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一接触地面,就象把身子放在热油上一样,滚烫炙热,我急忙起身,轩辕天骄接踵而至,重重地踩在我身上,他全身赤红,象着了火一样,的眼里灰蒙蒙一片。
“住手,盒子在这里,它归你了,放老七走。”四姑娘把盒子举在手中,面色苍白。轩辕天骄一声怪笑,身子在我身上一点,整个人已经扑了过来,四姑娘把盒子扔了过去,他在空中接过,放声大笑。
老喇嘛大喝:“还不快走,多留一秒多一分危险。”但轩辕天骄只是狂笑,四姑娘突然大喝:“小心。”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一具干尸突然跃起,手中刀光一闪,正斫在轩辕天骄的小腿上。
轩辕天骄一声暴喝,一把抓下,那人身体横滚急闪,但无奈轩辕天骄更快,已经把他一把抓起。那人临危不乱,手中的刀脱手而飞,劈向轩辕天骄的面门,轩辕大喝一声,不知为什么,那一刀近在咫尺,却砍了个空。
我已经翻身起来,此时看的清楚,那个人正是龙家粗壮汉子,他入阁楼取神器,剧烈震动后下落不明,却原来在这里装死伏击,这地面由岩浆炙烤,炎热难当,也亏得他能一动不动到现在。
与此同时,在轩辕天骄附近的尸骸中又有两具同时跃起,一左一右,刀光如炼,刺向轩辕天骄的两肋。轩辕天骄一声大喝,把龙家汉子扔下了石拱桥,那里此时岩浆四溢,犹如洪水泛滥,此人立既化做灰烟。
但那两人已经击中了轩辕天骄,轩辕双手疾挥,两人如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跌在地上,但这双手一挥之际,一道黑影快如闪电,锦檀盒子却又如带上翅膀一样飞了出去,正落在一个人手中。
那个人一身蓝月谷里居民常穿的对襟褂子,断了一只胳膊,脸上却戴一个非常夸张的面具,正是九龙会的那个高手,他入洞腹后率领七人与轩辕天骄一战,再也没有出现,却不料一直隐匿在其中,到这时才猛然发作。
轩辕天骄暴喝一声,扑了过去,那面具人不管不顾,奔了出去,他速度极快,三下两下已经不见了踪影,轩辕天骄也追了出去。四姑娘奔到我面前,扶起了我。
老喇嘛声嘶力竭喝道:“大家快出去。”不用他喊,此时的我们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向那个洞口奔了出去。
第十卷走出伊甸园
第一章神兵天降
面具人和轩辕天骄的速度极快,几个纵跃已经不见了踪影,我们也不敢怠慢,索南在前,达孜扶着上师,我拉着四姑娘,凤青龙扶着柳生,跟在后面,此时每走一步都很困难,头顶上乱石飞溅,脚下裂隙里熔岩横流,大地不停地颤抖,仿佛世界末日降临。
此时的通道和我们来时已经完全不同,满天的梵文已经凋零,变得稀稀落落,象满天的星光,从洞腹里泛着来的红光,让我们依稀能看清一些情形,通道只能容两人并行,不时可以见到散落的骸骨。
索南似乎知道路,低着头根本不看,往往在绝路中一拐弯,就又是一个天地,我们扶着墙壁,互相搀扶着,希望能摆脱死神的纠缠。
前面出现了扶梯,一个人脸朝下俯卧在梯子下面,似乎是从上面跌下来的,一个夸张丑恶的面具滚落在一旁,这个人正是九龙会的面具人,我把他翻了一个身,黑白相间的山羊胡子,历经沧桑的面孔,这是一张熟悉的脸,这个人竟然我们进谷时迎接我们的假张村长。
这个人竟然是九龙会的人,他应该在此潜伏很长时间了,看来九龙会对所谓的神器早有打算,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下了如此大的苦功却在最后功败垂成,如果不出所料,这些东西恐怕已经落在轩辕天骄的手中。
老喇嘛不停地催促,我们迅速攀缘而上,已经能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我有些奇怪,本来在金刚伏魔殿外面留有人马,但蓝月谷里的居民冲进来,就预示着在外面的留守人员已经凶多吉少,而且他们又冲出来一遍,怎么现在会如此热闹。
