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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我走过来看了一眼他那可怜相,问他:“你给洪世坤和孙忠庆安排什么活了?”
“我什么活也没给他们两个安排!我都好几个月没见过他们两个了!”黄老板嘴硬道。
“没见过?那为什么洪世坤在四号那天给你打了七个电话,而且每次通话都超过两分钟?你可别跟我说那是你秘书接的!!”
“那……那……我不知道!”
黄老板撒谎撒不明白干脆开始耍无赖了。
这种情况早在我预料当中,我看了一眼唐辉,唐辉立刻心领神会地蹲下来盯着黄老板道:“听着,洪世坤和孙忠庆两个人在过去一周内全死了。我们现在怀疑他俩的死跟你给他俩安排的活有关,你最好老老实实配合调查说实话!”
黄老板战战兢兢地望着唐辉,在犹豫了老半天之后他才终于开口道:“我……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最近承包的工程缺两个工人,然后我就找洪世坤问他能不能带个人过来帮忙。再后来他带了个年轻人过来,结果两个人在我那干了一天半就都跑了。”
“照你的说法,就是他俩的死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呗?”我问。
“是是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黄老板连连点头。
“那你刚才跑什么?为什么还跟我们撒谎说啥都不知道?”我又问。
“我……我……我一开始以为你们是赵立民派来打我的。后来知道你们是警察,我害怕你们说是我杀的洪世坤……”
“你如果没做亏心事为什么怕警察?!”唐辉打断了黄老板的话。
黄老板吓得一缩脖,低声细气地回答说:“我看电影里警察为了早破案,都是随便找人安罪名的,我怕我也……”
“放屁!”
唐辉明显是怒了,我跟他接触也有一段时间了,这还是头一次听他吐脏字。
虽然黄老板说的话确实可气,他的行为也绝对可疑,但他给出的解释却又说得通。他提到的那个赵立民显然就是带我去洪哥家的那个赵工,至于怕警察这点我更可以理解,因为我本身就是个莫名其妙怕警察的实例。
于是我想了下,又问黄老板为什么会跟洪世坤打了七次电话,电话里到底说了什么。
黄老板说是因为洪世坤要带个年轻人过去,而他想要洪世坤带个有经验的老手,他俩在用人方面意见有争议所以翻来覆去打电话。后来黄老板妥协了,同意洪世坤带新手来,可又因为工钱的事争了半天,所以才一连打了七次电话。
“但是我听说,洪世坤给孙忠庆联系的是个大活?”我提出了最后一个疑问。
“确实是大活嘛!”黄老板紧着鼻子道:“洪世坤就是趁着我这边急缺人手,要了一天三百五的工钱!我这工程得干两个多月呢!”
我心里算了下,一天三百五,一个月下来就是一万多,干俩月就是两万来块,这对于平常一年才能赚一万多的孙忠庆来说确实算得上是大活了!
黄老板解释了我的所有疑问,而且解释得全都合情合理。虽然最开始他的表情处处透着可疑,但他后面回答问题时却让我看不出半点破绽,感觉他并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可如果黄老板说的句句属实,那孙忠庆和洪世坤从哪得来的那三十万呢?
大富贵酒店……难道偷的?
想罢我立刻又问黄老板:“你知不知道洪世坤和孙忠庆两个人得了三十万块钱?”
“多……多少?”黄老板吃惊地瞪大了双眼,这个反应可不像是在演戏。
“三十万!”我重复了一遍。
“我的天呐!”黄老板感叹了一句,然后就低头沉默着不知在琢磨什么。
我很快就发现黄老板的两个眼珠不停地乱转,这明显是心慌的表现,于是我立刻追问他是不是知道这三十万的出处。
“不知道……不知道!”黄老板连摇了两下脑袋,然后两胳膊一撑地站了起来。这之后无论我和唐辉再怎么问他关于钱的事,这黄老板都是同样的三个字——不知道。
这次我可以肯定黄老板在撒谎,他绝对知道关于那三十万的线索,可如果他之前所说的都是实话,那他现在到底又在隐瞒些什么呢?或者……他在害怕,害怕那三十万背后的某件事,或是某个人?
