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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节

此时,天气炎热,我们在椰枣林里休息了到傍晚时分才出发,要他们四人驾驶的丰田皮卡,已经极其破烂,两个少年人坐在后面,此时太阳西下,但依然热的难受。
车子颠簸的厉害,没有路,我们沿着底格里斯河的河滩行走,看不到羊群,但随处可见高耸的油井,密密麻麻。伊拉克是世界上第三大产油国,第三大储油国,石油也是他们的主要经济来源。
在油价高企的今天,这些油井就是一棵棵的摇钱树,也正是这样,这个国家才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后上演了一幕幕地悲喜剧,成了大国的角力场,战争摧毁了这里的基础设施,战后的恢复因为恐怖暴力活动并不很显著。
又走了一段时间,皮卡拐上了一条公路,路面坑坑洼洼,还能在路边看到一些废旧的钢铁,不知道是汽车还是什么东西的残骸,已经过去了五年了,怎么还会残留有大战时的印迹。
车辆渐渐慢了下来,前面有几辆车停在哪里,两边有平房,有掩体,有十几名士兵,还有两条高大的警犬,这是一个检查站。可以看到士兵,正在检查过往车辆,车辆基本都是皮卡和轿车。士兵们的检查很仔细,每一个都要下来进行搜身,车辆也会被仔细检查。
这车上有武器,我有些担心起来,此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但检查进行的很慢,我们后面也停了几辆车。有些人焦急起来,开始喧哗,催促。
此时,已经检查到一辆白色的轿车,车上的人并没下来,而是突然加大了油门,士兵们举起枪,有人已经开枪了,但是车辆并没有减速,而是直冲向了检查站。
我知道不妙,猛地按着两个少年的脑袋,把头伏在车厢里,大地仿佛都跳动起来,剧烈地响声震的人耳膜生疼,一种浓烈的气味扑鼻而来,呛的人难受。
枪炮声猛烈地响起,我抬起头,我们后边的车辆加快了速度,车上的人身穿长袍,手持各种武器,拼命地扫射,镇子里也响起了枪声,中间夹杂着迫击跑,火箭筒和火箭炮的声音。
我们的车子猛地调转头,但却和另一辆皮卡撞在一起,对方车上的人也不说话,举枪就射,我紧紧压着两个小孩,子弹打在车厢上,发出雨点般的声音,这车厢较高,看来钢板也较厚。
车子嘶吼着,猛地跳起,撞在一辆车上,然后猛地撞击,开足了马力,在路上跳跃着狂奔,我暗暗骂了一句,这些人不是说该国冶安环境已经大为好转了吗?怎么我头天就碰到了一起,是我运气太好还是太坏。
后面枪声已经渐渐远去,对方并没有追上来,但身后剧烈地爆炸声还是让人心惊胆战,我再次抬起头,却看到在驾驶室顶棚上有一截人的胳膊,血淋淋的,格外的触目惊心。
第三章性本善
我把胳膊扔了下去,两个少年抬起头,我从他们的脸上没有看到恐惧和惊慌,而是一种兴奋,一种说不出的兴奋,饱含着渴望,渴望战斗,渴望噬血。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些担心,这种对战争、暴力的渴望让我感到恐惧。
扭转头望去,小镇子里浓烟四起,附近的油井也开始着火,燃烧起浓浓的烟,遮天蔽日,而太阳也已经没有了踪影,不知道是已经西落不是被烟雾遮挡。
车子还在疯狂地开着,一点也没有减速,后面已经没有了追兵,他们为什么还会如此惊慌,难道有比恐怖袭击让人更害怕的事。
天地之间响起了马达的轰鸣声,车子的速度更快了,前面出现一个较大的椰枣林,车子猛地拐了过去。我扭转身,从浓雾中可以清晰地看出两个巨大的黑影,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出现了,我已经能清楚地看到那巨大的浆叶。
