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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节

那声音说:“你两个小娃娃不听话,就凭着一股狠劲儿做事,哪里有不栽跟头的道理,你们回头看看河面上的独木桥就全明白了。”
我急忙扭头看去,却看到我们来时的河面上,竟然是空荡荡的,别说独木桥了,鬼影子都没看到。
我和龙哥都吓懵了,龙哥朝芦苇丛里怒吼道:“你到底在捣什么鬼,我们是从独木桥上过来的,这一点错没有,你用什么妖术把独木桥给藏起来了?”
那声音只是叹气说:“你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甚至双手触摸到的,心里想念的,头脑里思索的东西,是否全是如你预期的一样真实,我看未必吧。如果事事都不是这样,你又凭什么肯定,你看到的、摸到的独木桥,它真就是一架独木桥?”
龙哥听的莫名其妙,不禁骂道:“你tm到底想说什么,能用人话说清楚吗,小爷书读的少,你可别骗我。”
芦苇丛里的人道:“你们再想想,你们找到破庙的时候,是不是路过此地,当时河道经过的方向,是不是流到了这里?”
经那怪人一点拨,我极目四望,看对面的山峦起伏,我的确是有些印象,我再看我们来时的方向,心里突然一沉,就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这个地方我记得,我们来的时候,我印象里河道并没有流过此地,更别说河面上有架独木桥了,刚才我们急着追踪嘉靖帝的金身没有来得及看周围环境,现在想来就起了一身的冷汗,我知道这里情况很不对劲,我们着道儿了。
龙哥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咱们无冤无仇的,你干嘛要算计我们?”
芦苇丛里的人说:“不是我算计你们,我劝过你们了,不要过来,回头是岸,可惜你们太过执着,老朽我爱莫能助。”
听他说话的语气,还是个老头儿,我心想这老头儿藏身在这儿,以我的天眼都看不见他,此人定有蹊跷。龙哥想往芦苇丛里打符,被我一把拦住,此人既然是高人,我们连看都看不见他,又怎么能镇住他,不如识时务先跟他探探底细再说。
我朝芦苇丛里拱拱手,说:“前辈,我们后生晚辈不懂规矩,得罪了您老,错把好心当做驴肝肺,还望前辈见谅,不知眼前这局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请您老给我们后生开解。”
芦苇丛里的人又叹了口气,说:“要说前辈,我还真就是你们的前辈,不是我老前辈存心装神弄鬼捉弄你们,只是我的身早在破庙坍塌的时候,就让人给废了,我现在只剩下一口生气了,所以无形无相,任谁都看不见我了。”
他这话一说,我就呆住了,想起破庙塌的时候,正殿前的老道士胸口让嘉靖帝的红舌头撕开的怪事,心里就明白过来,原来这芦苇丛里的怪人,真就是破庙里的老道士了。
我还真没见过这种奇事,便问他说:“这么说,破庙没破之前,你就是庙里的神仙了?”
芦苇丛里的怪人说:“我哪里是什么神仙,我也就是个成了气候的仙儿,在这破庙里吃乡民香火,五百多年前偶遇嘉靖皇帝,见他一身煞气极重,便不自量力的想开解他,也算是积德行善了,却不想从此惹下大祸。外人都以为是我老道收了嘉靖皇帝,却不知道嘉靖帝死在这破庙里,是他刻意为之。他已经修得大道,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却无巧不巧的选了此地,就是看中了这个庙仙儿。我虽是妖仙儿,却一生积德行善,吃人间香火,也反哺赠我香火的百姓,所以修得了正道。嘉靖皇帝的阴谋,就是从我的正道开始的,因为妖仙儿里,还真没什么东西能修上正道,我的一身道行,能护住嘉靖皇帝的一身元气,所以那个鲁门传人以鲁门术数重造了嘉靖帝的金身,这金身就有了嘉靖帝的真元之气,它吃了那么多阴气极重的鬼魂,就是在养真元。”
我听的一愣一愣的,龙哥说:“这么说,这河道变迁,河面上的独木桥都是嘉靖帝的金身设的局了?”
老道士答应了,龙哥说:“没了桥,我们还能游过去,这水又不深,我马小龙长江都下过,还怕这条小河不成?”
老道士却冷笑道:“你试试----”
我随手捡起来一根粗大木棒扔进河里,水面掀起了浪花,我定睛一看,就看到水下都是白森森的人骨,说也奇怪,那木棒本来极轻,应该漂浮在水面上才是,这一扔下去,却就被河水吞没下去了。
老道士说:“你这样跳下去,就跟河里的白骨一个下场,河里不过多出几道白骨罢了。”
我心里无比好奇,嘉靖皇帝不过是个昏君,怎么会有这种道行,能布出如此奇特的大阵出来了,甚至能改变河道,移动山川,真就有鬼神莫测的本事。
老道士叹气说:“你以为他身边跟的那个廖家后人是大明一等一的风水师,大错特错,她不过是个幌子,你们现在遇到的难题怪事,都是五百多年前嘉靖皇帝给你们布下的,廖敏去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嘉靖皇帝金身已成,则这人间就要祸成地狱了,哎。”
我和龙哥全都呆了。
第293章忘川城
这下错不了,我确信是遇到高人了,翻身就拜,朝芦苇丛里连拜了三拜,求老道士给我们指条明路。
那老道士说:“你这两个后生晚辈,年纪轻轻就有这一身道行也不容易,我不能眼睁睁的看你们就这么死了,可这嘉靖帝布下的奇局,也非一般阵法,要破这奇阵,你们还是要做好脱层皮的打算。”
我和龙哥都答应着,说您老只管指点,只要能活下去,无论前路多么艰险,我们一定竭尽所能的走下去。
老道士沉吟半晌,说就在破庙坍塌的时候,嘉靖帝的金身终于炼成了,它吸干了他最后一丝元气,破了他的道身,让他一身道行尽毁,否则以他一身修为,也不至于全然帮不上我们的忙。
我们这才知道这老道士在嘉靖帝布下的奇局面前,也是一筹莫展,就傻了眼,心想这下完蛋了,真要被一个死了五百多年的昏君给弄死不成。
龙哥说杨晓天你不是号称风水天下第一门杨门传人吗,一个死人摆的局你都搞不定你混个屁啊,快给我想出破局的法子,你龙哥相信你的好本事。
我瞪了他一眼,嘉靖帝摆出来的奇局相当奇特,以我现在的修为,甚至看不出丝毫易理,看不出门道又怎么能破他的局,我就犯了难。
老道士说:“要走出这座奇局,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你俩只需要朝着西南方向走,跟着自己的心走,千万不能乱了心智,就能找到出路,否则,就只能葬身在这奇局里了。”
我朝西南方向望过去,就看到远处是茫茫无边际的山峦,手电光下的群山是畸形的,我只能看到山之一隅,都是萧瑟的枯树,树上一片叶子都没有。我很奇怪,心想这么走下去,前路茫茫,怎么才算走出嘉靖帝的奇阵呢?
