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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我朝那边一看,果然就见到那间老屋里,黑漆大门大开,里面还传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在这阴沉沉的夜色里,这种声音特别吓人。一般来说,这种情况可能是家里招贼了,可这么老旧的屋子,又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呢,再笨的贼都不会来这条老弄堂偷东西吧。
张蕾蕾问我说:“怎么办,要报警吗?”
我摇了摇头,示意张蕾蕾灭了手机灯光,张蕾蕾道:“你不会想进去看吧,这黑灯瞎火的,隔壁又不知道有没有住人,万一里面有贼把咱俩灭口了可怎么办呀?”
这的确也有可能,我琢磨着不能让张蕾蕾犯险,要先把她送出去我再进去查看究竟,这时,张蕾蕾又是一叫,我抬头一看,就看到弄堂深处有个黑影朝这边走过来。
张蕾蕾紧张的说:“不会又是鬼吧?”
我攥紧了风水罗盘,等那黑影走近了,居然是个提着篮子的老太太。老太太篮子里装了半篮青菜,见我们两人,叹了口气说:“你们这些小孩子,不好好念书净跑这里谈恋爱,不学好,这片老房子可不干净,好多老屋都死过人的。你们听过恶鬼索命没有,住这片弄堂的,都是穷人,这人一穷啊怨气就多,死后很容易化成厉鬼的,听过厉鬼索命吗,可凶恶了,你们快走快走吧,迟了就来不及了。”
说着,老太太颤巍巍的垫着小脚朝弄堂外走去,张蕾蕾被老太太吓的怕怕的,见她走远了,才问我:“咱们要不要走啊,我觉得这老太太说的挺像那么回事儿的,别真让厉鬼又缠上咱们了。”
我也觉得这老太太挺怪的,但是现在找到那血腥女人要紧,反正我们在二龙村什么可怕的事儿没经历过,也不怕它一个小小的弄堂。
张蕾蕾突然指着路灯下一个东西说:“你看看,那是什么,好像是从老太太篮子里掉出来的。”
我心说老太太篮子里装的都是青菜,她篮子里掉出来的东西不就是菜叶子嘛,有什么好看的。
我朝前走了两步,仔细一看,顿时打了个哆嗦,张蕾蕾也看到了,脸上变的惨白,那东西哪是什么菜,就是一张送孤魂野鬼的白钱嘛。
我安慰张蕾蕾说:“住这里的老人多少都很迷信,他们出门随时装些这种东西也正常,你别想多了,就算真有孤魂野鬼咱也不怕,咱们可是专业人士。”
张蕾蕾点了点头,脸色恢复不少。
我们推开门,进了那间老屋,借着淡淡的月光,老屋客厅里摆了许多陈旧的家具,八仙餐桌,老式椅子条凳,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家具物什,屋子里透着有股发霉的味道,非常难闻。
这间老屋有两层楼,客厅后面是楼梯间,进了楼梯间月光就透不过来了,楼梯间里黑漆漆的十分吓人。张蕾蕾打开手机,用手机光照明。我们踩上木头架子楼梯,楼梯被踩的咯吱乱响,仿佛随时会垮塌下来,我悬了一百个心。
上了楼梯,是一间非常小的客厅,客厅里摆了张方桌,桌子上还摆了只茶壶几个茶杯,看这桌上很干净,应该是经常有人打扫才是。
我正纳闷呢,张蕾蕾突然指着方桌前的墙壁哆嗦起来,我顺着看过去,脑子顿时也懵了,墙上挂的是一张遗像,而这遗像里的人物,竟然就是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位老太太,我手心捏了一把冷汗,半天说不出话来。
张蕾蕾紧张道:“她果然是鬼,她让我们赶紧走是什么意思,在恐吓我们么?”
