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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你输了。”陈头刀指向嵩喜八郎,剧烈的搏斗,他的体力也已经透支了。但他的脸上并没有胜利者的喜悦。
“告诉我,你在找什么?什么东西能让你甘愿冒这么大的风险。”控制了局势的陈头没有关注其他人的生死,他直奔自己心中的疑惑。
嵩喜八郎闭目不语。满脸是疲惫之色。他摇了摇头,拒绝回答。
“我们说好的,我相信先生你是个守信的人。”陈头坐在地上,声音开始恢复了以前的平稳有力。
“守信,守信你为什么要突袭我的人。”嵩喜八郎质问。
“那是因为你们先袭击我们,先杀害我们的人,我只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陈头针锋相对。在两个人争执不下的时候,我才知道事情突变的原委。原来陈头对嵩喜八郎并不相信,一个无武功的人是根本无法在死亡之城生活七年的,他一定另有目的,何况杀手早不来,晚不来,我们刚到就发动了袭击,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只有谋划。因此,在设定围捕时,他留下了预备队。但是日本人却还有帮手。用暗道进入藏身所发动了袭击,当时留守的四人,薛宏、瘳然、苏原、吴斌。日本人设定的是各个击破,却不料他小看了一个人,花样美男薛宏,他那纤细文弱甚至有些女里女气的外表欺骗了日本人,他设定的最强是瘳然和吴斌。虽然已经有了防备,但是损失还是惨重,瘳然当声牺牲,吴斌重伤下发出了警报,而薛宏杀掉了袭击自己的忍者,在夹击下也受了重任,但他们的抵抗为陈队等人的回援争取了时间,日本人虽然抓了苏原,但也被我们俘虏了一个。
而我们的胜利归来则把胜利的天平完全倾斜。
完全控制了局面的陈头对日本人的顽固显然并没有十足的耐心,政策攻心思想教育也不是他擅长的。他挥了挥手,白法海象箭一样窜了出去,从徐教导员手里抓过被俘的忍者。
“我说出来,你还是会杀了我们的,陈先生,我先去前面等你们。”日本人的顽固真是无以复加。但他的判断力还是不错的,他们反正是要死的。
陈头没再说什么,叹了一口气。白法海手里的刀割破了忍者的喉管,鲜血象箭一样射出。可他并没有死,只是捂出喉咙,发出嘶嘶的声音,象只虾米一样在地上翻滚。
“你们疯了,怎么能虐杀俘虏。”徐教导员似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也不敢相信,从小我们接受的教育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我们接受的是俘虏和我们同等一样是人。可是就在我面前,一个俘虏象一只割破脖子的鸡一样乱扑乱跳。这不是杀,而是虐杀。
第四十四章女祭司的心脏
陈头面无表情地盯着日本人:“快告诉我,你在找什么,告诉我们回去的路。”可是那个日本人的顽强也是超过人的现象,自己人的哀嚎对他丝毫不起作用。
我曾经看过一本书,日本人的生死观十分独特,据说“他们将死亡看作是一种解脱,一种很美丽的事情。总之,日本人对死亡有一种病态的迷恋。”这种观点我并不认同,而从日本二战战犯的结果来看,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判决绞刑的七名甲级战犯,只有广田弘毅一人是文官,其余几人都是军人。首恶东条英机,得知即将受到审判时,选择了自杀,却又难以承受剖腹的痛苦,叫人在心脏部位画个标记,向那儿开了一枪。苍天有眼,这家伙打偏了,没死成,接下来不知是美国人管得严还是这家伙不想死了,结果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大日本皇军陆军大将,被人像勒死狗一样绞死,其余几个也是同样下场。号称“马来虎,战神”的山下奉文大将在菲律宾也是同样下场,南京大屠杀的罪魁祸首之一的谷寿夫中将在南京被枪毙时,吓得瘫成一堆烂泥,田中军吉,野田毅,向井敏明,这三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据说都有武士的家族史,被枪毙前,蓬头垢面,惊恐万分,猛抽香烟来掩饰,全然没有视死如归的气概,仅这三人就杀害了500多名中国人,对于死亡,他们应该很熟悉了,怎么轮到自己头上,就如此不堪呢?颈上一绳、脑后一枪,太便宜这帮龟孙子了!
通览日本战犯在世界各地受到的惩办,不难发现上至声名显赫的高官,下至基层军官士兵,对生无限眷恋,对死无比恐惧。此前纳粹战犯的下场已经很明了了,而这些鬼子自知难逃一死,仍心存侥幸,尤其是南京大屠杀中参加“百人斩”比赛的野田毅,战后回国做起了小商贩,企图逃避惩处,全然没有当年报纸上拄着洋刀,得意洋洋的范儿,真是卑劣至极!用这帮家伙的可耻下场来诠释武士道精神是再恰当不过了——那个日本人奉为至宝的破烂儿,不过是统治阶级用来愚民的拙劣工具,冲绳岛那些跳崖自杀的老幼妇孺便是最好的牺牲品!
