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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

白法海接过牛角杯,一饮而尽。那战士几刀不中,已经有点疯狂,不论章法,乱砍乱劈,而白法海前扑后跌,每次都堪堪躲开,换来一片惊呼。
这时,我已经看出,白法海这小子在戏弄这土著战士,这有点不地道了,士可杀不辱,只是这土著算不算士,就没人深究了。他的动作忽左忽右,行踪飘忽不定,身形如狂似癫,步法东扯西牵,醉中藏法,法法似醉,形醉意不醉,步醉心不醉,使的正是醉拳。而白法海左躲右闪之中,嘴里还念念有词,正是醉拳的拳谱:醉者,醉也,号八仙。头颈儿,曾触北周巅,两肩谁敢与周旋。臀膊儿,铁样坚;手肘儿,如雷电。拳似抵柱,掌为风烟。膝儿起,将人掀;脚儿勾,将人损。披削爪掌,肩头当先。身范儿,如狂如颠;步趋儿,东址西牵,好叫人难留恋。八洞仙迹,打成个锦冠顾天。
那土著战士已经转的头晕眼化,又被他念咒念的心神不定,一刀下去用力过猛收势不住,摔倒在地,此时白法海正背到“打成个锦冠朝天”收尾。那土著战士爬了起来,在轰笑中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没有一个人追出去,只有胜者才能受到尊敬,是这个原始部落的基本法则。
白法海收势站着,昆吾又捧上一牛角酒,白法海再次一饮而尽,将花环戴在了昆吾的脑袋上。土著人群情鼎沸,连声高呼,木鼓敲的更急,舞跳的更加欢快。我却看见,陈头满脸的慈祥,在凝视着癫狂的白法海,他嘴里在轻声念着:“这孩子太苦了。”
我是被陈头一脚踢醒的,狂欢什么时候结束的我不知道,反正我醉倒时大家还在尽兴。我们大家就围在火堆旁睡了一夜。此时的火堆已经渐渐熄了。
我抬起头,陈头的脸色苍白,其他人坐在那里面面相觑。只有白法海站在平台之上远眺大海,面无表情。怎么回事?我迷茫地看做大家。比我还迷茫的还有刚被踢醒的肌肉宋,他昨天比我醉的还早。
“小海要在这里招驸马里。”我看不出李大哥是不是在开玩笑,我的头又痛又沉,身体被石面硌的酸麻,这里又不唱戏,招什么驸马。我突然明白了过来,那土著小妮子思春了,看上白法海那小子了。虽然昆吾相貌实在不怎么样,他要嫁我肯定不愿娶,但他看中的是一身发白的白法海而不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我。除了让我敢叹她的眼光外,心里还是有些酸溜溜的。这就是男人的占有欲吧。
可当我看到所有人的脸都象被人打了一样时,我顿时明白此时不是我那点小小的自尊的问题。白法海不可能娶这位土著公主为妻,这和相貌无关,和地位无关。我看了一眼白法海,他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大海,好似这件事与他无关。
昨天昆吾的一举一动都带着情意,敬酒、花环,还有那愤怒的青年,估计他是爱慕昆吾的青年,爱人被一个白毛怪夺走了,自己拼了命去挑战,却被戏弄。我不由替他感到有点难受。
我爬了起来:“告诉他们那是一场误会不就行了。”“扯淡,那有那么容易。”陈头怒不可遏。骆驼呶了呶嘴:“已经试过了。”我看见了布林头上的羽毛都只有下半截,火鸡的眼睛肿的象黑熊,我相信他们已经沟通过了,也知道这坚决不是误会。
“杀出一条血路怎么样。”这个方案一提出,众人的目光只有两个字:白痴。是啊,昨天有武器还冲不出去,今天赤手空拳,而且还是在半山腰里,别说杀了,能安全下去就不错了。
我明白,如果这么简单就想出方法,这几人也不会愁眉苦脸地看着我,他们的阅历要比我丰富的多。想到这我顿时有了底气:“不行就娶吧,只要老白同志愿意。”陈头他们脸上的皱纹更挤在一起了,一直没吭声的孔有抬起头:“麻烦就麻烦在他愿意。人家今天晚上就要成亲了”
我差点没背过气去。这小子真是疯了,在这魔鬼猎头部落里当上门女婿,这是想都不能想的事。他小子还当真了,我真想上去抽他一个大耳光子。
