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黑狗血我倒能理解,犬牙据说是用来辟邪的,也说的过去,可这醋是什么道理?”晨哥好奇的问。
这时,旁边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医生小声说:“醋可以分解血液中的钙质,可能是用来抗血凝的。”
晨哥回头看他一眼,而我则点头说:“他说的没错,确实是用来防止狗血凝固的。”
那个年轻医生被众人围观,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以前见过一位道士用这种土法子,觉得挺好玩的,就记了下来。”
“我倒觉得,凡是和黑狗血沾边的事,都不怎么好玩。”晨哥嘀咕一句。
我提醒他说:“你还是快让人去准备吧,时间不多。”
晨哥当即吩咐一位医生出去找大黑狗,他自己则带着人不断给那位领导洒血。
四大生肖的血,对降头术的克制很深,这位领导之前那般凄惨,如今却变得安静仿若处子。只不过,浑身淋淌下来的血液,让病房里多出一股沉重又诡异的气氛。
那几个年轻医生愿意来,本就对这事有很大的好奇心。因此洒血的时候,也会问我些关于蛊的事情。我一边想着怎么对付降头师,一边想着强子那边情况如何,哪有心思去给他们上课,所以有一搭没一搭的敷衍了几句后,这些医生也看出苗头,便不再问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晨哥再一次查看监测仪器后,问我:“蛊不解,会不会对他身体产生什么影响?”
我看了看手表,还有五十多分钟就到最后时限了,便说:“影响肯定会有,那些虫子现在被血液压制,都蛰伏在血肉骨骼中。等他老了,关节肯定不会好,皮肉松弛好似一滩烂肉也说不准。”
“那怎么办?”晨哥问。
我没好气的说:“解蛊我会,可这些都是你们医生的事情,问我做什么。”
晨哥见我心情不好,讪讪一笑不吭声了。这时,房门忽然被人用力拍响。晨哥走过去把门打开,便见到一人站在门口气喘吁吁的说:“快!快!周老说找到那人了,让你们快点过去!”
晨哥回过头看我一眼,我则对那几个年轻医生说:“记住,在我们回来之前,一定不能让血液干涸,否则他立刻就得死!”
这话说的很严重,那几位医生自然忙不迭的点头应是。随后,我和晨哥一起从病房中跑出去,一边跑,我一边问他:“黑狗血呢?”
门口有人听到,立刻端着一个用保鲜膜封死的大盆跑过来,说:“在这里!”
我一挥手,说:“拿着和我们一起走!”
那人愣了一下,然后就被晨哥拽着跑起来。跑出医院,便看到外面停着一架直升机,几名全副武装的军人站在舱门旁等待。见我们跑出来,其中一人立刻对驾驶舱大声呼喊,引擎声顿时轰鸣。等我和晨哥,还有那位端着黑狗血的人爬上去,直升机微微一晃,立刻拔地而起。
两名军人一左一右扒着直升机的扶手上,连舱门也不关,就那样近乎悬挂着,看的人胆颤心惊。
不可否认,飞机确实比任何交通工具都要快。几分钟后,直升机落在一片大操场中。我下了直升机四处扫视一眼,见旁边停着很多统一模样的卡车和小轿车,从车牌上可以看出,这里应该属于一所驾校。
周老早已等待多时,我们刚下来,没走几步,他便迎上来,指着西南方向的一栋三层楼房,说:“那人应该就躲在里面,你不来,我们没敢进攻,怕出什么差错。”
我扫了一眼那楼房,问:“他为什么会在这?”