那是两架阿帕奇战斗直升机,一左一右,然后火光一闪,我能看到一枚导弹,不会吧,这一辆破车就用导弹,美国人真是有钱,这根本不划算吧,更何况我们不是袭击者,这是路过,大哥你天上有卫星,上面有无人机,怎么连个好人坏人都分不清啊。
皮卡猛地一个急转弯,一枚导弹在离我们约有十米的地方爆炸,我再次俯下身子,烟灰呛的难受,车子已经冲进了椰枣林,机枪子弹打在椰枣林上,枝叶椰枣不断地落在我身上。车子猛地撞在一棵大树上,我们差点没有甩出去,也碰的头破血流。
一个长者跳了下来,冲我们大喊,我们三个人没有丝毫犹豫,跳了下去,另一个长者也跳了下来,他身上满是鲜血,明显受了伤。
我冲上去,拉起他,我们几人连滚带爬往林中深处逃窜,刚走没几步,一串火箭弹穿过树林,把皮卡炸的飞上了天。
我们没命地往前跑,天已经渐渐黑了,月亮已经渐渐升起,这里的月亮又大又圆,让人想起在蓝月谷里的月亮,有月亮的夜晚真好,总起码不是幻境中,可惜也比那里好不了多少。
我们几个筋疲力尽,椰林已经抛在了身后,受伤的那位大哥一头栽倒在地上,我们四个人围了上去,借着月光可以看到,他的肩膀被炸飞了一大块,血肉模糊,他把身上的白袍撕下一大块,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我用手量了一下他的体温,还很正常,虽然血已经止着,但没有消炎药,在这种环境下伤口很容易感染,以至于死亡,在这沙漠之中,我那可怜的急救知识根本用不上,赶快回家才是正事。
这几位朋友,我们素不相识,不仅救了我,给我吃的,还执意送我回去,结果赔上了自己的车,还险些送了命,没有一句怨言,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的。这和我印象中的穆斯林完全是两个概念。
在伊拉克战争中,上百万伊拉克军人一触既溃,首都被占,国内什叶派,逊尼派还有库尔德人之间宗教、种族冲突不断,恐怖袭击时有发生,就在刚才,我亲眼看到汽车炸弹的袭击和美军的残酷报复,这一切,给人以这个国家充满战争、仇恨的印象。
可是就这四个普通的民众,却给我以震憾,他们的善良,纯朴,对一个陌生人无条件的信任,帮助,并不索取回报。这无关人种,无关宗教,这是人性最基本的光辉,却最灿烂,最炫目。
我们选择了一个避风的地方休息,沙漠白天气温炎热,晚上的温度却下降的很快,我这才想起我还不知道他们的姓名,我们再次打着手势,夹杂着英语进行沟通,他们是一家人,都姓阿扎维,年纪最大的是兄长,叫贾夫特,阿扎维,受伤的是弟弟,叫比夫尼、阿扎维,两个少年都是兄长的孩子,大眼睛的叫贾巴尔,小的叫奥特尔。
我告诉他们我的名字,和我听到他们的名字反应一样,我的名字对他们来说不代表任何意义。但他们的名字却有一些奇怪,伊拉克人的名字通常都用民族圣人和宗教圣人的名字,这四个人的名字没有一个让我们联想到哪一个圣人的名字。
他们所居住的地方在这北面,贾夫特的意思是让我先和他们一起回居住地,然后再想法联系上中国大使馆,或者是我的同伴。
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在这里等等看,既然娜塔莎说水晶洞是通道,显然不可能是我的这种方式进出幻境,他们携带了大量富商名流,从底格里斯河下潜水显然是不现实的,应该是另有通道。
也有一种可能是,生命之树的倒塌,岛屿的崩陷破坏了通道的平衡,才造成我一跳,竟然从底格里斯河了钻了出来。
既然我能活着出来,我不会是最幸运的哪一个,应该有更多的人能从幻境中出来,也许就在这底格里斯河的其它地方,如果幸运,我能找到另一个活着出来的人。
