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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9节


叶主任苦笑了一下:“别急嘛,说起来也算是你父亲幸运,或者说没那个福气,晚上与阿依古丽那丫头脱了衣服,将要行男女之事的时候,竟然浑身奇痒难忍,起了一片片的小红疙瘩,后来才知道是阿依古丽在身上摸过曼陀罗花露水,而你们家族有对曼陀罗花粉过敏的遗传史。
虽然那晚你父亲没有满足阿依古丽的同居要求,但却取得了她的信任,令她百依百顺,第二天就带着我们去了双月泉那地方。
说实话,那地方确实难找,到了一个位置后,要先后退再前行,然后再后退前行,两条车辙搭边的对角线前行,才能抵达,更甚的是,双月泉在一定范围内是移动的,所以没有人带路我们再找俩月也不一定能找到。
当时的双月泉与你现在所看到的有所不同,并不是什么大坑,而是一片枝繁叶茂的小树林,紧促得密不透风,一眼望去霎时触目惊心,就像是放大成千上万倍了的河边藤条丛。
很显然那就数双月泉,到了地点后阿依古丽就没有太多作用了,为了省事,也为了她的安全,我们将她绑起来后锁在了车厢里,冲树丛走去。
艰难地钻进去后,发现树林并不像外面看起来那个茂盛,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中空场地,带着好奇走了过去,想探究一下中央的部分为什么会寸木不生。也是大意了,五个人全都站到中央之后,脚下的沙面突然开始了下陷。
这种下陷虽然不快,但却让我们无法拔脚,每使一点劲,就会加速沙粒流动的速度,还好身上带了绳索,抛出去缠绕在树枝上后,拽着朝外爬去。眼瞅着就要从流沙坑里爬出去,这时候我突然感觉脚下一阵蠕动,用眼一扫他们四个,全都一脸惊愕,不用问,肯定是也感觉到了。
当时第一反应就是下面的东西是蟒蛇,所以一方面拼命朝边沿上爬,一方面摸出了匕首准备搏斗,脚下很快就被缠住了,但抓在脚腕上干硬冰冷的触觉,让我们一下明白了那不是蟒蛇,更像是细长的枯手,用力摆动双脚想要摆脱,却发现枯手力量惊人,拽着我们朝下拉去。
我们躬身用匕首切割脚腕上的枯手,用手抓住后,才却发现它是一条条的树根,在末端有很多分条,所以才会感觉像小手,这些树根与常见的不同,僵硬而又柔韧,用匕首根本切割不断。
还好你父亲带了一把柳叶青铜剑,那剑是商代古物,看似绿锈斑斑,但没砍伐起沙层下面干枯的树根,却显得锋利无比。他三下五除二就率先挣脱,爬到硬实地面后,将柳叶青铜剑抛给我,拽着我的绳子示意快点斩断树根,好拉我上去。
我一打眼,发现另外三个士兵下陷的更深,只有胸口以上还露在外面,于是将刀掷了过去,并命令你父亲先救那三名队员。他犹豫了一秒钟,之后跳过去拉拽他们的绳子,一个人用肩膀死死拉着三条绳子朝前走,艰难但幸运地将那三个人同时拉了上去。
我接住最后一名队员抛过来的柳叶青铜剑,准备斩断脚上的根须,但它们就像是肆意报复似的,全都涌动着朝我蜿蜒而来,将双脚死死捆了上,沙层也已经吞噬到了我的肚子,那种情况下,腿上使不上劲,身子根本弯曲不了,所以即便手里有了剑也是徒劳。
你父亲和那三名队员合力想把我拽出去,但下面的根须似有着无尽力量,僵持下去不但拽不上去我,甚至还有可能将他们也拖下来。我让他们放手,但她们死死拽住绳子不愿意放弃我。
你父亲见我只剩下双臂与头颅还露在外面时,大喝一声跳了下来,用手拼命地扒沙,让我能呼吸畅通些,随后从我手里要过青铜剑,刺进沙粒下面后不停切割起来,终于让我双腿恢复了自由,但他自己也被流沙掩埋到了胸膛。
两人相视一笑,有种劫后重生的感觉,紧紧抓着绳子,被坑沿上的两个队员拉着在沙面上滑动。本以为已经脱险,熟料沙层下面的树根竟然嗖嗖地窜了出来,在空中甩动着朝我们鞭笞。
