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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事后两个人就直接在旅馆过了夜,但早晨醒过来的时候,男a却发现床上只有他自己,等回到学校里才知道女生跳楼身亡的消息。
随后,唐辉又去了两个人住的那家旅馆,并通过旅馆正门口的监控确认了男a的话完全属实,并且知道了女生是在凌晨一点离开的旅馆。
在观看监控录像内容的时候,唐辉又发现了在女生走出旅馆大门时画面又有一瞬间的干扰,慢放之后,那干扰画面竟是与学校教学楼监控录像中一模一样的扭曲鬼面孔!
3、搭梁
俗话说无图无真相,而很快真相就来了。
乔伟在复述完通话内容后,马上就收到了唐辉发来的视频文件,视频上的画面正是经过慢放处理过的那张清晰鬼脸。那是一张如同木乃伊一样干瘪脱水并且扭曲的脸,眼睛和嘴巴完全被三个黑洞所取代,看上去异常的诡异。
我对电波干扰之类的东西了解不多,但打死我都不相信画面上的这玩意是外部干扰产生的巧合,而乔伟也随后证实了我的判断。
乔伟说,鬼在某些特殊情况下是会被照相机、录像机拍到,所以世界各地才总会有灵异照片和灵异录影之类的东西出现,而鬼附身就是诸多种特殊情况之一。
因为我和舒鑫都经常出入学校的,既然知道了学校里有鬼,当然要问一下乔伟鬼附身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没有办法破解。
乔伟解释说:“鬼不能直接附在人身上控制活人的行动,但它会跟在活人身后不停耳语,民间管这个叫‘鬼念叨’、‘鬼低语’什么的,堂里管这个叫‘搭梁’,意思就是鬼在尝试跟活人建立联系,还有民间流传的‘鬼搭肩’,也都是搭梁的一种。”
鬼低语我没怎么听说过,但是鬼搭肩倒是经常听朋友还有长辈老人谈起,说是走背人夜路的时候感觉肩膀重或者酸疼就是被鬼搭了肩,这时候是不能回头的,不然命灯就会灭。我不知道命灯到底是什么玩意,但我在驼腰村里确实被鬼按住过肩膀,当时也真是一动都动不了,还差点吞了鬼秽。
不过,民间流传的鬼搭肩显然跟我遭遇的不是一回事。而根据乔伟随后的说明,鬼搭肩只是搭梁的一种民间误传,但危害性确实是有的,而且还不小。
如果把搭梁比如成癌症,那听到鬼耳语无异于癌症晚期了。不过在那之前,搭梁都会有持续两、三个月的潜伏期,这期间也有明显的征兆,比如莫名其妙地出现抑郁、体虚多汗、阳痿、或者其他怪病,只要及时找鬼事先生处理都无大碍的。
但是,一旦真发展到了听到鬼耳语的程度,而且有意无意地跟鬼搭了话,那人和鬼之间的联系就算正式建立起来了。之后,被搭梁的人就会不断受到搭梁鬼的影响,从思想到行为都会模仿搭梁鬼生前的样子,最后发展到体验相同的死亡过程。
听完了乔伟对鬼附身的详细解释我多少也算放了心,因为我的身体很健康、心情也舒畅、该坚挺的地方更是非常之坚挺,所以可以断定没有被搭梁。就算被搭了我还有乔伟这个内行朋友帮忙。
但放心归放心,可疑的地方我还是要提的。
“如果搭梁是个长时间的过程,那就说明诱使那女生跳楼的鬼也必须长时间待在校园里,但是有那么多镇鬼的扣子,那个鬼能待住吗?会不会又是鬼应愿呐?”我问道。
乔伟摇着头道:“鬼应愿肯定不是。学校里的传闻杂而不专,大学生嘴上说信其实心里根本不信鬼的,这都够不成鬼应愿的条件。至于那个鬼有没有被镇住这个就难说了,我不敢肯定那些扣子之前有没有频繁被人动过,如果断断续续一直在被人动手脚的话,时间上就足够了。”
“那……这不就是谋杀了吗?!警察怎么也不可能查得到,也没有证据!天呐~简直就是完美犯罪啊!”舒鑫突然插话进来道,同时两手捂着嘴,好像有了惊天大发现一样。
舒鑫是个标准水瓶座,她的想象力丰富得让我都有些嫉妒,虽然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些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但这次她的想法却与我不谋而合,而且我刚刚已经在心里理出了一条大致的调查线路。
如果想要对扣子不停地动手脚,那么这个人必须知道所有扣子的放置地点。而我相信知道这些的人应该并不会太多,如果学校是我开的,我不会希望有很多人知道学校里防着镇鬼的东西,所以只需要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就不难找到这个人了。
但同样有一个难办的问题就摆在眼前:就算我们找到这个人了,这个人也承认扣子就是他动的了,但我们还是不能拿他怎么样——以鬼杀人这种荒诞的事永远不可能构成谋杀的起诉条件,起码从现行法律的意义上说,这确实是完美的犯罪。
当我把这些分析说给舒鑫听之后,她刚刚燃起的那些兴奋的小火苗也逐渐熄灭了。
不过在乔伟随后说出想要今晚找出那个搭梁鬼后,舒鑫顿时又来了精神,而且嚷嚷着晚上非要跟去看看不可。