但此时我们已经顾不得许多,先出去再说,此时摇晃的更加剧烈,四姑娘一不留神差点没有掉下来,多亏我手疾眼快,把她拽住。
“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这句话现在我已经深切体会,在这洞腹里最多只有一两天的时间,但钻出来,威武壮观的伏魔殿已经变成残破瓦砾,只有两根大梁余火未烬,还在燃烧,残砖破瓦之间夹杂着尸体。
不但伏魔殿,整个永嘉寺都已经变成瓦砾一片,随处可见喇嘛们的尸体,他们大都一枪毙命,老喇嘛目光呆滞,整个人都呆在这里,杀人拆庙,这是谁做的,留在寺外的不管哪一系人马都算不得好人,杀人越货都是平常事,但江湖上向来有杀人不拆庙的说法,一来表达自己对佛祖的敬畏之情,二是为自己留条后路。
永嘉寺自莲花大士建立以来,已逾千年,历代修建,成为宁玛教派的一个重要组成寺庙,现在已经变成一片废墟。我们看着老喇嘛,此时的他已经瑟缩成一团,不再是一个曾经叱咤四海,得道的高僧,而是一个痛失家园的老人。
索南的两只拳头已经紧紧握在一起,达孜泪流满面,而在远方的谷地,到处是尸骨,油菜花田已经在燃烧,整个山谷里到处是炙烤的糊焦味,震动已经渐渐平息下来,地面虽然灸热,可温度并没有继续上升的痕迹。
可以看到山谷下十几个人在和轩辕天骄互相追逐。四姑娘一指下面:“凤叔,柳生先生,老七,我们下去帮忙。”凤青龙摇了摇头:“不对,这里的情况不对。”我的心猛地一紧,似乎有什么强大的威胁就在附近。
天空中突然传来了轰鸣声,巨大的轰鸣声,我本能地跳到一处倒塌的墙壁上,抬头向天上望去,此时正是上午八九点钟,天空湛蓝的让人心醉,温暖的阳光均匀地洒在身上,空中一朵朵硕大的白云,白云层层叠叠,蔚为壮观。
从白云里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一驾驾直升飞机从白云里钻出来,前面是几架悬挂着火箭弹的米17战斗直升机,后面的是运输直升飞机。在这个地方,不用看型号也明白,只有政府才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战斗直升飞机在空中盘旋,运输直升飞机上一个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从天而降,下面有人在对空射击,但瞬间便被直升飞机上的阻击手打倒在地,轩辕天骄拼命地向我们这面跑过来,他的手上还举着那个大匣子。
他的速度虽然快如闪电,但怎么也跑不过直升飞机,两架直八低空飞过,在轩辕天骄的头顶上紧追不舍,从一驾直升飞机上抛下一个大网,准确地罩在轩辕天骄的身上。
四姑娘大惊,摔开我的手往下急奔,但刚跑两步,却被凤青龙一把抓着:“老七,你带四姑娘从寺庙后面走。我去看看。”我伸手拉着四姑娘,她奋力挣扎,又踢又蹦:“老七,松手,他是我父亲,我必须要救他。”
我没有理她,这两个人的父女关系微妙,更何况在如此强大的武力面前,没有人能救得了轩辕天骄,还没等我出口制止凤青龙,山下的形势又出现急剧地变化。
我知道这种网,是用一种复合材料制成的,强韧程度还在钢丝之上,但凤青龙一声狂吼,双手一扯,竟然把大网扯开一道口子,此时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已经从直升飞机上绳降而下,两人大声命令轩辕天骄。
轩辕天骄身子一转已经凌空飞起,虽然一直没有停止战斗,但他此时仍然体力充沛,一转一折之间已经到了一名士兵身旁,士兵发出一声惨叫。我暗叫不好,轩辕天骄狂性发作,已经无法控制了,他这是在找死。
他又跃向另一名士兵,虽然形势不妙,那士兵并不慌张,撤步举枪,扣动了扳机,轩辕天骄身如苍鹰,但他的身子在空中猛地一震,然后传来了大口径阻击步枪沉闷的声音。
