们是老朋友了。”
他蹲了下来:“我把你锁在这里有两个好处,年轻人。你们两个都好了,我打不过两个,所以我锁住你,她不是我的对手,这样既救了你,又找了一个帮手。”
我抬起头,装作打量房间,并且思索他说的真假:“这是你的房间,很不错啊。”
俄国人没有接我的话茬儿,而是自顾自的说:“我不知道你们对这里了解有多少,但你们擅自来这里是很危险的,还有,你们怎么会来到这地下陵墓的。”
“这是地下陵墓?”我很惊讶。
“你们连这里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进来。”俄罗斯人比我们更惊讶。“陈也太大意了。”
“我们是被那条怪物龙追过来的。”在这件事上我并不想隐藏。
“你们怎么触怒它的。”俄罗斯人更感兴趣。我不想在这方面骗他,而是想换取他的信任。我把我们遇险,洗澡然后激怒了怪物龙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你们命真大,你们胆子真大。”这是俄罗斯人听完我的讲述后的第一反应。
第二十九章俄国人的故事
“你们什么资料都没有,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就敢来这个地方,就敢闯死亡之城。不知道应该说你们中国人勇敢还是说你们莽撞。”库尔尼科夫不住的摇头。
“你能知道些什么?不就是所谓的姆大陆,不就是你们说的史前文明吗?”我是在掩饰自己的无知,还是在掩饰上面鲁莽的决定。
“年轻人,你不要使用激将法。我们掌握的情况要比你们多的多,不但我们,美国人,日本人,台湾人都比你们更了解这个神秘古城的存在,多少年来,有多少人打着寻宝、探险的名义来到这个地方,但又有几人能安全的回去。”这个高大的俄国人语调里竟然充满着伤感。他的汉语比我想像中还有流利。
“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在1992年时,我是安全局驻远东的一名普通的谍报员,当时,我们为之信奉的信仰在一夜之间成了历史的笑话,世界上最强大的苏维埃共和国分崩离析,上层人物忙着争权夺利,我们这些小人物没有人管没有人理会我们的生死。好几个月没有经费、没有指示。我们窘迫到连吃饭的钱都没有。大家只好自谋生路,原来的一些机密情报便成了我们谋一条活路的唯一资本。就在那时,我接触到了一个档案。一个改变我一生的档案。”
他开始讲述,整个人陷入到昔日的回忆中去。“那是一份旧的分析文档,他讲述了在二战时期,就是1945年的8月,苏联红军出兵中国,在旅顺的一个日本军队机关里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尸体和资料,这些东西大部分已经被销毁,但残存的东西仍让人大吃一惊。”
“那是有关海底古城的资料,日本探险队成功的进入,但很多人发生了变异,日本人分析的结果应该是一种非常慢性的生物病毒造成的结果,便在中国东北建立了秘密基地,利用战俘进行研究。”
“从此,苏联国家安全局远东分局开始注重收集这方面的资料,并成立了一个专门的小组,他们的工作开始收到一定的成效,并通过对日本战俘的审理,知道了海底古城的大致位置。在中苏关系的密月期,他们从中国得到了许多旧时期的有关资料。他们知道,这个古代的文明也许隐藏着许多现代科学也要为之疯狂的科学技术。”
但是,前苏联忙于和美国太空争霸,而且国内的一些权威学者也对东方存在先进远古文明的学说不屑一顾,因此前苏联并没有真正的进行考察,资料也渐渐被人遗忘。
库尔尼科夫一开始对这份档案也是将信将疑,但是有一天,有一个熟人找到他,要他搜集这方面的材料,库随口开了个非常高的价格,结果对方爽快的答应了,他才感到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对方邀请他参加探险队,身为特工的他希望通过特殊的方法查到对方的身份,结果却一无所获,但是金钱的诱惑让他还是动了心,根据一些资料,他们开始了疯狂的行动,但是出师不利,第一次的探险,他们的小型潜艇声纳失灵,撞到了海底山上,只有少数人逃生;第二次,他们三十多人进去,库尔尼科夫突然发病,没有参加,但是进去的人一去没有音讯,在海上等了一个多月的库和其他人,却意外的抓到一个怪物,和资料里怪物尸体很像的怪物。
