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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节

外面的雷鸣狂吼一直不止,我真的想出去看个究竟,却被陈世安制止了,但那雷鸣的野兽却一步也不敢迈进这宫殿,难道这里有着让它惧怕的东西。
袁博士却是高兴起来,这雷鸣般的怪物既然不敢进来,我们也不敢冒险出去,哪趁此机会我们继续考察下去,他的狂热般的执着让我们无言以对,可是这里就算考察出个结果,难道还有机会带回去吗?
我们清点了剩余的物品,水节约着用大概能用四天,食物节约着还能用七天,弹药还充足,照明工具还能支持四天。水陈世安并不担心,这里是地下溶洞,应该有机会找到没有污染的干净水源,食物也还好说,一天不进食也没什么,困难的是照明工具,离开这里,在黑暗中没有照明工具我们将是死路一条,就算没有变异人、潜在暗处的敌人,恐怕连回去路的都找不到。
我们按照原来的分组进行搜索,龙天远跟在后面,负手而立,一幅与已无关的架子。我们的搜索进行的并不顺利,这里的房间似乎是居住地,但居住的环境和这雄伟的宫殿并不相配,很多房间的摆设可以算上简陋,一个不大的房间除了卧具几乎再也没有什么了,我们猜测这是下人居住的房间。
大殿最外侧又一个小院子,月亮门,门前雕着一个狼面人身高举三股钢叉的雕像。院子里的房屋十分低矮,弯着腰才能勉强的进去,门都是发长着厚厚锈斑的金属门,但由于年纪的久远,用手使劲一推,金属门应手而倒。这里一排排的都是骸骨,一层层的堆积着,四周墙壁,凹凸不平,金猿俯下身子,仔细观看墙壁。
“这些人是被关在这里,活活的饿死的。”他指了指墙壁:“他们曾经努力地想在墙壁上挖一个通道出去,可是他们的努力白费了。”我看了看这堵石墙,足有半米厚。
下面的房间大同小异,关押的都是人,其中一间骨骼细小,想是少年儿童。这里竟是一个监狱。我们原以为,这是一所宫殿,想不到这里却会有监狱,我把这个小院子仔细检查了一遍,并没有什么有用的发现。
在监狱的前侧,又是一个小院,在石壁中雕出东西厢房,三间正房。这里没有摇动的灯光,空气中弥漫着腥臭味。门都开着,可以照见殿里的情形,这是一个加工作坊,准确地是以人为目标的加工作坊。
这里到处是人皮,完整的人皮,里面填充着东西,穿着古色古香的衣服。这些衣服样式久远,古相而大方,但可以看出来这些人都是汉人的装束。大殿里最少有十几具人皮作的偶,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我已经没有了看下去的勇气,扭回身,却是龙天远那令人讨厌似笑非笑的脸。我故做镇静,两侧还有用人骨搭的画像,这让我想起通道里那些挥动的手臂。我绝不会想像那些久远的骨赅真的会攻击人类,一定是一种机械类的机关,我们只不过激发了他们,让他们攻击我们。
第三十九章我不怕你
还有一张地毯,虽然年代久远,但我能猜出它的材质是人的毛发。在两个偏殿里摆满了各类的刑具,上面已经成了黑紫色,散发出浓烈的腥臭味。这里的古人们,并没有我们想象那样热爱和平,而是一样的血腥残忍。
在正房的一座石碑上,刻满了星星点点的图画,有小人,有野兽。我们把他拍照下来,好让袁博士他们进行后续的研究。却突然听到薛宏啊的一声尖叫,整个人不住地往后退。他的目光注视着龙天远,整个人都在颤抖,满身湿透。
龙天远被他盯的莫名其妙,扭过身子,在院子外面似乎有一个黑影,但那黑影远没在黑暗之中,根本看不清楚。薛宏突然停止了吼叫,大笑起来,但笑声又尖又细。他突然举起了手中的枪,打开了保险。
龙天远吓了一跳,身形一展,象阵风一样已经飘到了我们身后,他的身法迅捷优美,根本不象是躲避。我伸手去抢薛宏手中的枪,还没碰到枪,薛宏一拳打了过来,我没有想到他会主动攻击我,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硬撑着接他这一拳。薛宏身体瘦弱,我一直以为他的功夫走小巧精打的功夫,不善于硬桥硬马,但我错了,这一拳打的我眼冒金星。
这小子显然并没有留情。他双眼赤红,暴笑中又是一拳,但这一拳却没打到我的身上,他整个人却软绵绵的倒下来,却是金猿从后面将他制服。在去看外面,黑暗中那有鬼的影子。
加上我这是第5个突然看到鬼的人,我没有了主意,我们只好先撤回大殿。陈世安他们整个组比我们回来的还早,袁博士在给大家讲着什么。我关心吴漱雪的伤势恢复情况,把目光投到休息区,吴漱雪在和陈世安低声说着什么,距离远,灯光昏暗,看不清他们两个的表情,但感觉他们都很凝重,白法海在一定的距离和曹志说着什么。