轩辕胸口似乎已经被洞穿,但他身形不紧,仍然扑到那个士兵面前,他的嘶吼声和士兵的惨叫混杂在一起,我知道不妙,他杀了那个士兵,也是给自己断了生路,阻击步枪的枪声再次响起,轩辕天骄的身子猛地跳起,却重重地摔倒在地。
四姑娘还在挣扎,凤青龙突然伸出手,在他后颈一点,四姑娘的身躯立即软了下来。此时情况已经十分危急,一群群的士兵在直升飞机的掩护下正开展搜索,有两架已经向我们这里飞了过来。
第二章黄雀在后
凤青龙脸色苍白:“我们从这后面的山谷中走。”他回过头来。望着呆坐不动的老喇嘛:“大师,这里人员死伤这么多,你纵然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你德高望重,岂能受那些鼠辈们侮辱,请大师远离此地,再觅清修之地。”
老喇嘛没有扭脸:“我三十年前入此地,受前辈主持所托,在此地弘扬佛法,普渡众生,但想不到却成了如今这个样子,千年道场被毁,生灵涂炭,都是我业障没除,四根未净造成的,此时,我真么能一走了之。”
他法像庄严,他声音很低,但我能听出里面的顽固和坚持,而那两架直升飞机已经飞了过来,凤青龙一咬牙:“山不转水转,人生总有相逢处,告辞了。”那老喇嘛睁开眼:“后山山深林茂,索南,你送他们走。”
索南还想说什么,老喇嘛却闭上了眼睛,挥了挥手,索南行了一礼,然后指了指那座白塔,示意我们跟上。一梭子子弹打在我们附近地面上,溅起了一些石块碎砖。
从白塔后面一个人露出脑袋,是唐然,他满面焦灰,上半身衣服被烧的只剩一条袖子,头发也被烧掉了一半,狼狈之极,再也没有平时的潇洒自得。他神色焦虑:“快,快跑。”他和那个外国魔法师本来在殿门口外留守,我们出来见外面一片狼藉,尸横遍野,还以为这小子已经死了,没想到还活着。
飞机上的高音喇叭有人在叫喊:“我们是云南省武警总队机动支队,山谷里任何人都呆在原地,把手举起来,不要妄想顽抗,任何抵抗我们都将毫不留情地开枪。”这些喊话用普通话,方言和藏语反复播放。
真是活见鬼了,没听说武警还有挂着火箭炮的武装直升飞机,这些涂装也不是武警的,而是陆军的。我已经能猜到,这些人肯定和外勤组有着很大的关系,我不敢在这里停留,我身上的罪名还没有洗清,随时有可能丢掉自己的性命。
转过白塔,依然是那条弯弯曲曲的小道,依然是乱石林立的墓地,想起老喇嘛说轩辕天骄早已经死亡,害得四姑娘痛哭一场,却不料轩辕天骄竟然还活着,这老喇嘛为什么这样说话,以他的身份地位,他本不必编这种无聊的故事。
在绝处又能见到通道,是这里的特色,这条路又窄又狭,我们把身体紧紧贴石壁上,直升飞机在空中盘旋,飞机飞的很低,已经能看到机舱里的人影,我们潜伏低形,利用道路上的石头做掩护,攀缘而下。
直升飞机上的人开始漫无目标的射击,子弹在头顶上乱飞,我背着四姑娘,此时的她呼吸沉重,不时地发出沉重的鼻音,似乎十分痛苦。我一步一滑,生怕有子弹打中她。
后山悬崖峭壁,小路就在石缝之中穿行,或者脚下的并不能称为路,一步一滑,行走十分艰难,但可以看见,后面的山谷郁郁葱葱,到处都是高大的云杉。我们越走越艰难,有时还要躲在石头缝隙里等飞机飞过。
讨厌的飞机轰鸣声终于消失了,山脚下是一个有六七亩地大小的石坪,石坪下面是一条小河,宽有两米左右,整个河流热气腾腾,河两边的灌木丛都已经枯黄。
我的两条腿发软,踉踉跄跄有些站立不稳,凤青龙看了一眼四周:“老七,放下四姑娘歇一歇。”唐然紧张地望着四周:“三叔,小心一点,我们还往前走走再说。”
凤青龙咬了咬牙:“好,我们先到密林里再做打算。”他鼓励道:“大家要小心,还没有多远就到了。”我此时已经没有力气了,全身乏力,汗流如注,满眼虚浮,根本看不清地面,一步一晃,只靠强撑一口气往前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