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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根据线索显示,这个偷运人口的犯罪集团与广东天堂医院有一定关系。天堂医院法人代表楚小红十分平庸,但她的姐姐楚天红却大有来头,有人怀疑楚小红这个法人代表只是一只摆设,实权就在她姐姐手里。楚天红是广州某大医院的ICU室主任,据调查,她常利用手中的权力在患者身上使用昂贵的外国药品,从中赚取巨额回扣,这一点就可证明她具有境外背景。相关资料显示??
楚天红,女,1956年7月15日出生于湖南雪峰县天子山镇,某省医科大学工农兵学员,后进修研究生课程并获硕士学位。
为了全面掌握楚天红的身世、背景,易祥贵派警员远赴雪峰县明查暗访。
楚天红在雪峰县的名气很大,她以妹妹楚小红的名义投资二亿元人民币在当地兴建了一所中学,此外,她具有某省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的双重身份。
警员走进僻远、落后的天子山镇,进而得知楚天红在家乡的口碑不是很好。据一位看着她长大的老人说,楚天红幼年丧母,由于受后母虐待,她的性格从小就颇有心计和冷酷。她有一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伴楚丁香,她们从小学一直读到公社高中毕业。1975年天子山镇需要一名赤脚医生,按各方面的条件,都应该是楚丁香去,而楚天红即使有几个名额都轮不到她的头上。那时农村权力最大的是县政府派来的蹲点干部。当时才十八岁的楚天红居然知道蹲点干部远离老婆会耐不住寂寞,趁夜深人静主动钻进了蹲点干部的被窝……
1976年,已经在公社卫生院实习的楚天红听说省医学院在雪峰县招收学员,她又回到大队报了名。经文化考核,楚天红又落后于楚丁香……后来,在老支书的鼎力支持下,楚天红又幸运地成为了某省医学院的工农兵学员。
楚天红走后,老支书的妻子大吵大闹,说老头子与楚天红有不正当关系。这事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公社革委也找上门来,因老支书矢口否认,后来就不了了之。
楚丁香经历二次挫折后,便一蹶不振,一年后嫁给了临村一位姓义的农民。因心情忧郁,楚丁香多次怀孕而自然流产,后来吃了不少中药,才于1981年生下了一个女儿……。
听完警员的汇报,易祥贵对楚天红的同伴楚丁香之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乔装成下乡干部亲赴雪峰县天子山镇考察。
楚丁香的女儿义珍蓉家住在半山腰上,一栋茅草当瓦杉树皮做墙的木屋十分破旧。义珍蓉当天不在家,是她的父亲老义接待了易祥贵。老义虽然才五十岁年纪,却已显得相当苍老,更让易祥贵意想不到的是??他的妻子楚丁香已经不在人世。
原来封建思想很重的老义在有了女儿之后一心还想要一个儿子。义珍蓉八岁那一年,母亲又为她生下一个弟弟。但不幸的是,楚丁香在生产后因失血太多一直昏迷。老义叫上几个弟弟,用担架连夜把老婆送往医院,泼辣的义珍蓉像预感到什么似的,竟跟在大人屁股后面翻山越岭一同去到了雪峰县人民医院。
老义很穷,借遍了所有的亲友只带了三百元钱在身上,这显然不够救治妻子,他惟一的指望是当时在县医院当医生的楚天红,只要她担保,就可以入院抢救。
经验血,楚丁香的血型竟是十分罕见的RH阴性血型!据楚天红称,这种血型不仅县医院没有,连省医院都难找到。为了救人,义珍蓉父亲要抽自己的血,但经检验,他的血型不合……为了救妈妈,哭着要求抽自己的血,经检测,她是RH阴性血型,但医院方认为她年纪太小,身子瘦弱,不同意抽血……
就这样,楚丁香死在了医院。后来有人告诉他们,RH阴性血型是可以和O型血相溶的,只是楚天红怕受损失不愿意担保而已。
听了老义的叙述,易祥贵十分同情他们一家的遭遇。当问起义珍蓉的去处,老义更是愁容满面。他说女儿参加了高考,今天是放榜的日子,她到镇上去了,万一考上,不送她对不起女儿,送她,昂贵的学费无法负担。
次日,易祥贵在义家见到了义珍蓉,他心里一惊??众里寻他千百度,这正是他需要寻找的人!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荒凉之地居然有如此漂亮的女人!
听了父亲的介绍,义珍蓉忙着给易祥贵递茶水,虽然脸上挂着笑,却笑得很牵强,易祥贵敏感地意识到,在他来到之前父女发生过争执。
果如易祥贵所猜,义珍蓉的高考分数上了本科线,父女俩正为读与不读发生争吵。
易祥贵拍着义珍蓉的肩,说:“读,肯定要读,学费的事包在我身上!”
