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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可是赛斯的信中说,你的爵位恢复了。你用什么和柯帝士做了交换?从我这里听到的情报?”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重复了无数遍,信的内容我毫不知情。”安德尔森移开捂住膝盖旧伤的手,带着铁链的手高举过头顶,直指墙壁顶端狭小的石窗:“赛斯最擅长的就是闪电突袭。他既然敢冒险潜入橡木城,你认为没有图谋吗?橡木城一直是东部平原上对皇家骑士团来说最碍眼的钉子,他这次是想拔掉它!与其浪费时间来审判我,不如去完善城市的防备。”
  莱恩走到安德尔森面前,蹲下,几乎鼻尖对鼻尖:“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太不让我放心了,亲爱的。我们已经很久没做了,你背后的吻痕,是谁的?”
  安德尔森摇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背后没有吻痕。”
  莱恩手指轻轻抚摸安德尔森的脸庞:“赛斯吻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推开他?”
  “我们从艾叶堡逃出来的时候,为什么赛斯不派人追我们?”
  “简直像故意给你机会和我一起逃走一样。”
  打碎的信任如同摔坏的盘子,再也无法恢复如初。
  “你今天就是来谴责我的。”
  “不,”莱恩叹口气:“我是来告诉你,因为你不在,亨利三世不吃东西,咬人。”
  他伸手捏了捏安德尔森的下巴:“亲爱的,其实我是爱你的。可是你伤透了我的心。”
  “其实,”莱恩把熏肉和酒放在地上,站起来,耸耸肩:“其实我一个人去看过爱情湖了。我看了你,和我。我认为,或许我们应该尽早分开。”
  “你看到了什么?”安德尔森警觉起来。
  莱恩出门,挥挥手:“你最好不要知道。”
  “哦对了,我答应了黑熊贝利,不插手对你的处置。”
  你最好不要知道。
  地牢的门关闭时发出沉闷的声响,莱恩觉得心底哪一块地方随着这个声音痛了一下。
  莱恩正好从枯萎的芦苇中钻出来时,爱情胡的对面,赛斯正向安德尔森缓缓跪下。隐藏在树林里的马车上金雀花纹章反射着月光。莱恩瞟了眼水面,水面平静如镜面。
  安德尔森站在一只黑色的巨龙身上,高举一把浑身通红的三刃剑往下刺。剑身穿透过自己的胸膛,剑尖从后背露出来,大量的血不断涌出。
  “你在看什么?”安德尔森问:“要去湖边看看哪家姑娘这么倒霉以后会嫁你吗?”
  “不,亲爱的。”莱恩大笑:“我从来不看这个。我看你就够了。”
  安德尔森不知道自己在地牢里关了多久。他觉得很悲哀。当他是贵族的时候,从来没有真正被当做贵族对待过,当他成为平民时,却被迫背负起先祖的罪孽,承受责罚。
  其实安德尔森比谁都渴望建立一个没有贵族平民之分的平等世界。
  他只是渴望在这样的世界里,有一个小小的角落,能安静的治病买药,看看旧书,养一条小龙,度过余生。
  很多年以后当有人提到艾叶堡,他能抬头看看天:“哦,艾叶堡啊……那里的天空特别蓝。”
  食物开始几天内总是准时送到。简单的面包和水,但是和小时候见过的艾叶堡的地牢想比,并不算虐待。从某一天开始,面包变小了,水也越来越少。本该立刻进行的审判迟迟没有到来,安德尔森觉得自己像是被遗忘在角落里,慢慢腐朽。
  有一天送食物的小窗口再次打开时,里面只有很小的一块发霉的面包。看守在外面说,皇家骑士团包围了橡木城,城里食物越来越少了,大家都在准备突围逃跑。
  “你不用上战场,只能分到这么点东西,将就吧!”
  夜晚开始变得越来越安静,能听见街上伤员的j□j和死者亲人的哭声。
  看守突然换了一个人。新来的看守哐哐哐的敲着送食物的小窗:“要不是布莱克先生的命令,我情愿贵族们统统饿死!”
  终于有一天门开了,外面的阳光刺痛了安德尔森已经习惯黑暗的眼睛。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解开他手上的锁链,把他架出去。
  “这就是那个兰开斯特公爵吗?”
  “今晚突围时把他绑在队伍最前面做肉盾。贵族活该被箭射死。”另一个人说:“贝利大人说,趁着布莱克先生不在橡木城,先把他带走。”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另,写的时候觉得剧情有一点点小虐,但愿是我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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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特归来
  橡木城的街道从未显得这样寒冷过。小牛皮短靴踩在尚未融化的积雪上嘎吱嘎吱作响。石街两边的房屋几乎空了,有些房屋大门敞开着,冷风从门廊吹进壁炉冰冷的大厅,风里夹着几张不知从哪来来的旧信纸。
  没有逃离的人们从紧闭的窗户缝隙中向张望,脸上是灰白色的绝望。
  间歇有士兵逐户敲门,劝人们收起东西和他们一起突围。
  顺被玛瑙河一路往北,去一个叫石楠山谷的地方。据说那里自由、和平、安宁。
  有人默默的背着行李随士兵一起离开。
  有人装作没听见,把自己锁在地下室里对着耶稣圣像念念有词。
  “真是完全不一样。”安德尔森想:“把这里从希望之城变为绝望之城,他只用了短短一个月。”
  看守用匕首抵着安德尔森的背,要他走快点。室外寒冷的风像鞭子一直抽在身上,有旧伤的膝盖僵直得像要马上断掉。安德尔森只穿了很薄的衬衫,大风里走起来磕磕绊绊。
  随行的士兵中有个年轻人,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他走在安德尔森的斜后方,突然紧几步跟上来,脱下外套递给他:“穿暖和点,呆会儿被挂在城墙上更冷。”
  拽住安德尔森手臂的男人很不屑:“都是要死的人了,冷不冷有什么关系?我们前线的战士穿得也是这么少,难道贵族身体就要更娇贵?”
  看不清脸的年轻人提醒他:“要是布莱克先生知道今天的事情……”
  “呸!”男人往地上吐了口痰:“我早就看不下去了!他这种身份的人竟然也包庇贵族!要不是他代表监督者强烈反对,这个人早该在广场绞刑架上腐烂了!要不是他出卖橡木城……”
  安德尔森背上被踹了一脚,踉跄两步,眼前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