我让张蕾蕾先冷静下来,这老太太非常奇怪,因为按常理来说,普通人是看不见鬼魂的,我没开天眼,张蕾蕾不懂任何阴阳数术,如果老太太真的是鬼魂,我们根本不可能看到她,可事实上,我们真就看见了。
我为自己开了天眼,张蕾蕾也让我再次帮她开,被我拒绝了,不通阴阳术的人开天眼,会损伤元神,后患无穷,有我照顾她就够了。
客厅两边是对门两间房间,我们推开左手边这间,见房间里布置的很新,像是女孩儿的闺房,墙壁上贴着粉色的墙纸,床上铺的是小花帽的被子和床单,梳妆台上摆满了化妆品,张蕾蕾说这些全是廉价货,网上几十块钱淘来的。
我发现床后面有个黑乎乎的大东西,手机的光线看不清楚,便绕到了后面,定睛一看,赫然发现是只硕大的水缸。我正纳闷呢,张蕾蕾紧紧抱着我后背,我能感受到她的身体在颤抖。我揭开水缸的瓦盖,里面突然冲出个东西,我一看之下,吓的失声叫起来,尽管我见过许多可怕的尸体、鬼魂,我还真没见过被整成这样的人。
水缸里泡着的是位女尸,那女尸一头长发,我拨开她的头发,整个人都快被吓死了。女尸没有眼睛、鼻子、连嘴巴都是一张巨大的窟窿,牙齿都被掰扯掉了,舌头也被割了,她整张嘴像只巨大的黑洞。
张蕾蕾顿时就吐了。
我仔细对比这具尸体,尸体被毁的不像样子,已经很难判断跟我上次见过的女人是否同一个人了。
我真难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么残忍的人,可以把自己的同类残骸到这种程度,真他妈的太变态了。
这时,我又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咯吱咯吱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走进来了,我心里一沉,张蕾蕾吓的瞪大眼睛,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第58章大水缸
门外“咯吱咯吱”的声音还在乱响,我起初判断是有人上楼来了,踩在破旧木楼梯上发出的声音,仔细一听,却又觉得不像,像是一种别的特殊声音。我们趴在黑暗中,与女尸为伴,心里十分没底。
外面那声音一直就没停下的意思,我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那东西再不进来,我跟张蕾蕾要吓死在里面了,我坚信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必须出去看看。我让张蕾蕾藏在女尸床底下,我自己猫腰寻着声音发出的位置出了房间,蹑手蹑脚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怕惊扰了黑暗中那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
我摸到对面房间,房间窗户紧闭,非常黑暗。好在我有天眼,即使在再黑的地方,都可以看到一定范围。这间房的布置就比较古旧,有只老式雕花大床,一只茶几和两把靠椅,墙壁上贴着旧报纸,已经黄的不像样子。床前摆放了两只旧布鞋,床上被子叠放整齐,还挂着蚊帐。
我走到床后面,赫然发现靠墙位置,果然也有一只硕大的水缸,只不过这只水缸的瓦盖没盖严实,露出一小块缺口,缺口里拖出一片乌黑的长头发。我心里很紧张,因为进了这房间的门之后,那“咯吱咯吱”的声音,立刻就停止了,房间里静的吓人。
我仔细查看过房间的每个角落,没发现有什么脏东西在里面,唯一值得怀疑的,就是这口大水缸了。虽说刚才已经打开过对面房间的水缸,我心里还是很紧张,女尸的惨状太吓人了,这么可怕的东西只要看一次,一辈子都是阴影。
我小心翼翼的揭开水缸盖子,水缸里突然“哗啦”一声响,我顿时就懵了,只见一片黑水朝我喷过来,我担心水里有问题,吓的往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滚到床底下去了。就看到水缸里钻出一个人,以快的不可思议的速度落到地上,拔腿就跑,很快就跑出了房间。我从床底下钻出来也跟着追,追下楼的时候,早没了那人影的踪迹,外面是昏黄的路灯和几条黑洞洞的弄堂街道。