一个月后,义珍蓉顺利被某省工商管理学院录取,入学的那一天,易祥贵与她进行了一次面谈,并向她交底,未了还特别强调:“这项工作非常危险,随时都要做好牺牲的准备,如果你不愿意,现在还可以反悔。
“我愿意,我不怕危险。”义珍蓉坚决地说。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你有没有想过生命对每个人来说都只有一次。”
“我知道每个人只有一次生命,但有好坏之分……比如像我母亲那样活着,活一百岁又有什么意义?能为国家做事,对农村孩子来说,这是最梦寐以求的。”
易祥贵觉得义珍蓉的话虽然不是很高调,却很实在,中国农民的想法就是这么朴素??我为国家做事,国家就不会亏待我!
为了打造义珍蓉,易祥贵把训练场地设在某省省会。就这样,义珍蓉每个礼拜五个白天,她都在学校正常上课,其余时刻都在训练基地与战友们一起摸爬滚打,对外称她在某公司兼职赚学费。
义珍蓉是穷苦出身,能吃苦耐劳,加之天资聪明,对各种技能接受很快。汽车、船只、直升机一学就会;擒拿、格斗不让须眉;手枪、机枪百发百中……
第二年,在易祥贵的授意下,她提前给楚天红写信,求她帮忙找工作。
四年后,义珍蓉在大学毕业的同时也成为了一名身手不凡的女特警……
义珍蓉出发前,又针对有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进行了无数次的模拟演练。易祥贵估计,这个犯罪集团从事人体器官走私活动,派出的同志不可能一个不剩全部牺牲,他们不能返回信息的原因很可能是被控制在某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这一次义珍蓉的任务是打入到犯罪集团的基地,连络幸存的战友,最后与总部取得联系……
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就要深入到虎穴,义珍蓉此行感到有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好在她有非比寻常的心理素质,她在潜意识里把这次远行当成又一次的演练。
义珍蓉出发时遇到了一个小小的意外??她的一位名叫万红娟的邻居半途追上来,非要跟她一起去广州不可。得到报告的易祥贵指示??尽量劝邻居离开,万一不行要以大局为重。
按照计划,义珍蓉进入到广州火车站,就要与组织切断一切联系。所以,义珍蓉在雪峰城县城给组织打了3个电话后,她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从易祥贵的视眼中消失……


义珍蓉来到这个岛上还不足两天时间就在被提前带走,这太超出她的意料了。她的计划还来不及实施,她的使命仍然掮在肩上……这些年来,她风里、雨里,在汗水中摸爬滚打,巨大的付出非常人能理解,难道就是为了来这里走一趟然后就从人间蒸发掉吗?
义珍蓉不服,可是此情此景,除了听任摆布,她又能有什么作为呢?
这突然的变故也让赖光飞感到不知所措,他憋红了脸,很久才说出一句安慰的话来:“阿蓉,你还会回来的。”
“谢谢。”义珍蓉简短地说。
“阿蓉,我们相处的时间虽然短暂,在这样特定的地方相识,你不觉得这是……?”赖光飞定定看着义珍蓉。
从头一次见面,义珍蓉就感觉到赖光飞的目光有点异样,她心里很明白,在这样的孤岛上,一个正常的男子见到漂亮女孩会是怎样的心情??更何况还同居一室!她知道,昨晚上赖光飞一夜未睡,因为他没有理由不兴奋。她点了点头,算是对赖光飞的答付。
“磨磨蹭蹭干什么,再不走阿财要骂人了!”打手再一次催促。
义珍蓉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房间,就在打手上锁的一刹那,赖光飞突然叫住她:“阿蓉等等,我还有一句话要告诉你!”
义珍蓉见赖光飞憋得通红,就鼓励道:“你说,没关系。”
“我……这句话还是等你回来再说吧。”赖光飞长长地叹了口气。
义珍蓉冲人似乎明白他想说什么,她惨然笑了笑,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从平房到外面的碎石路虽然很短,但在义珍蓉的脚下却觉得相当漫长。各个房间的难友见又有人被带走,都趴在门口观看。这情景她在电影《红岩》里见过,军统特务每带走一位革命同志,其他人就是这么倚在窗口目送的。
此刻,义珍蓉理解难友们的心情??那是最经典的兔死狐悲,因为谁都知道,下一位或许就会轮到他们……
义珍蓉走完碎石路,就再也见不到难友了,她突然站立不动,对打手说:“我有个请求,希望你们满足我!”
“就你毛病多,有什么话快说。”打手极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