这个活体怪物很快被进行了深入的研究、试验,后来的结果让每一个人震惊,这个人竟然是一名日本人,他们在1942年进入了海底古城,然后发生了变异,这种变异并不是自然病毒造成的,而是一种基因工程的结果,基因工程改变了人的外形、性格。
很多遗传学、病毒学的科学家赶到了试验室,经过复杂的治疗,这名日本人恢复了部分记忆,这名日本人长期在海底古城飘荡,虽然基因让他成为了怪物,但他仍然依稀记得海底古城许多情况,尤其是对恐惧的记忆,在进行过深度催眠试验后,他们得到了许多有价值的东西。
而后,他们的委托人又从当年日本关东军的一份档案中找到了关于日本人对与支那神址(海底古城的日本叫法)的记载。委托人的能量让库很震惊。
第三支探险队又出发了,这一次的组成人员基本全是特工和特种兵组成,库尔尼科夫认为古城的情况远比想象中的复杂,坚决反对在这种准备不充分的情况下仍然进入古城,但他随即发现这种反对让他陷入了危险之中。他逃到了香港,在香港他被一个破落的白俄后代所救,隐藏起来。
但是不久,他发现一个曾经一起参与计划的特工,被人追杀,他才知道,第三支探险队竟然有一人活着回来,但是不久又神秘的死亡。这名特工在偶然的情况下,竟然知道探险队进入古城,不是为了寻找史前文明,也不是为了金银财宝,而是为了这个古城里核心的秘密。库尔尼科夫决心揭开这个秘密,他设法重新找到那位委托人的代表,答应自己参加第四次探险队,可是谁知道在进入古城的路上遭到了袭击,耽误了时间,才造成只剩下自己一人。
这个俄国人和我预料的一样,他的故事里破绽百出,真真假假。但是我们两个都受了伤,我还被锁,处于被动局面,只能当作真实的,姑妄听之。那个俄国人也知道我们不信,只是为我们接下去的合作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刚才袭击我的是什么东西。”微弱的光亮下,邪恶而扭曲的面孔,空洞的眼神让我仍然不寒而栗。这个俄国人应该知道这些情况。那个俄国人抬起头:他们叫俄梅戛,Omega是拉丁文最后一个字母,是结束的意思。圣经启示录里说:egoAlphaetOmegaprimusetnovissimusprincipiumetfinis。实际上他和我们一样,是人,只是一些没有自己意志的人。他们是怎么形成的,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在这里死亡的人,有些死了,而有些就成了俄梅戛。
第三十章俄梅戛
“中国有一个专门形容的词叫做行尸走肉。”一直没说话的吴漱雪轻声的说,此时的她就在坐在我的身边,帮我擦拭身上的污垢。
僵尸,这是我的第一反应,在中国的神话体系中,他们集天地怨气,晦气而生。不老,不死,不灭,被天地人三界屏弃在众生六道之外,浪荡无依,流离失所。身体僵硬,在人世间以怨为力,以血为食,用众生鲜血宣泄无尽的孤寂。中国对僵尸最有研究的学者当数清朝的大才子袁枚了,他写了一本书叫子不语,对僵尸的形成、分类做了详细描述。取了孔夫子“子不语怪、力、乱、神”之反意。但中国神话里的僵尸,四肢僵硬,头不低。眼不斜。腿不分,尸体不腐烂。显然和我们所遇的不是一类。
俄国人对我们的分析显然不屑一顾:“你们说的僵尸,是我们西方的吸血鬼,这些人不是。”但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只是告诉我们,在这个地方还有Omega出现。
我身上的伤不重,只是痒,痒的让人恨不得抓烂自己。小吴用锁链紧紧地锁住我的手,让我抓不到。他和库尔尼科夫每天忙忙碌碌的,只是不管我怎么追问,她只是告诉我要好好休息,会知道结果的,然后就是尽心尽力的照顾我,帮我剪指甲,擦身体,喂我吃东西,喝水。而我也真的顾不得他们在做什么,整个身体越来越痒,象成千上万只小虫子在你身子里又抓又挠,我一开始还能忍住,只是不停的在墙壁上来回蹭,还在强撑。但是那种钻心的痒不是人意志能控制住的。
