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节
天上看不到太阳,也看不到云,所能见到的只有那些光球!
这光是在太过刺眼了,我只能抬手挡在头顶,同时用力闭眼以免眼睛被这强光刺伤。
强光持续了足有十多秒才渐渐消失。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放晴了,云渐渐散开、变淡,温和的阳光再次笼罩在这片岛屿之上,之前出现的那些遮天蔽日的光球已经不见踪影,就像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刚才那是我的幻觉吗?
“百神翳其备降兮,九疑缤其并迎!”
常乐的声音从我背后传了过来,而且离我很近!
我连忙回头,发现常乐和乔伟都已经从地上站起来了,而且脸色也不再像之前那样苍白,似乎他们也和我一样在刚才光球降临的时候得到了恢复。
在惊讶之后,我又想起了常乐刚才说的那句话,那好像是一句古诗词,但这并不是我的专长,我既不知道它的出处,也不明白它的意思,唯一能明白的就是前两个字“百神”。
“你刚才说什么?什么百神?”我问。
“是离骚。”常乐解释道:“《离骚》当中非常有名的一句关于众神降临的描述,大概意思就是众神降临时遮天蔽日,地上的神明也纷纷前去迎接。”
“你的意思是说,刚才的‘流星暴雨’是众神降临?”我疑惑道。
常乐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感觉,反正我的感觉是非常非常的强烈,那种畏惧中夹带的反抗感……我能体会到白虎凶神的反应,再加上刚才天上的变化,所以我立刻就想到了那句诗!”
“好吧,就算是众神降临了,那它们为什么突然下来,为什么选在这个时间段?而且就在我们头顶上?刚才的那个光球又是什么意思?特意过来救咱们的?”我又将一连串的问题甩给了常乐。
常乐忽然挑起眉毛笑了下,严肃的表情随即消失,取而代之的又是他以往那种令人讨厌的轻浮笑脸。
“谁知道呢,也许是因为你杀死了一个神,破坏了神的某种平衡,就像在一个气球上扎了一个小孔,于是里面的气一下子就全都跑出来了。不过你也不用管这么多了,既然古代有那么多描写神降的诗词,就证明这事也不是头一回发生了,顺其自然就好了。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咱们几个都没事,起码我觉得死而复生的感觉挺不错的,你说呢?乔伟?”常乐笑着朝乔伟问道。
乔伟也全身放松地笑了笑道:“确实不错,我现在就像回家舒舒服服睡一觉,然后吃一顿大餐,其他的暂时我都不想考虑了。”
“你这算是又上升了一个境界吗?”我道。
“就算是吧,起码过年之前这段时间我是不打算再有什么行动了。”
“那八斋堂比武你也没兴趣了?”我又问。
“比武?等咱们回去的时候应该也已经比完了吧!再说了,反正我已经脱离八斋堂了,它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吧,只要我老妈没事,其他的我都不怎么关心了。”乔伟的回答很坦然,看来这次濒死经历真的让他发生了一些变化,至于这种变化是好是坏我暂时还不能做出判断,一切只能静观其变。
“对了,赵明军呢?”常乐忽然问起了那个罪魁祸首,同时也四下寻找了起来。
“就在那……”我朝着我把赵明军扔出去的那个方向指了一下,可我的手也随即僵在了那里!因为在环形石阵的墙壁下面根本没有了赵明军的身影,只有那石墙上的血污能证明他确实曾经“撞死”在那里过。
他跑了!
刚才光球下来的时候不仅救了我、救了乔伟和常乐,也顺带把赵明军也给救了。
我突然想起常乐关于“神恶论”的说法,在神的世界中并没有人类关于道德的规范,神有神的法则,他们并不会根据人类的标准来判断什么人该救什么人不该救,一切都依照他们自己的规则行事。
众神降临……
这些不遵守人类道德规范,一切按照自己的规则行事的家伙到底都去哪了?他们会不会引出什么大乱子来?
我突然觉得2014年或许会变得比13年更加忙碌,而且也有了更多的变数,另外我们还多了一个敌人,同时好像也多认识了一个亦敌亦友的讨厌鬼。
想到这,我也冷不防地挥拳打向了常乐!
很好,他没有反应过来,被我打了个结实——我想这个年我应该会过非常舒心了。
50、新年
回家是一件幸福的事,在家过年更是一件幸福的事,这是我从朝圣岛回来之后有的最深切的感受。
去年过年的时候我还觉得过年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尤其是那些亲戚,总是过来问一些**问题,什么收入多少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谁谁家的小谁谁孩子都两岁了,你啥时候能结婚有孩子啊?
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他们老问这些干什么?烦不烦?
所以我很讨厌过年,讨厌应付那些无聊亲戚的无聊问题。不过今年不一样了,不知道是因为差一点就回不来的缘故,还是在朝圣岛上经历了太多的血腥,我突然觉得这些平时会让人觉得无聊的问题现在看来竟特别的温暖、特别真实。
我喜欢这种感觉!
但情况并不都是好的,有一些麻烦事始终没有得到解决,例如我的嗜血症,例如乔伟的枪伤,例如赵明军以及降临人间的众神。
没有月读的干扰,围绕在岛周围的雾气、狂风都没有了——其实它们原本就不存在,一切都是我们假想出来的东西。
在我们与外界取得联系后,救援队很快来到了岛上将我们接了回去,至于岛上那些德国的吸血鬼就交给政府最神秘的“有关部门”去处理了。
回到深圳之后我们都做了一下全面的身体检查,而检查的结果却是我们谁都没想到的。
我、乔伟还有常乐的身体状况都糟糕到了极点——我的心肺出现了严重的衰竭,几乎跟死人没多大区别了,乔伟的小肠断成了两大截,而常乐的肝脏也完全被打穿了一个洞。还好,给我们做体检的是小郭的私人医疗机构,不然我们三个肯定被送去科研部们做实验用的小白鼠了!
用体检医生的说法,我们三个压根就不应该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他面前,他甚至觉得应该给我们三个脑门上贴上镇魂符,把我们当僵尸给封起来。随后的一周时间里,乔伟和常乐分别做了手术,而我则住在医院里进行调养。
手术异乎寻常的成功,就像乔伟和常乐受了那么重的枪伤依旧可以活下来一样,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可思议。而且手术过后的第二天这两个人就可以自如活动,甚至不会感觉到任何的疼痛或者不适。
跟他俩比起来,我的状况可要麻烦得多。
首先回复心肺功能的恢复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这需要很长时间来调养,然而接触天照大神之后我对自己身体的不良状况毫无察觉,我甚至完全体会不出心肺衰竭会给我带来什么不便,我始终觉得自己跟平时一样,甚至比之前更健康。
所以我必须在自我感觉良好的情况下卧床调养,这实在太痛苦了。
另外一个让我头疼的是就是嗜血症了。
我对阳光的敏感反应是消失了,这对我来说总算是件好事,但是每过个两、三天我就会出现之前那种对血的渴望感,而且还会听到周围人的心跳声。因此,我不得不每天继续把血布丁这种黑暗料理加入到我的食谱当中。
除了身体上的这些异状,舒鑫也是一个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