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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节

  “你妈妈打你吗?”薇薇问了句。
  寸头男在听到“妈妈”这两个字的时候全身猛一哆嗦,而且将身体蜷缩得更紧了。
  “你杀人是不是因为你恨你妈妈?”薇薇又问。
  寸头男这次没有做出反应,不,并不是没有反应,他突然不动了,连哆嗦之类的动作都没有了,整个人好像石化了一样完全定在了那里。
  “光溜溜、滑溜溜!光溜溜、滑溜溜!”薇薇在寸头男面前重复着他曾经在那些女人面前说过的话。
  这一次寸头男好像被戳中了穴道,他突然站了起来,然后挥起左胳膊去掐薇薇的脖子,他的两个眼珠全都红了,脸上还挂着眼泪。
  可是他的胳膊根本没等伸到薇薇的面前,薇薇抬起巴掌朝着寸头男脸上就是一嘴巴,这一巴掌扇得极响,但论起威力来绝对比不过一个上勾拳。可是偏偏就是这一巴掌却将寸头男给扇老实了,他捂住脸向后退了一步,后背靠到了墙上,然后又慢慢地蹲下来继续抱着头,全身瑟瑟发抖。
  薇薇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拿出手机拨了报警电话,将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跟警察说了一下。
  电话打完了,薇薇这才转头对我说:“这种处理方法应该是你最希望的吧,比起习麟的那种暗杀。”
  “嗯……如果他肯认罪伏法的,这确实是我更喜欢的处理方法。”我不得不承认道。
  “他会认罪的,他的心里防线已经崩溃了。”薇薇回答。
  “心里防线?听起来好像挺专业的。”我笑着道。
  薇薇又叹了口气,不过这次她的叹气听起来显得十分轻松,“所以我才说你应该找一门喜欢的课程去学习一下。我在大学的时候去法学院旁听了三年的犯罪心理学课程,我知道怎么针对他这类人。他对女性做出那种暴行肯定源于一种报复,可以肯定他在小时候遭遇过毒打,这种毒打或许来自于他母亲,或许是父亲在打他,而母亲完全不敢来阻拦,不过从他刚才的反应来看,打他的应该是他妈。”
  “那光溜溜、滑溜溜呢?”我好奇地问。
  薇薇耸了下肩,“或许是他家里某个人的口头语吧,你如果能了解到他的家庭情况,肯定就能找出这句话的源头。”

第401章 杀手的童年
  十分钟后,警察赶到了我们所在的旧库房——在警察过来之前,那些还魂的干枯尸体都已经各回各位,她们的魂也都从尸体中离开了——而当警察看到整个库房二楼里那些尸体的时候,也无不露出惊讶的神情。
  我解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不是简单的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为了避免被卷入不必要的麻烦当中,我还是给王富贵打了个电话,有他出面的话我心里还是会非常踏实的。
  王富贵在了解过事情的经过之后也在隔天一早赶到了我这边,并协助当地警方对寸头男进行了审问。
  就像薇薇说的那样,寸头男的心理防线已经完全被击溃了,不只是被击溃了,那些还魂尸似乎把他吓得有些精神失常,有人稍微说话大声一点他都会被吓得全身哆嗦,在这种状态下几乎审问的警察问任何问题他都会如实地回答。
  他承认了自己杀人的事实,不仅如此,他还说出了更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这个库房并不是唯一的藏尸地点,而被他杀死的女人也远不只这11个。
  他说他自己得了一种病,一种不杀人就会发疯的病,为了稳定自己的情绪他必须杀人,只有这样他才能平静下来,才能回到正常人的生活里,对他来说杀人并不是什么恶行,而是一种“治病”的药方。
  在寸头男归案的当天,警方也搜查了他的家,并在他的家里找到了大量女人头发,这些头发被整齐地保存着并且编了号,每个编号都对应着一个姓名,而通过这些姓名警方也确认了总共23名死者的身份。
  在确认死者身份过程中,负责这项工作的警员惊讶地发现,这23名死者当中有半数以上因为家暴而报过警。这些案子虽然并不是寸头男负责调查,但他却可以通过职务之便获取到这些信息,很明显那些遭遇家暴的女性正是他所选择的目标。
  为什么一个人会变态到这种程度呢?
  到底是什么原因造就了现在的他?