看见我们背着薛宏进来,大家纷纷围了上去,我向陈世安哪里走去。白法海伸手拦着我:“他们两个在说些事情,我们都要回避。”
我实在猜不透两个人在说什么,还需要我们回避,尤其是我,一方面是副组长,算是负责人之一,另一方面我和吴漱雪的关系,队里都知道。与私与公也不应该回避我。两人见我走了过去,停止了交谈,陈世安的目光闪动,仿佛在考虑什么。
他向我招了招手,白法海松了手,冲我笑笑。我走了过去,吴漱雪脸朝向里,没有看我,但我隐约感到他似乎在低声抽泣。
我没有询问他们两个在说些什么,而是粗略地向陈世安汇报了我们搜查的经过和薛宏的情况。陈世安的眉头扭在一起,拍了拍吴漱雪的肩膀,站了起来,向薛宏走了过去。我轻轻角碰了一下吴漱雪的眉头,她没有动,我看见陈世安在向我招手,我急忙跟了上去。
薛宏已经被唤醒,他不再是暴笑,而是象一只受伤了的小猫,紧紧缩在一起,不住地颤抖,嘴里反复地在说着什么。我看着他的口型,最终听明白了他说的什么话,他说的只有一句:“姓伍(吴、武)的,我不怕你,我杀了你就不怕你来寻仇。”
白法海轻轻扯了一下我的衣袖,抓住我的手心,轻轻写了几个字,我没反应过来,他拉了我一下,我们往后退了几步。他附在我耳边轻轻地说:“是那个被薛宏砸破脑袋的老人妖。”
我突然想起来了,薛宏从小没有家人,被一家江湖戏班收留,把他培养成了女旦,这就是白法海一直喊他为戏子的原因。后来薛宏被卖给了一个富老头,在一天晚上,薛宏用花瓶砸破了他的脑袋,哪年薛宏才13岁。
所有的人都感到了恐惧,我们接二连三的遇到了死去的故人,如果说一个两个还能用幻觉来解释,但现在包括肌肉宋都遇见了,这已经没法用巧合来解释了。可是这里如果真是游魂界,有游魂在这里飘荡,但每次只有当事者一人看清了,其他的人都什么没有发现。
薛宏已经没有了继续考察的能力,安置后他,我们开始沟通今天彼此的发现,袁博士告诉我们,在古代,在官府、贵族宅院里拥有监狱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中国史书上一直有记载,就连甲骨文上都有类似的记载,而以人制作工艺品也久有记载,人类的文明史其实就是一部血腥史,一部人吃人的历史。
那些图画袁博士分析很有可能是原始的文档记录,里面记载有种类和人数,但是这只是推测,还需要进一步的材料证实。
而他们的发现就比较有意思了,他们探访的都类似于单位办公的地点,但是似乎有人已经早抢先一步,对那里进行了掠夺破坏,有用的东西并不多。有一些文字,但都被人为的破坏,很难再分辨。但是在一块石碑的残余部分,还是遗留一些文字,这些文字对袁博士来说并不难识,而是一种以古彝文变形而来的文字,大意记载了祭祀的程序和要求。
袁博士认为,这个地下古国还保留着以人为牲的特征,从其物品的损坏程度,雕像的手法、建筑物的布局来看,应该是先秦至汉初的年代,很有可能是和夜郎古国同时代的文明。
袁博士的兴高采烈和大部人的郁郁寡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远处那雷鸣般的叫声还不时地咆哮一阵。可是我们现在薛宏他们四个都没有什么战斗力,加上曹志和白法海,贸然出去,真的凶多吉少。陈世安再次认为我们应该派出几个人去向外面求救,但是在人员的分配上却陷入了苦恼。要知道,我们如果力量不强,根本没机会冲出去,可是力量太强,留守的力量就成了问题。我知道他还担心的一条,就是龙氏兄弟和九龙会的两大高手,把他们派出,害怕他们杀了求救人员,让他们留守,又担心他们杀害留守人员。
第四十章迷路
“我去。”我看出来他的犹豫,此时我去最合适,我是副队长,此时应该站出来分担责任。我已经想好了哪一位队员陪同我去,小白龙和铁汉,小白龙武艺高强,我们两个在海底古城有着深厚的感情,我相信他不至于对我下毒手,而铁汉对我们两个哥哥弟弟的关系搞不清,也会投鼠忌器,不敢乱动。而他们两个的离去,陈世安留守人员方面的压力就小多了。
陈世安显然明白了我的意思,顺水推舟,大家也都没有异议。我们把所有的装具都留下,只携带武器和水,少量的食品。我和铁汉带了枪,小白龙不会用,只带了一把刀,陈世安让我带上小灰。
我向大殿深处看了一眼,吴漱雪无力地靠在墙壁上,眼睛并没有向我这边望过来,陈世安拍了拍我的肩膀,此时此刻,大家生死关头,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我咬了咬牙,带他们两个走入了黑夜中。
