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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反正你得给我找回来。”我发狠地说了这么一句。
“一定一定。”
我气鼓鼓地坐在车里再也不理她了。今天怎么搞的,尽遇着倒霉事了,我还等着林菲和李少威的电话呢,这他妈算哪门子事啊。
吴丽丽发现道歉无用后也不再道歉,只是一边开车一边斜眼看着我。
“我先送你,然后给你办挂失,行吗?”
“还是先去办挂失吧。”我才不想把身份证给她,谁知道她又会给我丢哪去。
就这样,换了三辆车、丢了手机卡、办了挂失、补了新卡、走错了几条路,从离开学校开始我们前前后后折腾了三个多小时,好容易一切都办利索了,又遇上了下班高峰时疯狂的堵车——就在我崩溃得第十次想要跳车时,我们终于在太阳落山后抵达了目的地。
这是位于东南四环百子湾桥边上的一个私家菜馆,据说只接受预定,而且半年前已将今年的预定全部定出,若是没有什么广大的神通,想随到随吃是万难办到的。来这样的馆子吃饭本该是令我无比兴奋的事情,可经过这么一下午的折腾,现在让我吃龙筋凤髓我都没有胃口。
包间内只有大谷裕二一人,我和吴丽丽到时他已经坐在了里面。随后是一番令人作呕的寒暄,吴丽丽玩笑般地把下午我的遭遇讲了一番,惹得大谷裕二哈哈直笑。
“好事多磨,好事多磨啊。放心,我在中国还是有一些朋友的,明天我就把你的手机卡给找回来。”
“不用了,反正我已经补办过了。”我没好气地低头喝着饮料。补办过卡后我本想给林菲和李少威打电话,可一路上我手机的电被吴丽丽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早给打光了,我怀疑丫他妈根本就是存心的。因此,这个officelady在我心中所有的好印象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我一心让她赶紧从眼前消失。
“总裁,现在还需要我做点什么吗?”吴丽丽微笑地看着大谷裕二。
“不用了,坐下来一起吃吧。”
吴丽丽偷偷看了一眼我,然后跟大谷裕二微笑地对视了一下。
“周皓,你不介意这个冒失的吴小姐跟咱们共进晚餐吧?”
“介意。”我心里嘀咕了一声,可嘴里并没有说出来。自打她弄丢了我的卡之后,我意识到情况有些蹊跷,所以一直在脑中分析着这一连串所谓的意外。分析来分析去,我隐约地预感到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刻意而为:不停地换车、换掉我的手机卡、貌似不经意地走错路——这一切像极了影视剧中甩掉尾巴的方式。
可耻。我怎么早没意识到她是在故意甩掉孙林的人呢?
更坚定我这个想法的是:吴丽丽在见到大谷裕二时那奇怪的微笑和眼神,仿佛在告诉对方自己完成了一项重大的使命,而且完成得天衣无缝。细细想来,如果这一切都是意外的话,那足以证明她是个不称职的笨秘书,那她怎么可能如此心安地把自己的愚蠢告诉老板呢?看来,这果真是两人预谋好的事情。
目前我只能老老实实地待着,不能有任何的冒犯,然后静观其变。
“那我就打扰了。”吴丽丽在我身边找了个座位,优雅地坐了下去。
“现在能告诉我关于丁教授被杀的事情了吗?”服务员不停穿插着上菜,好几次我想张口问,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眼看菜上齐了,屋里就剩下我们三人,我终于忍不住了。
“非常抱歉是,我们也在查,目前还没有进展。”大谷裕二举起了酒杯。
我立马瞪大眼睛朝吴丽丽看去——你不是说要谈丁教授死的事吗?
吴丽丽举起饮料,微笑地看着我:
“没有你的帮助,我们很难查下去,所以这件事需要我们共同努力。”
骗子。
“我说过咱们会有机会好好喝一顿的,万幸机会来得不算迟。”大谷裕二示意我举杯。好吧,既然被骗过来,我就悉听尊便吧。我举起杯,与他俩碰了一下,然后小啜了一口。
在中国很多事情都是酒桌上谈成的——看来大谷裕二深谙这一切。
“对于丁教授的死,我感到万分难过和愤怒。我认为,这不单单是警方的事情,更是我们基金会的大事。所以我希望你能给我们提供一些帮助。”见酒都已经下肚,大谷裕二开始切入正题。
“我比你们更想知道是谁干的。”如果不是跟这两个人喝酒,今晚我一定要灌倒自己。
“你的心情我非常理解,我也在尽自己的所能调查这件事情。不过,你毕竟是丁教授的得意门生,你一定比我更了解丁教授,因此,我希望我们能共享一些信息。”
共享信息?我哪有信息给你们啊?再说,你也没给我任何信息啊。
想到这,我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夹了一口看上去很奇怪的菜,可惜,吃进嘴里味同嚼蜡。
沉默。
“这么说吧,那晚,也就是丁教授被害的那晚,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吴丽丽见我不理大谷裕二,便插话进来。
“我已经跟警察说了一百多遍了,除了聊专业问题什么都没说。”
“你确定他没有给你暗示过什么吗?”
我这些天已经在脑子里把那晚他说的所有话都想了个底朝天,除了暗示我继续自己的研究方向和方法外,什么都没有。因此我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们想问符号的事,可他的确什么都没说,而且你们也知道,符号丢了。”
“你误会了,符号对我来说不重要,我想知道的是,他那晚有没有跟你提过一本书。”大谷裕二亲自给我倒满了一杯酒,然后就势坐在了我旁边。
所有人都在关心符号,而符号对他来说不重要?一本书?什么书?——我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什么书?”
我这话一出,大谷裕二和吴丽丽分别从两侧盯住了我的眼睛,搞得我不知所措,显然他们在捕捉我眼中闪出的任何信息。有什么好看的,我又没有说谎,我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或者这么说,这些年来,他有没有跟你提过一本不一样的书?”大谷裕二锲而不舍。
“他跟我提过很多的书。”导师因为平时很忙,很少见学生,所以每次见时他都会给学生们列个书单,让大家去读这些书,这在任何研究生和导师身上都司空见惯。但我知道,他们需要的一定不是这些。
“总裁的意思是,特殊的书!”吴丽丽在想尽办法调动我的记忆库。
这个新线索的出现着实让我始料未及。符号的事情还丝毫没有头绪,怎么又出现了这么一本书,而这本书竟然才是大谷裕二关心的重点?神通广大的孙林为什么从未跟我提及它呢?
不过他们对我的询问倒是坚定了我之前的判断:凶手和偷符号者并不是大谷裕二的人,因为根据我的分析,那晚凶手和偷符号者都在监视着我和丁教授,我们谈话的内容他们应该知道,如果这二者是大谷裕二的人,那他当然知道我们谈话的内容跟任何书都没有关系。
但是,大谷基金会的内鬼知道我们谈话的内容!
一想到这,我迅速看了看吴丽丽的眼神,因为在我最初的判断中,她很有可能是那个内鬼。不过从她的脸上,我看到的只是怀疑和不解,并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也许我判断错了,也许她的演技实在太高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