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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你…。。”乔定远见儿子如此任性,一脸不悦。
旁边的施慕白此时站了出来,他道:“伯父觉得慕白如何?”
“什么如何?”乔定远装傻。
“伯父方才不是说府上缺先生吗?”
“施兄。”乔仁回身拉住他施慕白,摇头对他说:“这事你别管,你是我乔仁最好的朋友,那能让你给我乔府做先生。”
“乔兄此言差矣。”施慕白看着他乔仁:“你拿我当最好的朋友,我又何尝不是?我愿做府上的先生,不为别的,就为于老先生的离开或多或少都是因为我,我于心不忍,更不忍心看着府上的公子少爷无书可念。加上这些日子我在府上白吃白喝白住实在打扰,你和伯父又礼待于我,这让慕白甚是感动,若能为府上做点什么,慕白甚感欣慰。否则赎慕白不能留在贵府,因为君子不受撅来之食,哪怕你把我当最好的朋友。”
“这……”乔仁为难了,侧头看向父亲。
乔定远也有点为难,他看着施慕白:“贤侄啊,你有这份心,伯父欣慰,但你金榜题名有着功名在身,若是让你做我乔府的先生,实在是大材小用,委屈你了。”
“伯父哪里话,慕白虽金榜题名,但那已是过去,不要在提,现在的我就是一个寻常百姓,我还怕府上的公子少爷嫌弃慕白资历尚轻,不能胜任先生一缺。”
“怎么会嫌弃,你乃当世大才,能屈身教他们,是他们的荣幸,怎么会嫌弃,只会求之不得。不信,你问他们。”乔定远看向这大堂里的晚辈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在场的公子少爷小姐纷纷应答。
见这一幕,施慕白信心倍增,当即便拱手道:“伯父,慕白别的不会,只有满腹经纶,你若看得起慕白,先生之缺,慕白愿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好在拒绝,再说这本就是乔老爷和乔仁要的结果,只有这样才能将他施慕白长留府中。乔老爷心中喜悦,面上装着为难了一会儿,然后才答应下来,让他施慕白接替于老先生做府上的先生。
“从今天开始,施先生就是你们的老师了,还不见过老师。”乔老爷对在场的晚辈们说。
“学生见过老师。”大堂里一片谦礼之声。
“好好好。”施慕白含笑点着头,他对这些公子少爷小姐们道:“由于慕白没有做先生的经验,若以后有什么不周之处,还望大家担待。另外今天我没有什么装备,所以明天吧,明天开始上课,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一切听先生的。”
“对了贤侄,你说吧,要多少薪水,只要伯父拿得出。”
施慕白想了想,他拱手道:“伯父,慕白对薪水没要求,您不给也可以,但您定是不肯,所以慕白觉得,以前于老先生的薪水是多少,你就给慕白多少,这样慕白平时出个门买点什么笔墨,也好有点银两,不至于囊中羞涩。”
“贤侄你既这样说了,那就依你。”
“谢伯父。”
接替于老先生这场戏,从施慕白到来的第一天就开始上演了,一直到现在才落下帷幕。可以说这期间,一切都在按照计划中的节奏走,这个计划也可以说是乔定远父子的计划,更可以说是他施慕白的计划。所以他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皆大欢喜。
施慕白若要放在如今的娱乐圈,那么他就是偶像派加实力演技派于一身,这乔定远父子同样是演技派。
奥斯卡分别欠他们一座小金人。
日出东方,日落西山。
一天就这样过去,夜幕降临,乔府挂上了灯笼。
中午是在乔老爷家吃的,因为乔老爷为他施慕白成为府上先生而摆了一桌。下午施慕白就在乔仁的陪同下去熟悉了一下府上的私塾,毕竟明天就要给孩子门上课,若是不熟悉地方,那不是闹笑话吗。
天黑了,施慕白待在自己房间里,整理明天要上的内容。也是这个时候,有人敲门,施慕白应了一声:“谁?”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个老妇人,她的两鬓已有少许白发,系着围裙。进来的她将目光投向书房,问:“施先生,今晚你要吃点什么?”
书房里的施慕白坐在椅子上,抬眼望去,不由怔了一下,因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陈妈。
“施先生,你要吃点什么?”陈妈见他不说话,就望着自己,便又重复了一遍。
反应过来的施慕白哦了一声:“随便做点什么吧,我这人不挑食。”
“好。”陈妈退了出去。
“对了陈妈,有臊子面吗?有的话,多放点辣。”
陈妈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身后施先生的话,不由身子一僵。臊子面,多么简单的食物,却也多么熟悉的三个字,可她已有十年没做了,尤其是多放辣。
这乔府的人都不喜欢怎么吃面,也不怎么喜欢吃辣,唯独十年前那个可怜的孩子喜欢吃自己做的臊子面,还要多放辣,这些都是因为自己爱吃,因为自己是湖南人,少时跟着改嫁的母亲来到的江州。而十年前,那孩子跟着自己吃习惯了,也喜欢吃,后来那孩子不在了,她就在也没做过和吃过,因为每做一次或吃一次就会想起那可怜的孩子。
如今又听到这熟悉且陌生的话,她恍如回到了十年前,从未有过十年前恍如昨天这般的念头。她将头慢慢转了过来,怔怔地望着书房里的施先生……
第28章夜半闹鬼
繁星璀璨,点缀着夜空。
西厢房,施慕白坐在桌前,哧溜哧溜的吃着香喷喷且红辣辣的臊子面。虽说现已进入了初冬时节,但他的额头依然渗出了汗珠。
旁边站着的陈妈,看他吃得如此香,不由看入了神,仿佛眼前的施先生不是施先生,而是十年前那个可怜的孩子,那个孩子也是这样哧溜哧溜的吃着自己做的臊子面。不由心中惋慨:“你要还活着,也该是这般大了……”
“您这面做的真……”施慕白欲夸,却发现陈妈不对劲,便改口问:“陈妈,您怎么了?”
反应过来的陈妈,自觉失态,慌忙抬手用衣袖擦拭了一下眼角,然后说:“让施先生见笑了,人老眼花,见风就落泪。”
施慕白就这样望着她。
陈妈是因为想起了那可怜的孩子而伤感,不说实话就是因为她知道不能在施先生面前提起那个亡人,上次于老先生就是前车之鉴,何况这乔府禁止谈论那孩子的一切。
“若施先生没别的吩咐,老身就下去了。”陈妈说着话,就转过身走了。
“陈妈。”
离去的陈妈嗯了一声回头。
“这臊子面很好吃,谢谢您……陈妈。”施慕白面带微笑,最后两个字“陈妈”加重了一分语气。
“府上都不爱吃辣,也不怎么爱吃面,所以老身多年未做,还以为手艺退化了,现在听施先生如此一说,老身便放心了。”陈妈走了,只是她没有听出来施慕白最后喊“陈妈”那两个字时的语气,那不是客气,而是真心实意对她的尊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