而库尔尼科夫的脾气也越来越烦燥,一向自我标榜俄国人是文明人,特工也不一定要用刀枪解决问题的他也开始说脏话,甚至用俄语自言自语,甚至一会哭一会笑,半痴半疯。
我自然不信库尔尼科夫的鬼话,但不管怎么说,没有他的及时出现,此刻的我已经变成死尸了。虽然这个俄国佬很可能留下我们是来利用的,但毕竟是给了我们一次生存的机会。
我渐渐了解到,他们认为这里竟然是王陵,和其它文明王陵建在祭坛下不同,这个文明竟然只有一座王陵,而且王陵就建在城里,当然,由于历史的久远,这座王陵早已经被人多少次光顾过,所有地方早已经破坏殆尽了。但是库尔尼科夫坚信这里最核心的部分还没被开启,不知他从那里得到的这份信心和执著。他没有疯也不傻,甘愿以身犯险也决不是为了名利,应该有他充分的理由。
可是他和吴漱雪两个人的寻找却没有任何结果,种种迹象表明,这里早已经被洗劫一空了,他的设想很可能是空欢喜一场。
终于忍耐不住的俄国人开始让我知道这周围的一些情况,地下的通道很宽很长,但是尽头的大厅早已经被破坏干净了。可惜那钻心的痒我已经无法控制,我的脑子一阵阵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
“他不行了。”朦胧中我听见库尔尼科夫轻声对小吴在说。我听见小吴的痛哭流涕和大声拒绝。我大声咆哮,却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我用力撞向墙壁,试图把铁链从墙壁里拉出,虽然我的做法徒劳无功,只是让自己更加的受伤,似乎疼痛可以减轻自己钻心的痒。
我整个人陷入了狂燥中,朦胧中白衣飘飘的你我却无论如何也追逐不到,朦胧中的我在茫茫狂野中独自奔跑、咆哮。朦胧中我似乎听到小吴大声地乞求。
有时,我也有片刻的清醒,静静地躺在地上,我的衣服已经被撕成一缕一缕的,露出的不是我健美的身躯,而是一层层,如鱼鳞般的纹理,我的手指长而弯曲,我的胸部长出浓密的体毛。
我怎么了?而吴漱雪只是哭,这个坚强美丽的女孩子在恐惧、惊慌中磨去了坚强、倔强的外壳。我知道,我的身体发生了某种变异,正如库尔尼科夫先前所说的那样,我的基因也发生了某种变异,只是基因不同,发生的变异也不同,不知我会成为什么样的怪兽。
“必须要杀死他,否则我们都会死。”这是库尔尼科夫最后对吴说的话。然后小吴疯狂地扑向那个俄国人,俄国人一拳把她打到在地,把枪对准了我,我咆哮,用力地捶打墙壁,向他扑去,但该死的链子死死的束缚着我们之间的距离,我看见了俄国人的冷笑,我看见了他黝黑的枪口,我不怕,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枪响了,巨大的撞击力让我摔倒在地,但我感不到疼痛,只是有一股细细的热流从我身体里穿过。
突然整个大地再次剧烈的晃动起来,我们每个人都站立不稳,狠狠地撞在一起,我一把抓住了俄国人,我似乎看到了他变形的脸,他的颈部血脉在跳动,是香甜的芬芳的味道,我涌上一股渴望,我狠狠的咬了下去。我的身上不停地被捶打住。
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在摇晃中我的胸部被重重的击中,一块肉被我咬了下来,鲜血四溅,我感到了一种快意,力量在我身体内燃烧、增长,我放声狂笑。
俄国人没命地奔逃,从房间的尽头逃了出去。
在震动中,灯光渐渐地暗了下来,我低下头,血,黑色的血,从我身体缓缓地流出,我的焦灼、狂热、力量也随着黑血的流出在一点点流失,我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吴渐渐的从地上抬起头,看着我,带有三分惊恐、三分哀怨还有三分的捉摸不定的眼光。“恐怕我们要死在这了。”她幽幽地说。是啊恐怕我们两个都不再有机会逃出去了。血的流失,力量的消散,我的心在这一刻是那么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