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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节

我听到无数支步枪保险打开的声音,在车后门一个横高比例倒置的人笑着转了出来,他依旧满脸堆笑,只是眼角的皱纹似乎又多了一些,他淡淡地说道:“老七,果真是你,难道那十几人都是你和四姑娘的杰作,借尸还魂,李代桃僵,几个月不见,你倒是长进不少啊。”
他的声音淡淡的,就象我们以前聊天一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现在只求能脱身:“李大哥,看在我们兄弟曾经同生共死的面子上,放我们两个走,将来有机会我再和你解释。”
李大哥的笑容有些凝结:“老七,不管什么事,先回去,你就算不相信李哥我,也应该相信老陈和徐惠他们几个。”他似乎在考虑自己说话的方式:“老七,我也不相信你能做那些事,但你在外面终究不安全,还是回去,你要相信我们。”
我能隐隐约约看到外面有人在动,我相信,此时已经有人瞄准了我的脑袋,我笑了笑:“李大哥,我相信你,可是你们不会相信我的。”我的心里很难受,难道我真的要离开外勤组,离开陈世安,吴漱雪、骆驼、李大哥、白法海他们,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我们同患难,共生死,真的有了生死与共的感情。
可这一切,都在转眼之间化成了乌有,我成了不明不白的通缉犯,天下之大,竟然没有我的一席之地,我明白,我此时离开,恐怕以后再难以回去,将会走上一个更加难走的道路。
我沉声道:“李大哥,别在我面前玩花招,你们会的我都学过,我再次保证,我不想杀人,等你们调查清楚了,给我捎个话,我一定会束手就擒,但现在,还是请你命令他们让开一条路吧。”
李大哥没有动:“老七,你是不是中了四姑娘的美人计才会如此,天下第一家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凤青龙看似侠义,似则易轻信人言,现在什么社会,你比我更明白,你更应该知道一入江湖,终生也难以回头。”
我没有说话,把枪对准被我打昏的警察:“大哥,让条路。”李大哥叹了一口气,命令道:“让条路。”但周围的警察都没有动,四姑娘命令司机:“开车。”那司机没动,四姑娘泠哼一声,歪了一下枪口,猛地扣动了板机,这种九七式防暴枪的口径为了十八点四四毫米的动能弹,子弹在五十米处可击破厚度为25毫米的松木板靶。
子弹打在副驾驶座上,强大的动力让碎片乱飞,四姑娘拉了一下枪栓,重新上堂,冷冷地说道:“下次打的就不是座椅,而是你的脑袋。”
李大哥喃喃自语:“你们两个真的疯了。”转过身大声命令道:“让开,他妈的都让开。”他转过脸来:“老七,你要信守承诺,不要伤害他们,否则你再无回头之日了。”
我心如刀割,脸上却依旧努力保持着冷漠:“那要看他们配合不配合了,如果我死,一定要有人给我垫背。”
车子缓缓起动,我能看到,在这狭窄的山路边,布满了特种警察,民兵、武警。如果真是为了我们两个,那也太看得起我们了。
我知道,在我们身后的不远处,会有警车跟了下来,在远方的道路上,会有一个接一个的路障,过不多久,我们两个会招来成百上千的武警、特警甚至特种部队,到那时我们两个更没有脱险的可能。
我只有希望天快黑下来,只有黑夜才能给我们机会,但这时只有下午两点多钟,离晚上还有几个小时,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我看了看两个被打倒的警察,两个人都已经醒了过来,只是都被击中要害,一时还动不了。
我看着他们两个,还有司机,这都是些年轻人,年轻人有优点,但也有缺点,容易冲动,我要先稳着他们。我把枪对着两人:“我不想伤害你们,我们两个也不是你们想象的冷血杀手,我们和那个胖子一样,隶属于一个最高机密的机关,具体是什么,请原谅我不能说,说了你们也不知道。”
我的话半真半假,一下子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我相信也吸引了司机的注意力。两个警察半信半疑地看着我,我不要他们相信,只要他们不把我完全视为坏人就行。
