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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节

六点多的时候,山谷里的天才微微亮了起来,我们收拾了一下匆匆地往回赶。我俩这次要从山谷中绕到上面去,然后再顺着小路回前山寨子,这样一来路程比来的时候又远了不少,我俩一路低头赶路,刚开始还没事,走了不到五分钟,我突然觉得脚上被绊了一下,像是被拉住一样。
因为担心苏溪走在后面会被野兽偷袭,我让她走在前面,所以肯定不会是她在拉我。现在我看着苏溪的背影在前面走,我的裤脚却被什么拉住了,我回头看了一眼,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只血手从杂草里冒出来,正好勾着我的脚。我大惊之下,身形晃了晃,差点没站的住,这只血手和昨天拉着苏溪脚的那一只,是何其相似,我仔细一看,这手上还有一个脚印,显然就是昨天苏溪踩到的那一只。
看这手僵硬的模样,手的主人肯定已经死了,我喊住苏溪,苏溪走回来看到血手脸色顿时差的不能更难看,皱眉问我这是谁?
我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的悬崖,圣女洞正好在我的上方偏左边一点,这人应该正是苏溪昨天从这里蹬下来的。
我摇摇头,把昨天看到的掉在她脚下的那只血手告诉了苏溪,虽然早就猜到不是猴子,可当听我说是这只血手的时候,她还是震惊了。
尸体还藏在一片杂草里面,只有一只血手露了出来,真不知道它是怎么会勾住我的衣服的,苏溪脸色苍白道:“我走前面的时候,没有看到这东西啊。”
我也没法儿解释这件事,我们遇到那么多灵异事件大部分都是无法解释的。
这具尸体到底是谁的呢?我让苏溪让开点,忍住恶心,拉着那只血手,把尸体从杂草里拽了出来。
本来我以为这东西会很重,岂料我这么一下用力太猛了,整个尸体就从杂草里飞了出来,直接砸在我的脸上和身上,一股腥臭味糊了我一脸,苏溪则是吓得叫了出来。
我也吓得不轻,赶紧把这尸体推开,一推开,我才看清,这尸体浑身赤裸,竟是没有脑袋。
这是第七个死者,一切果然没有停止。
“这……这到底是谁?”苏溪问。
尸体身上不着衣物,脑袋也不见了,光是看身体,真的很难分辨出尸体是谁,真不知道以前寨民们是怎么识别死者的。我把整个尸体摊平了放开来,这个女人的皮肤很白,不像是一般的苗人,也可能根本不是苗人。不过不是苗人的可能性不大,这具尸体死了没有多久,肯定是附近的寨子里的人。
我让苏溪和我一起看看尸体上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胎记,苏溪看了一会儿,就叫了起来。
“你看她的脚底,怎么好像是沾了血一样?”
我随口说:“可能是她沾到了自己的血,逃跑的时候粘上的。”
也许那些血脚印也是她自己弄出来的。这具尸体比前几具都要脏得多,身上好多处地方都沾着血液,看来阿蓓二伯死后,凶手最得力的助手不见了,杀人也变得困难起来。
苏溪却说:“不是的,她的脚底很干净,一点泥都没有粘,可是这些血迹好像是干了很久了的。”
第285章族长的尸体
我心里一惊,赶紧走到尸体的脚那里去查看,赤红的脚底果然很干净,除了血迹。一点泥土都没有,脚底虽然有伤口,可是看的出来这伤口是死后才弄上去的。
如果她粘上了自己的血在逃走的话,脚板底肯定会沾着泥土的。
看着眼前纤细雪白的脚踝,我觉得似曾相识,稍许,脑海里蹦出了一个人的名字,不过我不敢相信这是她的尸体。
苏溪问我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怎么脸色那么难看?我说这具尸体我可能知道是谁的,她忙问我是谁。我苦笑着摇摇头,又仔细看了看那只脚,这回我确认我没有看错了,因为我对这只脚的印象很深。
这是族长玉菀的尸体。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我就发现她的脚底有干涸的血迹,原来我以为是因为她在凶案现场沾上的,现在看来这些血迹应该是有着特殊的含义。我心里堵得难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苏溪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轻轻拍着,无声地安慰我。
我猜到族长会和这起凶杀案有关系,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她会是受害者,这起连环凶杀案没有结束,那么凶手到底是谁?