就在我们冥思苦想没有对策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喧哗声。一群魔鬼族的人匆匆的跑了过来。其中一个年龄较大的跪在了白法海的身边,后边的人也都陆续地跪了下来,神态甚是恭敬。白法海一脸的茫然。
孔有等人又急忙走了过去,再次通过层层的翻译,我们终于明白了个大概。那个小伙叫拓节,一直喜欢昆吾,也是个有名的勇士,昨天被戏弄后,又羞又气,决定做一件大事,他竟然一个人闯进了魔鬼城。
今天早上,在魔鬼城外他被巡逻的土著战士发现,发现时已经神智不清,胡言乱语。大家都认为他昨天晚上对法师不敬,得罪了大神,才使他鬼使神差地进入魔鬼城。白法海抬起头,没有什么表示,大家急忙把拓节抬了上来,拓节被绑在树枝做成的担架上抬了过来,我们也都围了过去。
这是昨天的那个勇士吗,他全身僵硬,象是被冻结了一样,有的肌肉已经脱落,有的部分灰白浮肿,不断的有浓水流出来,但他仍然在咆哮,在挣扎。象野兽一样地咆哮。
有一些女人已经哭出了声音,李金钢大哥拿金针从肚脐下刺了进去,拔出来时针身通黑。他摇了摇头,我们知道,这个人毒浸全身,已经没救了。可是诡异的是,这个人的肌肉脱落处,并没有鲜血流出,而是黑臭的脓水,这个人早就是个死人,他的眼珠空虚而无神,可是他的眼珠依然在转动,他的关节在扭曲,在顽强的证明他还在活着。围观的土著人已经吓坏了,纷纷跪下来,嘴里开始不住地念叨。
第二十四章丧尸
李大哥的脸色苍白,和陈头他们快速交换着眼神,嘴里轻声吐出一个词:“丧尸”。这一句话连还处在半睡半醒状态的肌肉宋和机械宋也激冷冷地打个冷战,连宁静如石雕般的白法海也抬起了头。“丧尸”这个在欧美电影中时有出现的词语,今天就活生生的出现在我们面前。丧尸也叫活死人,顾名思义就是既非活人也非死人,是生理上的一种现象,活死人的原理和海地巫毒教控制人的原理有几分相似,通常活死人都行动缓慢,结群行动,目光呆滞,牙齿尖利,他们不能思考,只是疯狂地猎食所能遇见到的所有生物,包括同类。更为致命的是牙齿中带有致命的病毒,被它咬到的人或动物都会变成和它一类的生物。
“都有谁直接接触过他。”白法海厉声问道。土著见法师发怒,有两个土著战士站了出来,“就你们两个”李大哥不放心,再问了一遍。土著们说发现时他被捕兽器夹住,他们两个看他在魔鬼城附近,又是如此恐怖,有些害怕,用绳子捆了起来。
这时奥伦酋长、休伦札和昆吾和族里的一些长老先后起来,看拓节如此情况,都十分害怕。李大哥让他们翻译给奥伦酋长,把那两个最先接触拓节的人先关起来,看情况在做决定。拓节连同担架衣服武器全部用火焚化。奥伦酋长当既示意让人完全按要求做。
我们从奥伦酋长和长老的眼里,除了悲伤还有恐怖。“魔鬼城是怎么回事?那里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秘密,翻译给他听,我们是来帮助他们的,只有告诉我们全部情况,才能让他的部落走出困境。”陈头疾言利色,让翻译给奥伦酋长。
奥伦酋长没有回答,而是走下了石台边缘,远处,海天一色,海风中夹杂着一股烧焦了的腥臭味,他叹了一口气,让一位长者约束族人,千万不要靠近魔鬼城,然后示意族人离开。
平台上只有我们和几位长者,还有酋长一家:“休伦札,你是森林中最勇敢的战士,你将会是这块土地的主人从,有些事你应该知道。”酋长的脸阴晴不定。他又扭转身看着自己的女儿:“有些事你也应该知道,我的孩子,我们都老了,明天是归于你们的。”
他看着我们:“上天把你们在此刻送到这来,或许是恩赐于我们的族人。希望你们能带领我们族人走向新生。”他的目光环视一圈,既沉痛又慈祥,我有点迷惑不解了,这就是魔鬼族的酋长吗,他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可怕。
奥伦告诉我们,魔鬼城就在哇其峰下面,不知修建于什么时候,魔鬼城并不大而且早已经被遗弃,但是人和动物进入往往会失踪,长辈们说里面居住一位法力无边的魔鬼,他在里面贮藏了大量的金银财宝,因为吃人的魔鬼常常出来破坏生灵,杀害族人,部落里传说的英雄祖先就于其交战,最后双方都盘疲力尽了,订了一个协议,魔鬼不再外出破坏,但进入到魔鬼城里面的任何生灵都将成为魔鬼的奴隶,因此取名于魔鬼城。