视他人生命如草芥,这正是大多数日本人的信条,但到自己时,又有几人能做到。
徐教导员有些不忍,想上去帮他了断,却被白法海等人制止,他有些愤怒,却又不能在此时过分表达情绪,只好把头扭向一边。嵩喜八郎还能保持镇定,但是在一旁的小白龙已经吓坏了,他涕泪交流:“哥哥,救我啊,他是在找心。”
“新是什么东西。”我们听的摸不着头脑。而小白龙手脚被制,比划不出来,急的乱扭。我走上前去,想松开他。“老七,你他妈的疯了。”骆驼手中的枪瞄向了我。我一愣,明白他的想法。小白龙功夫太好,真松开没人能制住他。我略有迟疑,没有再向前走。
小白龙哭叫的更痛了:“哥哥,真的是找心,是他叫我杀人找心的。”“哥哥你一定要救我,我害怕。”
空旷的大厅,尸体、哀号、痛哭,这真是个奇诡的场景。
“别他妈的嚎了,再嚎老子宰了你。”骆驼有些不耐烦了,这小子的嚎叫实在让人心烦。鬼神怕恶人,小白龙看了他一眼,顿时不出声了。我走上前去,用手抚摸着他的头,给他以安慰,他渐渐平静下来。
一直默不作声的小吴走了过来,她关心地看住小白龙,她的眼神充满了慈爱和关怀:“小兄弟,你说的是不是心脏的心。”小白龙疑惑地看着他,又扭过头来看看我,我用手轻轻地抚摸鼓励他。
“什么是心脏?能吃吗?”小白龙的一句话让吴漱雪不知道如何回答。我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就是你要挖我的心,那就是心脏。”
我们正在纠缠不清时候,徐教导员突然说:“我知道他们找的是什么了。”他慢慢扭转头,大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他用手指了指墙壁上的浮雕。她手指的正是浮雕中部的女祭司,她从胸口捧出东西献给了高居在云端神,换来了神助。我感到有一点明白了,找的莫非就是女祭司奉献于神的心脏。
可是我们又上哪找女祭司的心脏,难道还真挖个人心脏还她。
一直靠墙壁上养神的薛宏突然发话:“如果说我知道女祭司的心脏在哪,你们信不信,如果我说这心脏也许就在我手上,你们信不信。”他的一句话象扔了颗炸弹在人群中,所有人的目光又转向了他。他艰难地站了起来,苏原和白法海同时前去扶。在他的背包里,一颗心型的石头,似玉非玉,发出晶莹剔透的光。
所有人的眼光都亮了起来,那日本人脸色灰白,嘴里不停地在喃喃自语。我这时才想起,在刚进入地下古城不远的广场里,从一个日本人的背包里找到的就是他,这一路逃命奔波,多少艰难险阻,我早已经忘记了此事,想不到这小子一直带着它。
在大家的注视下,肌肉宋和薛宏搭了个人梯,把心脏缓缓放进祭司的胸腔。大家都屏住呼吸,这样放进去是什么结果,只有天知道,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冒失,石壁后面是什么。而我注意到了陈头和李大哥对视一眼。那眼中有兴奋,也有期待。
陈头和李大哥说过,有一本书叫《海国异志》,而奇怪的是,他们一直在印证那里面的记载,而记载里应该有卫温等人返回的记录,路线。他们为什么一字不提,他们埋藏着什么秘密。
而那个日本人的两眼也开始发出热烈的光芒。他在这里恐怕就是为了寻找这个秘密,他为了解开或者得到这个秘密,他在这里艰难求生,他甚至不惜杀死我们,可惜当一切尘埃落定,秘密将要揭开的时候,他却成了阶下囚,成了一个看客。这对他来说不能不算是个悲剧。
可是过了好一会,却没有什么动静。
第四十五章这一切就是个骗局
白法海在上面摆弄了半天,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大家的情绪从激动转成了失望。日本人也面如死灰。
“你到底是谁?”陈头转向日本人:“现在有很多事你应该会告诉我。”似乎心脏打不开密室对日本人的打击是很大的,他愣了半响,终于开口。他并不是嵩喜八郎,他的名字叫富田政昭,他的名字让我们几个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他就是中村富雄口里那个大学教授,山百合的首领。
富田政昭是个遗腹子,母亲告诉他,他的父亲曾经是一位战争时期日本军队的优秀指挥官,后来突然脱离部队,下落不明。战后的日本一度经济困难,其母亲为了抚养他另嫁他人,受尽了屈辱和白眼,但他从小学习优秀,而且从小就有一位退休的老人传授他剑术,他长大后那个退休军人才告诉他,他的父亲是日本山百合的成员,是为了找寻帝国重生的秘密而失踪,而那位老人也是当年的参与者,他属于接应部队。他父亲参与了昭和17年的海底古城探险,同一次潜入的人生还的都出现了严重的变异,而富田的父亲却下落不明。战后美国人对山百合的成员及相关人员的追捕十分严格,为了保护富田才不能告诉他,老人一再告诫他不要再试图进入水下城。