他们的居住点在底格里斯河岸的一处山谷里,贾夫特看了看天,说我们在这休息一阵,沿着河岸走,明天清晨就有可能抵达居住点。
我们休息一段时间走一段,沿着底格斯里河的河滩,河滩上遍布石砾,走起来忽高忽低,在这里,底格里斯河波涛汹涌,不断拍打着河岸,似乎有万千野兽涌上河岸,随时扑上来噬咬。
比夫尼的伤情越来越重,身体的温度也在逐步的提高,这让我非常担心,但他非常强悍,一步也不肯拉下。
中间曾有一个车队从我们不远处的公路上经过,但贾夫特不等人不敢呼救,他告诉我,在伊拉克最让人担心的不是美国人,也不是极端恐怖分子,也不是土匪,而是不同教派的仇杀,一些宗教狂热分子,往往不因什么事就对不同教派的人施以毒手,谁也不知道,那车队里是什么人。
到天明的时候,我们拐进一个山谷,严格来说不是山,而是一座大的沙丘,沙土有些板结,在沙丘及河谷地生长着灌木林,椰枣林,还有茂密的青草,这里是一处山谷绿洲。
第四章世外桃源
底格里斯河两岸皆是沙漠,砾石,只有高大的椰枣林零星分布,在这荒无生命的地方,竟然有这样一个绿洲,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还没等我们靠近,从椰枣林里跳出两个人,这两个人年青许多,都背着AK47的步枪,两人悄无声息地出现,把我吓了一跳,但两少年却飞快地扑了上去,两个青年身材高大,先是恭恭敬敬地对贾夫特行了个礼,才把目光转了过来。
贾夫特对他们点头致意,并说了几句,他们的声音不像是阿拉伯语的发间,音节短而快,但语句却非常长。两个青年笑了一下,看着我,也说了些什么。
贾夫特笑了起来,他和我打着手势,大意是山谷里来了一个贵宾。椰枣林里警卫森严,我最起码发现五处隐蔽的暗哨,还有一些伪装的地雷,两个年青人很熟悉道路,在前面象蛇一样穿行,我们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穿过椰枣林,眼前豁然开阔,果树成林,河水潺潺,鸟语花香,中间地上分布着水稻,大麦,丘陵和灌木丛中有羊群和骆驼。和外面的漫天黄沙,遍地残骸,和小镇上的枪林弹雨相比,这里简直就是世外桃源,怪不得他们放弃原有的生活,躲在这里。
在果树深处,可以睦到几处房屋,处落有致,非常别致。倒有点象中国的房屋,走近更是可以看到,这些房屋是砖结构的,用砂土做的砖,显得很原始,很破败。但在这桃花源一般的景色里可以清楚地看到男男女女都带有枪。在丘陵的高处也可以看到一些暗哨。
这里的道路纵横交错,但没有一条直路,所有的路都曲曲弯弯,岔路极多,让人看着奇怪,有点象国内的迷宫,内紧外松,这些人也许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逃避战争的普通民众,但在这纷乱的国度中,持枪自保也许可以理解,我在心中对自己解释。
在果林里转了两圈,前面豁然开朗,这个山谷远比想像的大的多,这里的妇女虽然也有穿阿拉伯长袍的,但也有穿迷彩服,运动装的,虽然没有长裙,比基尼给我以震撼,但这些女人见我这外人,并不慌张,举止大方,还有的点头微笑。
虽然我知道伊拉克在阿拉伯国家中是世俗化最深,宗教影响最小的国家,但那是指在大城市,在乡村和小城镇是另一种情况,但这里的人显得很开化,很文明。
在一处椰林中间,有几处较大的房屋,房屋上面堆了厚厚的土,上面种有植物,有四个全别武装的年表人巡逻,一个身着阿拉伯长袍,花白长须的老年人在门外迎接我们,老人旁边有一个青年,高大英俊,碧蓝色的眼睛犹如天空,深邃洁净。
贾夫特等人规规矩矩行了个礼,说了一大段话,态度极其恭敬,这老人显然是这山谷里的长者,地位极高。我也按照他们的礼节,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