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书库 > 招鬼 > 第60节 >

第60节

  当然不是,谁会这么无聊在床前还放一双鞋,我的鞋子都是放在鞋柜里的,根本就没有乱放的习惯。单兰金说那我床前的那另一双鞋就有些究竟了,而且看起来也并不是活人穿的鞋子。
  之后他问我说我好点了没有,我只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大病一场之后的感觉,全身乏力,没有半点精神和力气,施虎给我泡了一些糖水给我喝下去补充体力,他说我经历了濒死,还能清醒着已经是和很不容易了,像有些人这时候早已经晕过去在抢救了。
  施虎的意思是我还有些福大命大了,之后我勉强可以到房间里,看见了单兰金说的那种情形,看见的时候我才知道单兰金为什么说这不是活人穿的鞋,我还设想是什么样子,是不是有事黑布白底的死人鞋,可当看见的时候才知道不是,这是一双用纸糊出来的纸鞋,和糊纸人是一样的道理,都是用竹子做了骨架,将白纸裱上去。
  我说在我睡觉之前绝对没有这东西在,我敢确定一定是我睡着之后才有的,而且这应该就是乔杰带进来的才对。施虎说既然阿婆在家里设了阻止乔杰进来的东西,那么这双鞋应该是香面被浇湿熄了之后才进来的,说到这里的时候,施虎才说,也就是说必须还有一个什么东西在我家里面,是他浇熄了香面,引了乔杰进来。
  可是这会是谁呢?
  听见施虎这样说的时候我立即就出声:“是难师傅,一定是他!”
  听见我这样开口,单兰金看向我,像是吻合了他的猜测,他说的确是他,也只有他才不怕这些东西。
  这样说的话难师傅和乔杰已经成了一伙,都是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了。
  这双纸鞋自然是很快就被烧掉了,烧完之后,单兰金又在我床上翻寻了一阵,似乎是在找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有,只能这样算了。
  之后施虎说我体力恢复不过来也是个问题,于是说还是先送我去医院看看,而且在我的脖子上有一个手掌印,是黑色的,很明显,我说这应该就是当时乔杰死命将我按在水槽里留下来的,只是到了医院我要怎么和医生解释这个手掌印,这种东西一看就不是人为的,到时候不要吓到了医院的人才好。
  施虎说我说的也对,那就暂时不要去医院了,也不知道这个掌印会不会消掉,于是他说让单兰金照看着我,他去24小时便利店买些葡萄糖来,顺便买点能补充精神的吃食。
  之后他就出去了,我和单兰金在家里,单兰金不怎么说话,似乎是在想着我刚刚经历的这些事,但是我却总觉得他好像是在相别的,我试着问他说:“我刚刚说到梦见坐在公车上的情景,你好像也经历过?”
  单兰金看向我,没有回答也没有否定,他说陈申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梦里,他为什么要三番两次地救我,可是一边又要害死那些无辜的人。这个问题我也疑惑过,我当然也不明白,可是单兰金这个问题是问我的,而且他说我明白,如果我都不知道,那就没人知道了。
  我听见单兰金这样说就愣住了,可是我明明什么年头都没有,单兰金则继续说,他一直拖着一个箱子,他为什么要拖一个箱子,这里头一定有原委,他说让我好好想想关于箱子的事,他总觉得这是一个暗示,也是一个提示。
  箱子?