后来富田成为日本东京大学的学者,再后来,山百合会的成员找到了他,为了为父亲洗刷耻辱,富田政昭忘了老军人和母亲的嘱托,义无反顾地参加了山百合,并成为了其重要成员,这时他才知道,日本军队中一直流传一个传说,明治三杰之一西乡隆盛年轻时曾经救了一位远方海客,为了报答,海客带领西乡隆盛手下的武士进入海底古城,得到了大量财宝,才让西乡有钱编练军队。参与的武士不久全都疯狂而死,但是仍有一位武士记下了所见所闻,虽然海客要求他们蒙眼而入蒙眼而出,但那名武士是夜忍出身,悄悄记下了路径。书中曾经记载此处密室,遇心而入,遇水而生,密室不仅有无数财宝,还有很多先进武器。而其父亲带领的探险队也是依此而入,可惜书中记载的并不完全正确,大部分人生死不明,逃出来的几人产生了严重的变异。
富田决定进入,此时嵩喜八郎发现海底古城的消息正炒的如火如荼,他决定让这两个人也参与,利用他们的探险经验。山百合也抽调精英配合,他们按照书上的方法,从琉球一处暗河口进入,却不料刚进来就出现人员变异,他只好狠下心杀死那些人,然后考察队分裂,中村富雄和嵩喜八郎先后逃离,他和没发生变异的队员找到了藏身之所,但是却无法进入密室,他也看破遇心而入,也知道问题就在祭司上,但是他们一直没找到心。然后就发现了我们进入此处。他们并不知道我们有心,只是想杀死我们,夺取我们的装备和资料,却不料我们的实力远超过他们。
至于小白龙,是他在日本收留的一个流浪的中国小孩,这家伙除了自己的名字,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杀人技能却是非常纯熟。因此,山百合收留了他,并把他打造成一个杀人机器。
刚才还顽固不化的日本人,看到密室打不开顿时滔滔不绝,恨不得连自己上学时偷看女同学上厕所都告诉我们。不是心灵受刺激就是另有图谋。
我们都静静地听着。这小子嘴里又有多少真假,他们为了密室在这里呆了七年,为什么不回去,或者是曾经回去过,我们能不能从他嘴里得到返回的路线。
陈头也静静的听着,当日本人说完,他示意我们递给日本人水:“你们在此以前有没有发现过中国人?”日本人想了一阵,点了点头:“曾经发现过几具中国人的遗体,但活人没见过。”如果日本人说的是实话,他们七年都没有见过活的红电2队员,难道我们收到的电码真的是鬼码。
那个日本人接着说道:“我们检查过了,死者身上没有什么重要遗物。”
陈头接着说:“我们一起回去,我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你的也结束了,我们一起回去吧,你回去见你的家人,还做你的教授,我们回去,过我们的日子。”
日本人突然笑了起来:“回去,你们还能回去吗?”
陈头眼睛直视他:“难道你不想活着回去?”日本人笑得更响了,但笑声中透着一丝悲凉:“家人,我那有什么家人,山百合跟我进来这么多人,回去却一无所获。我就算回去,他们难道还能放过我吗?”
陈头笑了笑:“他们难道还能追到中国去吗?在中国,我会给你一个新身份,保证他们找不到。”富田政昭愣了一下,又笑了起来,笑的有一些无奈:“你是不是想让我告诉你返回的路线?”
他一语说中,陈头被人说破,并不激动:“富田先生不认为这是个好建议。”富田又笑了起来,而且笑的畅快淋漓,好象发现了足以让人笑破肚皮的事情。我们都有些恼怒,肌肉宋走上前去,看他样子想给日本人一记大耳光。
陈头挥手制止了他:“富田先生,你认为我的建议很可笑吗?”日本人停住了笑:“你们认为我不怕死吗?错了,如果能有回去的路,我早就回去了。”他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地上同伴的尸体和小白龙缓缓地说:“我在这里,整整七年了,七年了只有这些白痴陪伴着我们。靠老鼠肉和蛇肉为食,天天与外面那些怪物打交道。我早就厌倦了。”
他闭上了眼睛,满脸写着厌倦:“七年了,我就为了遇心而入,可是心找到了,密室还是打不开,这一切就是个骗局,是个梦。为了这个骗局,我耗费了一生的时间,还有多少人的生命,还有你们,胜了又如何,还不是和我一样,死在这里。”
他看了一眼我们,我们都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