可是仅仅这样也就算了,毕竟他们的族人在这里生活了无数代,这个岛屿物产丰富,不进入这个地方也足够部落繁衍生存。但在他父亲还年轻的时候,一位因为犯错被放逐的族人带回来了一队客人,客人们带来了丰厚的礼品,有药品、粮食和武器,这让愚昧落后的他们大为感动,客人们是一个科学考察队,每天就在山林里忙忙碌碌,就这样他们知道了关于魔鬼城的秘密,这些人中的一部分试图进入魔鬼城,但都没有再出来,其余的人在这里呆了将近六个月圆月缺才走。
过了很久,在我们的族人们都要忘记的时候,他们又回来了。这一次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队人,他们坐做大船,骑着钢铁怪兽,整队整队的军队开了进来,领头的人告诉族长,也就是奥伦的爷爷,他们要进入魔鬼城,他们需要我们的族人在前面开路。这是要让他们的族人去死啊,奥伦的爷爷当然不同意,那些人当场就变了脸,杀了反对最激烈的长老,他们才知道这些人也是魔鬼,他们进入魔鬼城是为了得到里面埋藏的宝物。
打是打不过了,奥伦的爷爷没有办法,答应带他们进入魔鬼城,临走时他告诉奥伦的父亲,一定不要在轻易相信外人,要带着族人想法逃脱那些人的控制,他还告诫说,魔鬼城里的魔鬼将会被释放出来,所以让儿子告诫族人再也不能进入魔鬼城。
奥伦的爷爷再也没有回来,而那些人并没有放弃进入魔鬼城,他们扣押了族中的长者,让他们族里的青年为他们服务,并且源源不断地从外面运进来战俘,他们不但进入了魔鬼城,据说也找到了魔鬼的藏匿之处。但是,过程并不他们想象的那么顺利,每天都有战俘和士兵们的尸体被抬出来,也有东西被运进去,有东西被运出。
终于有一天,这个岛屿遭到了猛烈的攻击,奥伦的父亲趁混乱带领剩余的老弱妇女逃了出来,他们利用熟悉的地理条件躲避对方的追捕,只到有一天那些人撤离了岛屿。但是他们的族人只剩下不足原来的十分之一,只到今天他们的族人也没有恢复到过去。所以他们的族人一直对外人保持着警惕,对擅自进入魔鬼城及其周围的外人一律格杀。
但是近几年事情已经慢慢的发生了变化,越来越多的人登上岛屿,越来越多的人想进入魔鬼城,而进入到魔鬼城的人,有的失踪,侥幸回来的人也丢失了灵魂。他和他的族人已经无力阻止那些人。
奥伦酋长一口气说完,除了翻译的声音,屋子里一片寂静。连休伦札和昆吾都半天说不出话来,看来他们也是第一次听说魔鬼城里有这么多秘密。
第二十五章魔鬼城
我伸直了腰,满脑子疑惑:“阿波丸号”里面难道装的就是从魔鬼城里带出的东西。这个魔鬼城难道是和海底古城一样,也是远古文明留下的一处遗迹,他说的那些人应该就是日本人,他们不惜代价进入魔鬼城,他们应该是知道这里面埋藏什么样的秘密的,这个岛屿偏离主要航线,并没有十分重要的战略位置,日本人先后派往此岛的士兵多达万余人,就算是战争后期人员吃紧是仍然没有撤兵的打算,加上一千多中国战俘,还有东南亚战争中被俘的英联邦士兵、东南亚其它国家的劳工、土著,这里的人员最多时高达数万人。他们是建设一个多么浩大的工程,才需要这么多人。哇其岛并不庞大,几万人工作几年难不成他们要掏空整座山,可是那些山石他们又怎么处理的。
陈头郑重其事地告诉奥伦酋长等人,那些战俘很多都是我们国家的人,我们来的目的就是要找到他们埋葬在那里,找出他们因何而死亡。
我们正在说着,一个青年土著战士跑了过来,他告诉奥伦酋长,有人闯进了魔鬼城,还打伤一名部族战士。大家都是一震。奥伦看了看我们,陈头摇了摇头,徐教导员他们不会这么莽撞的,应该是别人。
休伦札哼了一声,站了起来,奥伦喊了几声,他象没听见一样。奥伦跺了跺脚,外面的两个战士才把他拽着。酋长把目光转向我们,陈头站了起来:“我们进去看看。”“进魔鬼城。”火鸡身子一震:“我不去,我可不想被夺去灵魂。”他转身看着黑龙,希望黑龙赞同他的观点。黑龙抬头看了看孔有,又看了看白法海:“我的命是他们救的,我应该去的。”他的脸在扭曲:“可是我是孔先生的人,孔先生去我就去。”可以听出来,他还是有些害怕。