周老说:“之前根据你的提示,我们把范围锁定在十五公里内。同时,对所有可能会伤害领导人进行排查。有人想起来,领导刚来第一天,就是到这所驾校视察。而且,是没有任何通知的。巧了,驾校当天正在进行考试,有舞弊的行为,被领导当场抓住。驾校负责人,连同在场的车管所分管领导被当场撤职。”
“我们的人来的时候,那位前驾校负责人和分管副所长都在这,一见警察就满脸惊慌。傻子都能看出来有猫腻,立刻就把他们抓了起来。根据他们的口供,被撤职后,这两人怀恨在心,恰巧驾校负责人认识一位降头师,所以就请来施法,想要给领导一个教训。”
“这可不是教训,那位降头师三番两次下蛊,明显是想杀人。”我说:“因为被撤职就请降头师,还是下的死手,也太不理智了。”
周老愣了愣,面色有些变化,不过他并没有告诉我什么,而是说:“不管怎么样,人是他们请来的,现在就在这,后面的事情全靠你了。”
☆、第二十一章 血降
“那位降头师没有试图逃走?”我问。
“你不是说,如果施术不成功,会被反噬吗?既然这样,他怎么可能会逃。”周老说。
“我只是说可能反噬,并非一定会。更何况,即便被反噬,也不过受伤,不会死。反倒留在这里,必死无疑,一个降头师,不会不明白这点。”我说。
周老面色阴晴不定,显然,他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能。至于我,当时虽然觉得疑惑,却并不了解内情。周老的语气变得有些低沉,说:“有办法活捉他吗?”
我说:“降头师比养蛊人更邪恶,我来这其实也只是当个顾问,难道你放着这么多枪炮不用,打算让我上?”
周老似有犹豫,看的我一怔。虽然降头术邪恶,近身接触可能会发生危险,但是,子弹绝对要比蛊虫更好用,他在犹豫什么?
好在没多久,周老像下定了决心,他意外的叹出一口气,说:“那你和他们一起吧,能抓活的就抓,抓不到……就算了。”
当即,我带着一群人高马大,全副武装的警察和武警部队,小心翼翼的走上了楼梯。根据热量探测仪显示,整个楼房如今只有那位降头师一人,他的位置是三楼东侧的尽头。
几名警察走在最前面,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而我对握着腰间的陶罐,密切注意是否有蛊虫存在,同时对那端着黑狗血跟来的人说:“见到人之后,二话别说,往他脸上泼就行了。”
那人不知在医院担任什么职务,三十来岁,如今很是紧张。听到我的话,他连连点头,然后又问:“泼的时候,这膜要撕了吗?”
我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那人反应过来,顿时脸红。
上了三楼,依然没有什么异状,这里安静的可怕,除了我们这些人轻微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外,再无其他。
走廊的尽头,是关闭的房门,那里原本是驾校工作人员的宿舍。地面能看到一些污迹,和什么东西被拖动的痕迹。我蹲下来用手捻起那细碎的痕迹放在鼻尖闻了闻,有股骚臭味,应该是被拖入房间的牲口留下的。
说实话,此前我也没什么对付降头师的经验,所有的东西,都是之前听姥爷说的。是不是有用,有多大用,还不得而知。就像在洪胖子别墅里对付那只小鬼,明明按姥爷说的去做了,可真正打起来,小鬼的力量还是超出了预料之外,以至于我差点死在那。
此刻,我心里也有些紧张,握着陶罐的手异常用力。一名警察走过去,将早已准备好的定向爆破装置安在门锁上,然后,我们一群人躲进旁边的屋子。
几秒后,房门被爆开,警察和武警部队立刻从房间里窜出去,如兔子一般钻进那屋子里。我哪里料得到这些人速度那么快,刚要喊住他们,便听到屋里传来哒哒哒的开枪时,紧跟着,有人发出惨叫。
手中的陶罐抖动不停,我面色一变,不禁后退一步,没再跟进。
剩下的警察和武警并不多,寥寥五六个,其他十来人都已经进入房间。这些人常年经受严格训练,对付的都是歹徒罪犯。在他们眼中,自己早已经历无数危难险境,现在抓个人而已,何必那么麻烦。所以,周老虽然让他们跟着我,但这群人是有自己打算的。否则之前爆破的时候,也不会没问我一声,就随意用手去摸那门。更不会不经过我允许,擅自进入那个房间。
这时,房门处探出一只血手,那手用力扒着门框,青筋裸露,血管像粗大的蚯蚓一样布满整条手臂,看的人浑身发抖。手臂的主人似乎想借着门框爬出来,但是,当他的脑袋露出来,突然砰一声,大量的血从他前额后脑爆出来。
我大惊失色,连忙让人后退,以免被血沾染。扒着门框的是个警察,不过他现在已经死了。我可以看到那空洞的眼眶中,尽是鲜血。他的眼睛,在之前已经随同血管一起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