  我于是仔细想了想,可是还依旧还是什么都什么都没想起来,只能摇摇头说的确什么都想不起来,单兰金说一定有什么的,我肯定忽略掉或者忘记掉了,让我再想。我正想说想不起来的时候,忽然陈申的面容在记忆里有了一星半点,我竟忽然有一点记忆像是从黑暗深处蹦出来了一样,想起我好像是见过陈申。
  我想抓住了一根线一样不断地想下去,终于一段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记忆忽然就用上了脑海,然后陈申的面容有些模模糊糊的出现在记忆里。
  我和单兰金说,我的确见过他,而且是活着的他,并不是死掉的他。我想起的场景是在公交车上,而且那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在读书,正是临近放假回家,我要下车的时候,因为人流太挤,我赶着下去,撞到了一个行李箱上,当时我的印象就是这个箱子里面像是装着很重的东西,我撞上去那箱子都没有动一下,反倒是我的膝盖被撞得疼,但是尽管如此我还是和箱子的主人道了歉,而这个人就是陈申,当时我还以为他也是回家的学生来着。
  猛然想起这一茬,难道当时他的箱子里装的就已经是尸体了不成,可是也不应该呀。
  单兰金听见我这样说,问我说还有呢,我又想了想,果真又想起一个机器蹊跷的地方,在梦里的时候,他拖着的那个箱子,似乎是我那时候回家拖着的那个,这么一说,在梦里的那情景,还真有些像我当时坐公车的场景,只是又有一些不同罢了。
  单兰金一拍大腿说,就说他拖着的箱子是一个提示,果然是这样,只是我一直未曾留意而已。单兰金问我我的那个箱子还在不在,我说在的,只是一直放在角落里没有用过了,早先也想过要丢掉的,但因为它是大学时候的纪念,就留下来了。
  单兰金说陈申要给我传达的信息,多半就在这个箱子里头,我说这个箱子放在角落里头基本就再没有动过,我休息了这么一阵觉得人恢复了好一些,于是起身下来领着单兰金到小房间里去找,最后我把这个陈旧的箱子从杂物堆里翻出来的时候,自己也感叹真的和梦里一模一样。
  这时候施虎正好买了东西回来,见我们翻出一个箱子来,问我们说怎么找出这样一个箱子来,我和施虎简单说了单兰金发现的问题,施虎也说单兰金真是绝了,这么细微的地方都想得到,他怎么就慢了半拍。
  单兰金迫不及待地将这个行李箱给打开,发现里面有一个手机,单兰金试了试,已经无法开机了,他看了看充电接口,和我们现在用的充电器型号都不一样,他说无疑问题的关键就在这个手机里了。
  只是唯一让人有些无奈的是没有可以立即为手机充电的东西,施虎说这要等明天到手机卖场里买了这种型号的充电器才可以了。
  单兰金则再在行李箱里找了一遍,却也找不到其他的了,最后才将行李箱重新合上,只是这个手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行李箱里的,我压根就不知道,而且在看见是一个手机的时候,我忽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我经常收到的那个号码的短信,会不会就是这个手机发来的?

第十三章 金克木
  后来我一直都很忐忑,也一直在猜疑,第二天上班是肯定去不了了,于是请了假在家里休息。而施虎则一大早就去买了充电器回来,因为东西是在我家里发现的,事情又和我有关,很多事恐怕还要有我的配合才能解决,于是他和单兰金几乎就什么都没干就在我家守着手机充电了。
  等手机可以在充电情况下开机了,施虎把手机打开,只是开机之后,整个手机都是空的,就像是一个新手机一样,里面没有任何的短信,也没有任何一个联系人的名字,全部都是空的。看见是这样的情形,我暗暗松了一口气,施虎和单兰金反而疑惑了,竟然是一个空的手机,那么陈申要传达的意思是什么呢?
  开机之后十来分钟之后,这个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施虎确认过手机里面有手机卡,而且也查过话费,一直都是充裕状态,话费像是一次充足的,查不到最近的任何缴费记录,最近的一次竟然是在三年前了。
  这条短信来了之后,我们就像是看到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施虎看了短信,最后将手机拿给了我,只见上面写着让我打上面这个号码过去。短信上留了一个电话号码,就是让我打过去的那个,而且是指定要我打。
  我于是狐疑地拨了号码,在施虎和单兰金的注视下拨了号,响到第三声的时候,电话就通了,那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而且很有礼貌地问我:“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我于是说了我的名字,那头沉默了一秒,接着和我说我稍等一下,那头接着就没了声音,而这个号码是一个手机号,并不是座机,但是怎么给我一种打到了座机上的感觉。
  那边安静了十来秒钟,我也没有听见任何的声响从那里传过来,再接着就有另一声音响了起来,那头确认说:“你是亦杰?”