“我们在追捕一个穷凶极恶的敌人,他掌握着一个极大的秘密,可以让无数普通的老百姓牺牲掉性命的秘密,但他太过狡诈凶狠,我们已经牺牲了无数个战友的性命,现在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追捕他。”我的故事很真实,我相信这三个人已经动了心,已经有了犹豫。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们相信,因为你们三个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也不是让你们放弃原则和使命,只是要让你们知道,有时牺牲是另一种方式。”此时我身上的鲜血早已经凝固,但我相信我们两个满身血肉模糊仍然能带给他们震撼。
我看了看路标,离德钦还有二十公里,我们是在向北走,从这往东走,跨过金沙江就是我们约定的集合地点,在这附近有一个渡口,渡过就是德荣境内,也从云南到了四川。
第十章劫车
我相信德钦县城附近已经严阵以待,在等我们自投罗网,车子走不多远,前面出现一个小居民点,当车子刚驶出居民点,我揪去他们身上所有的通信工具,包括手机,车载通信工具,扔进了路边的沟里,我让他们把车子停下,招呼四姑娘下车后,让他们把车子一直往前开,一直开到德钦。
我们下了车,看着车子快速地驶过,他们自然不会听命于我,但没了通讯工具,他们只能到最近的检查站去找人。我们两个就伏在地上,大约五分钟后,一辆辆警车奔驰而过,最少有十几辆,我心里明白,要不了十分钟,他们就会折过来,先封锁这个居民点,然后大批警察、武警会蜂拥而来,估计这山上的老鼠洞都会被搜一搜,拉出来辨一辨公母。
我寄希望在这十分钟内有一辆车过来,我们能拦下来,用最快的速度迎着往前开,在他们明白过来时,离开这个居民点。
我们的运气很好,仅仅两分钟后,一辆挂着沪牌的奥迪SUV慢慢行驶过来,车上似乎有一男一女,正在我筹划怎么劫车时,在离我们约有三百多米的地方,车子停了下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瘦小干枯,头上戴着一个艺术家们常戴的瓜皮帽,外面穿了一个多口袋的摄影服,手拿着一个长的象大炮一样的镜头。
他摇下车窗镜头,不住地拍照,后来干脆跳下车来,对着两边的山林狂照起来。我心中暗喜,看来天不绝我。我拉了一下四姑娘,压低身形,借助地形的掩护,一步步地摸了过去。车上副驾驶还坐着一个人,是个穿着时髦的少妇,约有二十多岁,正在车上照镜子。
我冲四姑娘打了个手势,让他对付那个少妇,我对付那个男的,我希望用最快的速度控制这两个人,然后跟在车队后面,只有闯过德钦,我们两个才有一线生机。
四姑娘点了点头,似乎想说什么话,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我们两个飞快地摸到车后面,我打了个手势,两个人同时冲了过去,我冲到男子背后,一掌斩在他的脖颈后面,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便瘫软在地上。
我一个手扶着他,另一个手接着他手中的照相机,一股扑鼻的香味传来,冲的我差一点没一头扎在地上,也不知道这个男的身上洒了多少香水,能有这么重的香味,真让人受不了。与此同时我听到车内一声响亮的嚎叫,把我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却见四姑娘无奈地正冲着我笑。
“怎么回事?”我低声问道,四姑娘指了指瘫软在车座上的少妇:“我一拉车门,她一扭脸高叫一声就昏了过去。”我看了看四姑娘,脸上满是血污,象山中的野人,确实有些恐怖,但一下子就昏过去也有点太夸张了。
顾不了这么多了,我把那个中年男子扔到车后座后面,示意四姑娘用车上的纸巾擦擦脸,这两个都昏过去了,七哥我只是在培训时学过几天驾驶,技术还停留在小坑踩油门,大坑一挤眼的地步,在这行驶很容易露陷,只有麻烦四姑娘了。
高级车确实有好处,四姑娘对着镜子用纸巾一阵猛擦,看来哪女的一声直接昏过去,有点伤他的自尊了,车子后背箱里东西很全,吃的喝的一应俱全,还有帐蓬,毛毯,衣服,看来这两个人做好了长期做战准备,自然也有毛巾洗头液等洗漱用品。