  其实并不需要薇薇对我进行什么理论教学,我自己也看过一些有关的书籍,而且我所认识的人当中就有一个典型的例子,那就是死亡助理。
  家庭暴力、校园暴力,童年的苦难经历让死亡助理发展成了一个反社会性格的暴力狂,那么寸头男又有怎样的童年,他的成长环境又是如何的呢?
  为了解答这个疑问,我特意拜托王富贵安排人去了解一下寸头男的过去,对于我的这个要求王富贵并没有拒绝,他甚至直接邀请我加入他的小组,跟着一起参与寻找寸头男的家人。
  通过两天的走访调查,我们终于找到了寸头男的家人,他是单亲家庭长大的,没有父亲,从小是被母亲带大。而当我见到他母亲的第一眼,我便猜出了寸头男那变态刮毛仪式的诱因——他母亲的头发明显是假发!
  通过跟他母亲的对话我们了解到,寸头男在16岁后便跟他母亲断绝了关系,之后也一直没再有任何的来往。
  在见面的时候我便告诉了这个女人寸头男杀人入狱的消息,不过她表现得非常淡定,似乎这些事情完全与她无关,随后她在提到断绝母子关系的时候有意加着重音,似乎是在为自己开脱着什么。
  我问了下寸头男的母亲是不是小时候打过寸头男,她母亲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她摇头否认了一切,说她对寸头男非常的关心,从来都没有打骂过他,她甚至还威胁我,说是如果我继续讲类似的话,她就要告我诽谤罪。
  她的这种过激反应完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事情已经发展成现在这种地步了,我也没必要纠结这些,所以我放弃了这个问题的提问,而是在这女人面前嘟囔了几个字:“光溜溜、滑溜溜。”
  她听到这几个字后顿时火冒三丈,她猛地站着起来指着门口让我滚,跟我一起来的王富贵也被这女人从沙发上拽了起来。
  我俩被她一顿乱推给轰出了门,不过我和富贵兄并没有走,而是在附近走访了一下邻居,而根据邻居的说法,这女人早些年生活似乎并不怎么检点,邻居们经常看到不同的男人进出她的家,而且家里总能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喊叫声。
  另外邻居还透露说,这女人有酗酒的毛病,而且经常打骂孩子,后来孩子被她打跑了她这才改掉了那些坏习惯,不过那跑掉的孩子却一直没有再回来。
  了解到这里,一切的一切就都弄清楚了。
  寸头男的家庭情况确实有些问题,或许是因为经济原因,或许是因为单身抚养一个儿子所带来的压力,总之寸头男的母亲经常往家里带男人,又因为她有脱发的毛病,所以那些被带来的男人总会说一些类似“光溜溜、滑溜溜”的话,而这些话也被寸头男记住了。
  至于她酗酒之后对寸头男的毒打,在她看来或许并没有什么,但这却促使寸头男变成了一个专门残害遭受家暴女性的变态狂。
  等案子相关的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了之后,我也再次返回到薇薇的学校,把我了解到的一切跟她说明了一下。
  薇薇显然有些得意,她笑着问我:“怎么样,都跟我说得一样吧。”
  其实有些事情我也想到了,但我并不想因为这个跟薇薇争,我只是点头承认了她的英明,随后我便转换了个话题,问起了有关她在那天晚上的反常反应到底是因为什么。
  薇薇并没有对我隐瞒,她回答说:“初中的时候我有一个好朋友,女生,非常非常好的朋友。初中毕业之后我俩去了不同的高中,但还是一直保持联络的,可是后来有一天她突然没消息了,过了一个月我才知道她被杀了,尸体扔在桥洞下面。就是因为这事,所以我对那种人就是没办法保持冷静。”
  果然,我就知道薇薇一定也遇到过一些事,而她的回答也再次证明了一点:童年的经历对人的性格有着关键性的影响。
  那么问题来了,我这种散漫的性格到底是童年时代的哪件事情促成的呢?
  我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但始终没能找到答案,大概这将会成为一个世界之谜永远无法解开。
  五一假期结束了,薇薇的课程开始了,而我也要回乐易堂上班了。
  学校里的杀人预告事情对薇薇的影响还在持续着,只要她出现,几乎所有人都会有意无意地看向她,而我也同样经常会被那些充满恶意的目光照顾一下,但好消息是这几天校园网上没再出现其他犯罪预告了,我的手机也没有收到奇怪的短信。
  不过在薇薇送我去机场的路上,我的手机还是因为短信的到来而响了一次,我以为我是走不成了,因为这年头已经几乎找不到还在用短信跟人联络的人了。不过看到短信的内容后我多少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