  我回答说是,并问了他是谁,但他却没有给出回应,而是接着给我念了一串地址,念完之后问我记住了没有,我重复了一遍,说记住了,他又问我说今天下午两点我有没有时间,我看了看施虎和单兰金,他们冲我点头。
  但是电话那头的人察觉到了我的沉默,然后就问我说:“谁在你身边?”
  我还没说什么,那头忽然又说让我记住这个地址,这个手机也随时带在身边,而且说今天没有时间了,他有另行通知我,让我不要失去联系。接着也不等我有什么反应,就把电话挂了。
  挂掉电话之后,施虎说对方很警觉,我只是重复着那个地址,那是个极其偏僻的地方,虽然也知道,但是基本没去过的样子,所以很是陌生。
  于是接下来施虎和单兰金有了分工,施虎说单兰金先去找阿婆来帮我看乔杰的事,而他则陪着我以防有别的事出现以及那个电话再打来什么的。
  再之后单兰金再去这个地址查看有什么特别和不对劲的地方,以便我们能尽早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至于号码,也需要调查,可是施虎说这个号码经过了处理,估计很难查到什么,因为用手机打过去基本上连归属地什么的信息都不会显示,可以看出对方是有多么的小心。
  我中间插了一句嘴说,这回我们打交道的总该是人了吧,哪知道单兰金冷冷地来了一句,在事实还没有完全清楚之前,谁也不敢做这个保证。
  之后单兰金把阿婆给请了来,阿婆听了我们的猜测,一直都静静地听着,我们说完了她才叹气说,她以为难师傅不会掺和这件事的,可是没想到……
  后面的话阿婆就没有说了,她说难师傅既然帮着乔杰,那么只要做一个让他不能在我家里呆着的局就可以了,这样不单单是乔杰无法进来,就连难师傅也不能做什么了。
  我看见阿婆拿出来了三个铜铃铛,但是用手摇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像是哑铃铛,但是里头却是有舌头的,阿婆说它会响,但是我们听不见,在难师傅听来是要命的声音,可以驱走它,让他近不得这屋子。
  只是阿婆说这东西可能对我有些伤害,我说这样三个铃铛对我能有什么伤害,阿婆才说这铃铛看着普通,其实是驱邪专用的,而且是专克擅用木具驱邪的法具的,即便是驱邪的木具,只要你把这铜铃铛往驱邪的地方这么一挂,那么驱邪的木具也会失效,就像上回难师傅给我留的木锛那样。阿婆说难师傅善于用木具驱邪,所以他用了克木的金来压制他,也算是相生相克。
  只是因为我是木命,这样的金具伤我,更何况……
  说到这里的时候,阿婆顿了顿,也并不是卖关子,只是觉得好像你那一开口,我说怎么了,阿婆才说不知道我这个名字是谁给我起的,我的这个名字不好。
  我听见阿婆这么一说,就把名字的事给说了一遍,哪知道阿婆却说荒唐,这显然是糊弄我们的,先不说那个地师是无意还是有意,光是那木浮于海就是牵强附会,他说我木字下面的哪里是海,分明是火,木置于火上,必然烧成灰烬。
  我被阿婆这说辞给吓了一跳,我信了二十七年的事,现在阿婆却告诉我根本就是一个谎言,我一时间竟有些无法接受。阿婆说这也难怪我身上会发生这么多的事了,一切都是命中带的,而且我这个名字还不能改,擅自更名更是要出事。
  所以这才是阿婆的顾虑,她说现在我因为名字的关系木气微弱,导致命格也弱,这也是那些东西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缠在我身上的原因,如果再用金具来刺激,那会更加快我木气削弱的程度,但是现在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可用,她说先这样应付着,三天时间她再想想,总会有更好的法子的,而且现在的情形,就算是有一时间也布置不出来,所以就让我先忍一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