不远处有位老太太蹲在地上烧纸钱,我走了过去,老太太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以为是之前提菜出去的老太太,没想打不是,这老太太的年纪比之前那位更大,满头银发,身上衣服也破破烂烂的。
我问她在给谁烧纸,老太太见到我,吓了一跳,说:“你这娃娃,怎么大半夜不回家躲老弄堂里来了,弄堂里晚上可不太平,你快早点回家吧,别出什么事儿了。”
我有心套老太太的话,就说:“现在可是法制社会,这弄堂又在学校边上,能出什么事儿呀,您老就吓唬我吧。”
老太太急了,说:“我老太婆活一辈子,从不说瞎话,还犯得上骗你这小娃娃。我跟你说啊,几天前啊,这弄堂里又发现尸体了,是个还没满月的婴儿,还是收垃圾的环卫工人在垃圾堆里发现的。浑身是血啊,别提多渗人。那环卫工人把婴儿尸体拿塑料袋盖着,打电话报了警,自己守在边上,怕猫狗叼了尸体。没想到警察到了的时候,揭开塑料袋一看,下面哪里有什么婴儿尸身,是空的,那环卫工人还被警察认为是报假警批评了。”
我心里也犯嘀咕,这尸体好生生的,环卫工人有一只看着,还能自己长翅膀飞了不成?
老太婆说:“你这小娃娃还别不信,别人怀疑这环卫工人我可相信他,因为当时我早起开窗户,大老远的朝垃圾堆里瞟了一眼,真就看到那婴尸了,当时吓的我差点没昏过去。”
老太太说的我心里头一阵发麻,紧张兮兮的问她:“哪您的意思是,这婴尸怎么跑不见的?”
老太太凑近我低声说:“错不了,就是婴鬼,我看那天早上灰蒙蒙的,天空也不大明亮,再加上环卫工人起的早,容易撞上不干净的东西。听说那环卫工人回家就病了,还在医院躺着呢,怕是装了冲煞,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哎。”
我本以为老太太会提到弄堂转交的女尸,没想到又说了这桩怪事,以我对阴阳数术的造诣,也很难弄明白这婴尸为何会自己失踪。按理说,正常人是看不见鬼的,环卫工和老太太都能看见这婴尸,可见这婴尸只是尸体,不可能是鬼魂,既然不是鬼魂,它又怎么会凭白失踪呢,真是怪事。
老太太催着我赶紧走,没事别来这种地方,老弄堂里怪事特别多,要不是她年纪大了,早就搬走了。
我连连答应着,又偷偷溜回了老屋。回到屋里,我又去对面房间看过,水缸里是空的,里面泡了大半水缸的黑水,又腥又臭。我认为水缸里应该是有具女尸,从长头发就能看出来,可看她爬出水缸的动作之灵活,显然不可能是尸体,甚至不可能是僵尸。可是活人憋在这么臭的水缸里,任谁也受不了吧?
事实证明,这许多东西都不符合常理,我想来想去找不到一点线索,便回到对面房间,我叫了两声张蕾蕾,一点回应都没有。我心里暗叫不好,别是这边闹出动静吸引我注意力,那边把张蕾蕾给逮住了吧。
我急忙跑到床底下一看,就看到张蕾蕾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心乱成一团,怕她出什么岔子,急忙把她抱出来。张蕾蕾牙关紧咬,脸色惨白,身体僵硬,我摸了摸她鼻息,好在还有呼吸,只是不匀称。
我急忙给她掐人中,揉太阳穴,倒腾了老半天,她才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见到我,吓的把我紧紧抱住,浑身都在发抖。
我安慰她半天,张蕾蕾情绪这才稳定不少,我问她出了什么事儿,张蕾蕾一定要出了弄堂才跟我说。我想也是,她能被吓昏迷,一定遭遇到极端恐怖的事情,再呆在这里,会有阴影,便扶着她下了楼。
我们刚走出门,老屋的黑漆大门立刻“啪嗒”一声,自己关上了,我心觉有异,想再进去看看,张蕾蕾拖着我不让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