虽然族长做过阿蓓二伯的帮凶,可现在看到她死了,我心里却特别不是滋味。既有对凶手的愤怒和害怕,也有对族长出事的同情和疑惑,手都忍不住有些发抖。我想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凶手可能还在了附近,我就把尸体用藤蔓绑在身上,招呼苏溪赶快离开这里,匆匆往寨子里赶。苏溪看着尸体的时候,脸色有些难看,我知道面对着无头尸体这恐怖的样子,她还有些不适应,我就让她仍然走前面。
“学长,这尸体到底是谁的?”苏溪走了一阵后。还是回过头来,有些担心地问了一句。
“我暂时还不确定,先回寨子再说吧。”我说话的时候,喉咙好像有什么堵着,眼眶发涩,埋头往寨子赶。
走了整整大半天,我们才看到了寨子,我已经累得不行了,把尸体放下来,苏溪则去通知寨子里的人,不一会儿我就看到几个村民面带惊色,匆匆从远处赶路。
一看到带头的人,我的心就沉了下来。说不出的难过,带头的是阿蓓和她阿爸,也就是族长的丈夫,米嘉也在其中,忧心忡忡地看着我,昨天我与苏溪突然离开了,她肯定急得不行。
他们问我这尸体到底是谁的?我支支吾吾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头说我不知道,那几个人把尸体抬走了,阿蓓的阿爸还交代我,现在寨子里在开赛歌会,这件事先千万不要泄露出去。
他们把尸体抬回去之后,我也和苏溪米嘉回自己的屋子去,我几乎是一夜未曾合眼,现在回到寨子里。心神放松下来,顿觉无比的疲惫,一句话也不想说,便是由苏溪把我们这一天的经历讲给了米嘉听。
回到屋子,苏溪让我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等我睡醒了再说。我本来都躺到床上了,突然想起一件事,赶紧洗了个澡,把身上的尸臭味和血渍都洗掉,背着尸体的时候,尸体上的血液都粘在我衣服上,冲在身上的水流下来都成了红色。
洗完了之后,我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可能因为太累了,这一觉我睡得特别沉,没有做梦,也没有感觉有人在背后看着我。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暮色沉沉,夕阳还剩最后一丝余晖在天上,我看着灰红的天空,恍若隔世一般。
我又在床上打了个盹,彻底清醒时,太阳已经下山,不过黎黎寨并没有安静下来,热闹的歌声回荡在山间,寨子里点起的火把把寨子照的透亮。
果然像族长他男人说的那样,寨子里最重要的就是赛歌会,现在是赛歌会正热闹的时候,新出现的这具尸体就被暂时搁浅了下来。也不知是他们真没发现尸体是族长的,还是发现了也只有默默忍受着悲痛而无法表露。
这时我肚子叫了两声,我一天多没有进食,是真的有些饿了。刚好传来敲窗户的声音,我抬头一看,是苏溪米嘉给我送吃的来了。
见着我醒了,她们推门进来,把手中的饭菜递给我。我虽然饿,可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一想到族长尸体的样子,以及那飘散着的血腥味,我就一阵反胃。
他们见我脸色有些不对劲,担忧地看着我,问我有没有事。
我安慰她们道:“没事,只不过背了这么远的尸体,心里有些阴影。”
随意聊了一阵,苏溪又问:“学长,到底谁会要你的手机号?”
这个问题我差点忘了,都怪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不过我想,把我的手机号拿走也不一定有什么用,因为如果这人要冒充我,只能发短信,如果是打电话,声音不同,他是装不下去的。
最开始捡到我手机的人是阿霞,现在已经死了,而且我也不相信她会这么做,即便真是她做的,我想也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她这么做的。
我在脑子里把可能让她这么做的人在脑子里梳理了一遍,可是我一点头绪都没有,不过在苗寨有这个威信命令别人的,无非就是族长和老太婆两个人。
族长是不可能的,我现在不愿意怀疑她,甚至为之前怀疑她是凶手而有些内疚,而老太婆从一开始就对我很不友好,她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不过,一个老太婆把我的手机号拿走有什么用?她的年纪那么大了,会不会用手机都还是个谜呢,总不会只是想给我添堵那么简单吧。这时,我突然想起手机sim卡也是可以存储通信录的,不免心里一紧,莫非老太婆是想要我的通信录?
想到这里,我跟她们说我马上要去找老太婆,米嘉和苏溪对望一眼,问我怎么了,我把手机卡的事情告诉了米嘉,她也很吃惊,说苗人擅长蛊毒,不知道擅长不擅长降头术,她听说南洋的降头术只要有对方的一些信息就可以下降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