啪的一下,第一根被你父亲用柳叶青铜剑砍断,但第二根第三根相继袭来,打在我们身上后比鞭子还疼,更甚的是它们又开始在腿上缠绕,企图将我们重又拉紧沙层里。
砰砰砰,砰砰砰
站在外围的那三个队员开了枪,冲着空中挥舞的数条根须不停射击,可以说,它们个个都是神枪手,不肖一分钟,就将根须打了个稀巴烂,虽说这样有点粗暴,但却是替我们解了围。
爬上硬实的沙面后,我和你父亲累得大喘粗气,谁知道,一条半截的根须忽地一下又跳了起来,缠在了我的胳膊上,将我迅速朝流沙坑里拽去,让我放松的我猝不及防。
你父亲和他们三个慌乱中回过神,摁住了我的双脚,与那条根须僵持了起来,但很快就占了下风,被我的脚连带着朝坑里滑去。
我眼见他们要被一起拖下来,忙命令放手,但他们不愿意放弃我,一直死死拽着我的双脚。其中一个队员飞快地闪到了一旁,捡起地上的柳叶青铜剑,飞快地甩了出去,打算割断缠在我胳膊上的那条根须,但是不幸的事情偏偏发生了,那条根须不知道是感觉到了青铜剑后吓得坏了,还是故意要害我,总之在那一瞬间,将我猛烈地朝前拉了半米。
也就是这半米,将我的胳膊葬送了,青铜剑不偏不倚地从肩胛骨砍了下去。我记得当时并不是十分疼,但一种怅然若是的感觉让我有点发蒙,随即被你父亲还有他们三个拽了上去。
你父亲还要去将我断掉的胳膊捡回来,但被我阻挡了,那样做不单是危险,即使拿出来了,再奔波一天一夜回到医院也接不上了。我们赶紧地朝外面钻去,但有时候屋漏偏逢连夜雨,茂盛的枝条也开始了蠕动,绞缠着编制起了紧密的网,似乎想要把我们困死在里面。
好在经过几个小时的挣扎后我们出来了,但遍体鳞伤浑身没了丁点力气,四下一瞅,我们的车没了,惊愕的心情取代了暂时的喜悦,硬撑着拖动沉重步伐在周围搜寻,围着小树林转了一圈,彻底绝望了,车确实是不见了,包括上面的阿依古丽。
躺在沙面上歇息了一阵后,我们决定步行回去,虽然知道很难成功:距离罗布泊营五六百里,没有水和食物,没有指南针和罗盘,但这是唯一的希望,呆在双月泉这里根本不会有人经过,更别说被救,只会活活饿死。
临走之前我们做了两件事,一是捡了一小截缠绕我们的根须做样本,二是一把火烧了双月泉上所有的树木,沙漠里的水分很少,加上是冬季,干枯的枝叶啪啦啪啦地燃烧了起来,很快,沙漠上出现了呼呼的一团火球,浓烟滚滚升腾,就像当年核弹爆炸后的蘑菇云一样蔚为壮观。
那些有生命的枝条,我指的是能够自由蠕动的枝条,被火烧了没多久就剧烈地甩动起来,迎着风摩擦起呼啦啦的声响,犹如鬼哭狼嚎般,让我们也禁不住又朝后退了几十步。大火一直持续了五六个小时才燃烧殆尽,最后只剩下一堆黑色的灰烬,不知道是不是大火的热量的炙烤原因,原先树林所在的沙面下沉了好几米,形成了一个百八十亩的圆坑,也就是你们现在见到的样子。”
叶主任的话说完了,不禁让我简略地明白了他们的经历,也验证了两件事:沙层下面的那些枯手真是汲取了黄水的树根;双月泉是一个可以在一定范围移动的圆坑,也解释了为什么后来看到的双月泉环境不同,料想这种移动的原因与下面根须的移动有关。
“阿飞,二十年前的事情叶主任算是简略地讲完了,你是不是该继续说下自己的经历,跟踪南宫水到了双月泉之后发生了什么”强哥对一直沉默的我询问了句。
我点点头:“当时远远地看到,南宫水让两个女徒弟在坑里确定了一个流沙暗门,之后他们和长发美国佬以及安娜都跳了进去,我和阿依古丽拜托了一个司机后,也跑到暗门那里跳了进去,没想到里面是七拐八拐的通道,最后掉进了一个圆柱形的空间里,后来才知道是主根的根髓。通过一扇前人凿出的孔洞钻了出去,沿着一天幽黑的洞穴前行,在洞穴里阿依古丽露出了真面目,我也知道了自己喝的饮料里掺有毒品,不过扛过第一次发作后,她没有杀我,而是放了我,说是等我回去在算账。我继续前行发现了一块空地,窥探到南宫水用长发美国佬的血,打开了小黑盒子”我将之后再空地上经历的一切,包括看见了小黑盒子里的东西是夜明珠,与不死骨僵的缠斗,还有夏老头杀死南宫水的过程,全都给他们讲述了一遍,讲完之后转向皱眉的叶主任:“夏老头与阿依古丽哪去了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