我把毛巾递给四姑娘,把吃的喝的也递了过去,四姑娘顾不得吃喝,仔细地擦起脸来,我眼珠子一动:“我们换衣服,估计他们想不到我们会改变装束。”四姑娘笑了笑,把衣服拿起:“老七,你转过去脸。”
我一愣,她的脸瞬间红了:“你转过去,我好换衣服。”我嘴里冒出一句:“换衣服有什么好看的,转就转过去。”伸手在后备箱了又翻了两把,除了一些土特产,在毛毯下面纵然还有一件上好的《剑南春》,真是有钱人。
四姑娘用了两三分钟打扮起来,果真是明艳动人,我们两个换下来的衣服被扔下了山沟,关于这两个人,我的意见是带上,万一不行好做个人质,虽然这样做有违道德,但在此时,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
四姑娘发动汽车,我也开始吃喝起来,枪就放在身下,随时准备拼死一搏。我们刚出发没多久,四五辆警车迎面呼啸而过,而在几分钟后,更多的警车、军车开了过来。
“阿啦老七,这事侬看有点不太对,江湖传言侬从侬的组织里偷走了阿啦宝贝,一开始无还不大相信,但看这阵势,还真有点象。”四姑娘捏起嗓子,卷起舌头和我说起上海话,只可惜她的上海话不伦不类。
我摇了摇头:“四姑娘,象我这种小角色,怎么有可能接触到那种秘密,如果连你都不信,那我就真的是天下之大,无有我立锥之地了。还有一件事,我不好意思说。”说到这,我顿了一下,吸引她问下去。
四姑娘果真上当:“什么事?你怎么也婆婆妈妈起来”我笑了一下:“你还是别说上海话了,太不象了,我浑身已经起鸡皮疙瘩了,刚吃一点东西,可不想吐出去。”
四姑娘娇嗔一声:“呸,你想死啊,敢说你姑奶奶我说的不标准。”她笑了笑:“老七,说正经的,我的上海话说的是不标准,可这里的警察有几个能听懂正宗的上海话,更何况就算是上海人也不一定会说上海话,到时能唬还是唬过去。”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也不希望那个居民点的事再发生了,我知道你还想回外勤组去,知道你想洗清自己身上的冤屈,所以我们能不激化和政府之间的矛盾就不激化。”
我心生感激,我们已经生死难卜,而在此时四姑娘内心还在为我着想,真难为她了。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车内静了下来。
我刚想没话找话,四姑娘却减慢了车速,前面影影绰绰已经能看到楼房隐没在绿色之中,应该就是德钦县城了,而在不远处,警灯闪烁,前面出现了一个检查站,十几名身穿防弹衣的警察全副武装,而在附近的房屋上,最少有两组阻击手隐匿其中。
第十一章过关
我暗暗叫苦,检查站的出现在意料之中,但本想着只有几个人,如果不行我们就硬闯过去,现在看来,硬闯就是死路一条。
而此时调头已经来不及了,可以看到在我们后面,已经有三四辆警车跟了过来,四姑娘紧张起来:“怎么办,老七?”鬼知道怎么办,这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还不如当时两人步行,从山岭中穿行,那还有一丝脱逃的可能。
可是,此时埋怨已经晚了,有一个警察已经举起“例行检查,立即停车”的牌子,四姑娘把手伸进倒在副驾驶座那少妇怀里,又打开储物箱里找了起来。
怎么回事?我急忙问道。四姑娘脸色苍白:“身份证、驾驶证,行车证,快找,拿这女的顶一阵子。”我也恍然大悟,我们两个忙了半天,却忘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就是证件。
我们两个的证件早已经没了下落,就算有也不敢拿出来,我的赌博计划本身就是个漏洞百出的计划,我也急了,帮她找了起来。我们两个运气不错,所有的证件都在副驾驶座的储物箱里,这个女人也一应俱全。
找到了她的,我又去找那个中年男子的,他的证件在钱包里,我拿在手里,却突然发现另一件事,如果警察局看见他们两个,所有的事不是都拆穿了,这一急,我冷汗直流,一抬眼看到了那几瓶剑南春,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我用最快地速度打开一瓶,把酒洒在两人身上,并对着嘴里灌了几口,自己身上也洒了一些,然后便把酒瓶扔在脚下,自己倒卧在后排座上,紧紧压着那把微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