相处七年了,对舒鑫的大小姐倔脾气我再清楚不过了,只要是她决定了的事,谁说什么都不好使。
我只能调侃她一句“现在又不害怕了?”,结果她马上就使出了最拿手的撒娇本领,拽着我的胳膊承认那只是她让我来学校陪她的借口,然后又像小猫一样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我不得不承认,我对这招完全没有任何免疫力,只能点头答应她,然后询问看乔伟的意思如何。乔伟倒是不觉得这个鬼有多大危险性,所以就答应了晚上让舒鑫现场参观一下,当然我也要陪着一起的。
因为召唤决要在晚上用,所以白天剩下的时间我一直都跟乔伟待在学校。不过我俩也没有闲着,在过去十年里学校里发生过许多次学生在校身亡事件,所以我俩几乎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找死者的同学、老师,询问死者生前是否有反常行为。
首先是去年的那次男生跳楼事件。如果那个男生没有自杀的话,那他现在应该已经在家经营家族企业,当衣食无忧的二世祖小老板了。
据他同寝室的同学说,他从入学开始就没有上过课,每天都窝在宿舍里玩网游,期末考试几乎门门亮红灯。对此他本人根本没在意过,因为他压根不想上大学,只希望在家过逍遥日子。所以,在大一的两个学期结束后,学校因学分不足将他劝退并通知他父母来学校时,他简直欢呼雀跃了,还请了同寝的同学喝酒表示庆祝。
就是这样一个学生却在随后的一周时间里突然不碰电脑了,而且行为举止完全变得像个女人一样,甚至还化妆,在学校里穿起了裙子。一周后,他从主教学楼上跳下去了。
同样出现了反常、甚至可以说是怪异的行为,同样在一周后跳楼自杀,同样伴随着扣子被破坏的情况,我几乎已经不需要再寻找任何证据来证明我的判断了——两起自杀事件绝对同源。
4、夜访自杀楼
实际上,出现古怪行为并在一周后自杀的就只有去年和今年的这一男一女两名学生。
其他死者虽然也有不同程度的精神恍惚、抑郁之类的反应,但这种反应出现在打算寻死的人身上也算合理,有的甚至还留了遗书,所以由此也可以断定,搭梁鬼只在最近两年才开始活动,而且活动地点应该就在自杀楼。
在校外饭馆随便吃了点晚饭之后,我们三个人在办公室里窝到了凌晨1点才出来。
校园里静悄悄的,三月初的晚上气温依然会降到了零度以下,所以根本不会有什么虫鸣。白天刚开始露出融化迹象的路面积雪到了晚上又结成了一层冰,人走在上面总会发出细碎的冰层破裂声,感觉就像走在碎玻璃上一样。
我已经太久没有大半夜在校园里晃了,这也让我想起了许多大学时代的快乐回忆,比如宿舍熄灯之后和同寝哥们去网吧玩通宵,或者喝得酩酊大醉后在校园的大路上玩“洒水车”。
大概是这些让我禁不住想笑的回忆的缘故,我完全没有了上一次在驼腰村荒地里召鬼的紧张感,倒是舒鑫紧紧拽着我胳膊,她的两只手也不停地向我传递着她的紧张情绪。
出了经管楼向右一转就是那条夹在经管楼和主教学中间的小路。刚一走到了路口那,一股阴冷的风就从小路里面吹出来,我身上穿的衣服不多,一下就被这股风给打透了,全身不禁哆嗦了一下。
两楼夹一道,在东北大家都管这种地形叫风口,而乔伟说在风水学上这叫天斩煞,是凶煞,从鬼事的角度讲也是聚鬼地,这也是他选择在这里进行召鬼的原因。
乔伟在小路中段的地上开始用从饭店要来的鸡血画圈——在风口撒盐显然是行不通的,不过按乔伟的说法,用搭梁害人的鬼都是游魂而不是厉鬼,而封住游魂的行动用鸡血已经足够了。
我和舒鑫站在风吹来的方向给乔伟当挡风人墙,乔伟则用打火机点着了几张黄纸钱扔在画好的鸡血圈里,然后开始念他的召魂决。
这天晚上出奇的冷,再加上站在风口,冷风像鞭子一样一股股地往我身上打,几乎把我的身体穿透了。我紧紧搂着舒鑫,同时也能感觉到她身体在发抖。我再一次小声提醒她待会可能会有鬼从地下冒出来,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我听不懂那召唤决到底是什么内容,但我可以确定乔伟重复了三遍,而且足足念了十分钟。鸡血圈里的黄纸钱早都烧成了黑灰,但鬼魂并没有如预期的那样从地下冒出来。就在我打算问乔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原本黑洞洞的主教学楼一楼敞口突然亮起了淡蓝色的光!
那光芒充斥着整个窗口,看起来既不是灯光,也不像是手电闪光,虽然亮度不强,但却透着一股让我全身寒毛竖立的阴森气息,并将我的目光牢牢抓住。
“是鬼火吗?!”
舒鑫用略带颤抖的声音问道。
奇怪的是,舒鑫刚一发问,那诡异的亮光也随之消失了。而不到两秒后,在一楼距离我们最近的一扇窗户竟平白无故响起了轻轻的敲打声!
我能清楚地感觉到舒鑫全身猛地一颤,紧接着她就躲到了我身后,紧紧着搂着我的胳膊。我一边用右手护着舒鑫将她和被敲响的窗子隔开,同时左手也握紧了乔伟送给我那个刀形项链吊坠——从驼腰村事件之后我就一直将他挂在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