第六百一十一章强哥身份
叶主任双肩一耸:“很抱歉,我们的确不知道他们去哪了,队员在洞穴里没有碰到阿依古丽,在空地上的时候麻醉弹没有击中夏老头,让他侥幸逃进了黑暗之中。”
“那你们可以封锁双月泉的暗门,不信他们不出来”
“事实上,他们已经离开了双月泉了那晚行动结束,所有队员都回到沙面上后,我们才发现少了两个人,四下搜寻,在不远处找到了两套军装。”叶主任有些低沉道。
“什么意思夏老头和阿依古丽做掉了你们的两个人,穿上他们的军装浑水摸鱼逃走了”我有些鄙视地瞥向叶主任,“你那些特种队员也太垃圾了吧”
“说话注意点就好像你有多厉害似的。”叶子在旁边维护起自己的同事们。
我从鼻翼里哼了一声:“不是吗,那双月泉的暗门只有十来平米的大小,竟然让两个陌生人大摇大摆地钻了出去,即便穿着你们的军装也应该一眼就认出来啊,不是垃圾是什么”
“你”
“阿飞说的没错,这件事确实是我们大意了,不该犯如此低级的错误,说垃圾也不为过。”叶主任打断了叶子的话,对我的嘲讽竟然默默接受下来。
强哥这时候开了口,替叶主任他们开脱道:“夏老头不是等闲之辈,术法高超、技艺精湛,一定也懂得易容之术,特种队让他逃脱也是情有可原,没必要太妄自菲薄。”
叶主任点了下头:“是啊,没想到这夏老头竟然能杀了南宫水,看来绝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你和阿飞接下来的行动要小心谨慎了。”
“等等”我听得有点不对劲,忙追问他俩道,“什么接下来的行动嘛意思”
“我已经制定好了你和孙强下一步的任务,就是从夏老头手里抢回夜明珠”叶主任十分淡定地回应道。
我忍不住冷笑了两声:“呵呵,呵呵,我说叶主任,我和强哥要干什么是自己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要听你的安排”
“凭什么就凭这里我说了算,当然了,你可以选择不听我的命令,但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永远也不会见到你的亲人和朋友了”叶主任说的很笃定,不像是开玩笑。
我吞了口唾沫:“怎么,想杀人灭口”
他笑了笑:“你说的有点严重了,只不过是将你一辈子关在监狱里罢了,单独一个房子,不准别人探视也不准你接触外界,认识你的人永远不知道你去哪里了,与世隔绝的你会一个人孤老终生。”
“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吗强哥,我们走”说着站起身就要朝门外走,但却发现强哥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一种从没有过的狐疑升上心头,“强哥,你”
强哥低头揶揄了秒,还是站起来了,不过并不是与我一道离开,而是轻拍我的肩膀面露羞愧:“阿飞,对不起,有件事我一直隐瞒着你,其实,我本来就是叶主任的手下”
我的心一阵猛烈收缩,继而变得冰冷,这种冰凉迅速传遍全身,让我禁不住一个哆嗦,对强哥质问起来:“你你是他派到我们身边的一个卧底一直将大家的行踪传递给他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