8、社会人
黄老板到最后也没有再多说出半个字来,而我和唐辉也拿他完全没有办法。
唐辉之前就跟我交代的很清楚了,他这次只能是以个人的身份来帮忙,顶多就是把证件拿出来吓唬这黄老板一下,如果黄老板死活什么都不说,那他也不能把黄老板怎么样,更不可能把黄老板带到警察局审问。所以最后我们只能眼看着黄老板打车离开。
不过,虽然没有问出那三十万的出处,但线索并没有断。
洪世坤和孙忠庆之前都被黄老板叫去大富贵酒店干活了,所以那三十万我几乎可以肯定是跟大富贵酒店有关的。另外黄老板的反应明显说明他知道一些什么事,只不过他之前并没有把这些事跟洪世坤和孙忠庆的死联系到一起,直到听我说两个人赚了三十万。
我把黄老板的所有言行反应又在脑子里循环回想了一下,然后我问唐辉知不知道大富贵酒店的老板是个什么人物。
唐辉摇头说他家和乔伟家都是鸡西的,他也是今年过年之后才头一次来这边,所以根本不清楚大富贵酒店的情况。
我一想也是这么回事,一个初来乍到的小警察能对我家这边的地头蛇有什么了解?所以接下来我只能另请高明,好在这个“高明”跟我极熟,他就是我老爸。
我老爸并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一个普通的会计,但是在一些特殊人物上我爸却知道的非常清楚,我爸将他们称为“社会人”。
电视、电影里面经常看到黑社会,所以我也问过我爸家里这边有没有黑社会,然后我爸总会饶有兴趣地跟我谈起关于所谓“黑社会”的一些事情。
我爸说在我家这边没有黑社会,只是有一些专门耍勇斗狠的人三、五个聚在一起,帮人平事、要账或者当打手之类的,这些人一般都被叫做社会人。
年轻的时候我爸在国企工厂财务科上班,好不容易混上个财务科长结果又因为不会溜须拍马而被撸了下来。下岗之后我爸就在一个做钢材生意的私营企业当会计,当时的老板姓魏,我管那人叫魏叔,但更多的人都叫他魏子。
我爸说魏子当年手底下养了那么四、五个社会人,而且跟其他混社会的几伙关系也不错,一来二去这些社会人也都知道我爸是魏子手底下的人,平时也都很给面子。如果需要他们帮忙办点私事,我爸一个电话就好使。当然这都是看在魏子的面子上。
现在我爸已经退休了,魏子也真正变成了魏叔,成了退隐江湖的老前辈,但一问他们现在谁比较牛、比较狠,他们依然能说出一二三来。
我老爸接电话的速度一向是慢,他耳朵不是特灵光,所以一般电话要响个三两声他才听得到,而且他不是马上接听还必须要看看来电显示确定是谁打来的。这次也一样,电话响了五声那边才终于接起来,开场白照旧:“老虎啊,啥事?”
我爸口中的老虎是我的小名,我从小到大家里人一直都这么叫我来着。本来这个小名比狗剩之类要威猛得多,我应该没什么不满意的,但关键问题在于我的姓,我姓雷。初中时候我同学到我家玩,然后我爸喊了我一声老虎,于是“雷老虎”这个外号一直伴随了我整个初、高中六年。
“我想让你帮我办点事,特简单,一个电话就行。”我能听到电话那头传来麻将的声音——从我爸退休之后他每天的小日子过得都特潇洒,我也不敢太多打扰他怕他输钱不高兴,所以力求速战速决。
“行,说吧,给谁打?”我爸特痛快。
“给我魏叔打,问问他大富贵的老板现在跟哪些社会人有来往,要是我魏叔能给我介绍个社会人让我问问情况那就更好了。”
“咋了?!你惹事了?!”我爸立刻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