孔有毫不犹豫:“我去。别忘了我是向导。”陈头舒了一口气,没有孔有和黑龙,我们是无法与这里的土著交流沟通。他们俩个对我们至关重要。
看到白法海要去,昆吾坚决要和我们一起,好说歹说才留下。我们的装备全数奉还,还多给了二只步枪,枪是李·恩菲尔德步枪,该枪采用旋转后拉式枪机,使得步枪的装填速度很快,配备10发可卸式弹匣。这应该是澳大利亚军队的制式武器。陈头和机械宋各配备了一枝。奥伦酋长派了一名叫宽粉的勇士与我们同行。
魔鬼城在哇其峰东北侧,被茂密的热带雨林所覆盖,除了几段低矮的城墙隐没在雨林植物之下,你根本看不出城市的面貌。一位长老已经带了几个人在附近巡逻,看见我们过来,迎了上来。我们仔细查看了脚印,密密麻麻的、大小不一,有穿制式鞋的,有穿运动鞋的还有赤脚的,从脚印来看,对方人数并不少。
进了魔鬼城,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坟墓,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没有任何标记,有的被树根拱翻,有的被野兽扒开,露出一两片残骸,都已经霉变发黑。
我们小心地往前走,和外面的雨林里鸟语花香不同,这里沉寂而压抑,寂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再往里走,豁然开阔,中间有足球场大小的空地,用钢筋水泥浇铸而成,虽然热带雨林顽强的生命力将地面拱开一个个裂缝,并在裂缝里绽放生命的强悍,但是通过这块平地仍能看出当时修整所花费的代价,在周围散落着大量的机械残片,都已经锈蚀的看不出本来的面目,空地周围是用木头和石头垒的房子,一排一排的,整齐划一,一看就是有建制的现代住所,但显然也遭到人为的破坏。
我们没有理会,而是继续前进。这里的原来建筑已经被破坏殆尽,只能依稀看出原来的模样。只有两三座紧贴崖壁的房屋虽然破旧,但依然完整,这些房屋用山石彻堆而成,但已经破败不堪。看不出什么年代,有一点象中国南方一些半崖居居民的房子。为了便于统一指挥,陈头统一了手势和口哨,用手势和口哨传达信息。
宽粉执意走在最前面负责开路。踩踏的痕迹很严重,前面的那些人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但敢闯魔鬼城,并打伤魔鬼部落的人,一定不是普通的探险者。大家还是保持高度警惕。在一处泥土露出的地方,骆驼指了指地上的脚印,这些脚印虽然大小不一,也经过了一定时间,但痕迹仍表明这些人穿的是统一制式的鞋,而在不远处一些较新的脚印表明进来魔鬼城的不止一帮人。可是再往里就是山崖壁,并没有通道。整个崖壁下堆满了乱石,象是整个山崖倒塌下来掩没了一切,从上面植物生长和腐殖层的堆积情况来看,这些坍塌发生在几十年前,很可能是日本人撤离时的杰作。
整个魔鬼城就这么大,象大城市里一个居民小区。这里安静异常,并没有魔鬼,甚至连一条蛇都没有。就算奥伦长老讲的是真的,这里埋藏着魔鬼的宝藏也随着日本人的爆破作业而永远埋藏在地下。
可是那个土著战士是怎么成为了活死人的呢?还有进入魔鬼城的神秘来客他们又是谁,他们消失在哪里?来做什么?陈头让大家分组寻找,孔有、黑龙、陈头、机械宋一组;骆驼、宽粉、肌肉宋、火鸡一组;我、布林、李大哥、白法海一组。每次两人警戒,两人搜索,大家都保持在相互的视野之内。
不到两分钟,宽粉就有了发现,魔鬼部落的战士都是森林中最好的猎人,有着雄鹰一样敏锐的眼睛,有着狗一样的鼻子。我们闻讯走了过去,那是一颗牙,鳄鱼的牙齿,宽粉告诉我们,那是拓节的装饰品,一个战士最宝贵的东西。老实说,我对他的判断很怀疑,在上面我没看出任何特殊的标记,怎么就能断定是拓节遗留下的,难道这个岛屿只有这一个鳄鱼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