穿过白骨阵,那里的白骨已经支离破碎,散落了一地,不再有当初的动人心魄。外面无尽的黑暗中传来一阵阵如雷般的巨吼,我真的想打开照明灯看看那是什么样的东西,可以发出这样的声响,它的生物构造是怎么一回事。可惜陈世安和金猿再三叮嘱我,不要贸然行动,再加上它的吼声摄人心魄,也让我对这个家伙心生恐惧,在好奇心和生命之间,我还是更偏向于活着,尽管我活的并不那么如人意。
我们三个关闭了强光手电等照明设备,紧贴在地面,等待那滚滚雷身离去的一刹那,我们已经计划好,按我们进来的路线原路返回。终于,雷身渐渐远离了我们,“走。”我一声命令,我在前,他们两个在后,我们使出浑身的力气向感觉中的原路飞奔而去。
又是一次奔跑逃命,黑夜之中,凭着感觉,以手代眼,还要尽量不弄出声音,黑夜之中还隐藏着无穷无尽的危险。这不叫探险,这叫冒险,这不叫搬救兵,这叫赌博,用我们三个人的命来赌。
我们的速度并不快,我感觉更像是走夜路的贼,也不知他们两个在哪里,只能赁听觉,凭感觉,感觉他们两个的存在。我一直对黑暗有着本能般的抗拒,本能般的恐惧。可是我却永远无法躲避那永久的黑暗。
我们三个都没说话,仿佛一说话就会惊动黑暗中未知的生灵。也不知走了多久,身后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只有小灰毛葺葺的身体地不断地触碰让我有了一些存在感。“休息一阵吧,哥哥,我们这是到那了。”小白龙的声音还是那么亲切:“我们打开一会照明灯吧。”
我知道他害怕了,刚想说话,黑暗中却听到轻微地一个响声,象是谁碰到了东西,又象是有人呼吸重了。与此同时听到铁汉吐气开声,拳脚带风,一声轻叱:“谁?”我打开强光手电,黑暗中哪有人影。
铁汉住了手,灯光下,他脸色如灰,双拳紧握,虽然身体如标枪一样,但可以看出他浑身都在颤抖。“老七,刚才有人摸了我一下。”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我相信他的判断,铁汉虽然言语不多,但他在九龙会地位极高,为人处事极为老练稳重,一定不会故弄玄虚。
可是手电所及之处,一片安静,根本没有什么东西的迹象。小白龙捂着自己的胸口:“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大哥。”他的表情很夸张,做胆小状,铁汉瞪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他却毫不理会:“哥哥,我们还是开着灯走路吧,别碰上个女鬼什么的。”
他在说铁汉胆小,实际上他也害怕黑暗,他的心智还没成熟,有时候还在用一点小聪明。我犹豫不决,开着灯,对光明温暖的趋同会让我们容易引来强大的敌人,可是不打开照明设备,我们一样寸步难行,如果有一具夜视仪多好。两者取其轻,既然已经没有滚滚雷声,就打开灯吧,反正黑暗之中,我们什么看不见,连路都找不到。
我们三个只带了两把强光手电,一只电比较充足,还有一盏便携式的探照灯。我们只有用最快地速度出去,才能找到救兵。我依旧走在最前面,铁汉走在最后面。可是又走了一阵,我仿佛又听到有呼吸声,这不像是铁汉和小白龙的呼吸,铁汉的呼吸均匀而绵长,而小白龙呼吸悠长,一呼一息之间的间隔仿佛是在潜水一样,而这个呼吸是那种婴儿睡醒般的呼吸,有点妖懒。
可是我也仔细观察过四周,没有任何其它动物或人的踪影。也许这只是我的错觉,因为小灰并没有任何不安的燥动,犬类的感觉系统远灵敏于人类,如果有什么异常,他应该能感觉的到。
走了一阵,新的问题又出现了,这似乎不是我们来时走的路,我们来时走的路,有村庄,有房屋还有累累的白骨,而这里干净整洁,如果不是偶尔有崖壁上渗出的水,仿佛是走在某大型建筑的通道里。
小白龙不是走的这一路线,看不出来纯属是正常的,而我和铁汉两个人都没发觉,走错了路,这相当于自己宣判了我们三人和里面所有人的死刑。我苦笑一声,铁汉停下了脚步:“怎么了,老七。”
我指了指前后的路,铁汉在极短的时间就明白了我们的处境。我们两个相视苦笑。这是我们最担心的事情,我们并没有图纸,只是黑暗中的一次路过,而且洞穴是曲折多岔路,本就是凭着感觉走,只不过,我们三人的感觉并不准确。
按原路返回是我们唯一的选择,小白龙也明白我们走错了路,如果不是我走在最前面,估计他都要哭出声来。可是下面,我们已经找不到回去宫殿的路,我们无论怎么走,都是同样的场景,宽阔的溶洞,偶有破损,偶尔有积水。
我们留下印记,但再也没有看到过,按照时间算,已经超过刚才我们走的距离好多,但我们还是没有任何宫殿、村庄的印记,我的心越来越沉重,不仅是疲劳,更多的是难受,因为,我们迷路了,迷路在这地下溶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