我再问老道士,芦苇丛里就静悄悄的,再没半点声息,龙哥说:“他该说的都说了,八成是一口气散了,咱们还是听天由命吧,反正小命一条,就这么捏在手里,掉了就掉了吧。”
过河我们是不用想了,便只能朝西南方向走过去,西南方群山起伏,一场雨过后,又有大半个毛月亮从云层里挣扎出来,为整个山峦投下来一团相当模糊的轮廓,群山姿态各异,如龙似马,看着颇为惊悚。
我们刚才的位置,在一座大山的山脚下,往西南方向走就要上山,前面是座山头,山头上怪石嶙峋,树木稀稀拉拉的立在那里,满地都是荒草,看着颇有些伤风悲秋的感觉,想到前路漫漫,我心里就有些凄凉。
我俩边爬上边说话,龙哥东张西望着说:“不对劲啊,咱们都爬了好一会儿了,这山是山水是水的,根本就没什么怪事,难道是那老道士耍咱玩儿不成?”
我也觉得奇怪,好在这些日子来,我按我爷爷的叮嘱,已经学会了平心静气的法门,遇事不再慌张,就劝龙哥别急,再往前找找看,说不定就会越到什么怪事,你还担心自己太安全了不成?
龙哥想想也是,就闷头走路不再说话,我俩上了对面的山头,便朝前方山下眺望过去,这一看之下,就呆住了。我见龙哥停了下来,也抬眼朝前看过去,就看到远处竟然有座灯火阑珊的夜市,跟赶集似的,这一发现把我也吓坏了。
龙哥喃喃道:“这大山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儿来这么大的夜市,一准儿有问题,八成这儿就是嘉靖帝布下的陷阱了。”
我心里也狐疑不定,那灯火耀眼的夜市距离我们并不近,怎么都有半里地。要不是城里的灯火太亮,以我们现在的目力根本看不清楚,我依稀还能看到满城灯火下面,有人在里面走来走去,这情景在这深山雨夜里,显得格外的诡异离奇,就算我见过不少大场面,心里还是一阵发寒。
头顶上的毛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被云层遮盖了大半,只漏下更为微弱模糊的光芒,周围群山只有山影,难见其形。那夜市掩映在无数黑影当中,就格外引人注目,我只觉得里面每一盏灯火,都变得相当吓人,群山的轮廓掩映着灯火阑珊的夜市,以我们现在的距离来看,根本不可能听见夜市里的声音,可我却似乎能听到里面嘈杂的车马声,一派人声鼎沸的样子。
龙哥也呆住了,冲我说:“咱不会撞鬼了吧?”
我被龙哥气乐了,骂道:“日你个先人板板,你马小龙就是镇鬼出身的,你还怕鬼?”
龙哥悻悻说:“我就觉得害怕,虽说我不怕鬼,可我就是觉得怕,我一害怕又找不到形容词,就只能这么说了。”
我被龙哥搞的哭笑不得,龙哥问我说:“是绕道还是过去看看?”
老道士让我们跟着心的方向走,按我的意思来猜,就是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只要朝着西南方走,不乱了心智,就能找到出路。既然按照心里想的来,我还真就想过去看看,便对龙哥说:“过去看看再说,有问题咱们就不进城了,再绕道去别的地方。”
龙哥答应着,我俩就这么下了山,一路又翻过几座大山,才真正靠近那座荒山野岭里的城市。说实话,越靠近那城市,我就越觉得它相当真实,这回我们真就听到了嘈杂的声音,像是逢年过节乡民赶集市似的。街道上酒旗、来往的平民百姓、甚至沿街叫卖的商贩都栩栩如生,他们一身打扮都是古代装扮,我历史知识有限,不能确定到底是哪个朝代的人。看他们衣着,不是宋朝就是明朝,因为元、清的服饰太有民族特色,一眼就能认出来。
我俩翻过最后一座山头,山脚下就是那灯火辉煌的古城,一条河流穿过整座城市,沿着山势迂回流动,经过山脚下。我心里发虚,因为我们刚才上山的时候,真就在山脚下遇到过这条河,我们还涉水过了河,这条河是实实在在的,这是否就意味着,这大山里的古城是确有其事的?
我只是省城这一片有许多古城,长江汉水交汇之处,厉害是兵家必争之地,三国时代的荆州古城,宋元时期的襄阳古城,甚至整个大武汉,都有多处古城遗址,这大山里有古城遗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这些一想,我就有些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