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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节

  因为胡德的江湖地位,所以今天的遗体告别仪式搞得分外的隆重,刀人凤已经安排人放出风去:只要找到凶手,一定把他乱刀斩死。
  听到小弟们在低声议论,刀人凤微微偏了偏头,一个小弟马上凑了上来,刀人凤小声说道:
  “记住那个人的车牌,去查查他到底是谁?”
  小弟应声而去,刀人凤直起了身体,他带着众人开始瞻仰遗体。
  走到棺木的侧面,刀人凤仔细地盯着胡德的脸,胡德的遗容已经经过了化妆,但他的尸体在河水里面泡了两天,浮肿的脸部仍然拱在了那里,他的尸体比往日要大了一圈。
  诈尸?诈尸了吗?
  刚才那个陌生人的惊叫,刀人凤也清楚地听到了。在这种地方,有人叫出这样的字眼,这让刀人凤的心底暗暗发毛,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胡德的遗体躺得十分安详,他睡在了鲜花丛中,如同日常的休息一样,刀人凤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围着棺材绕了半圈,队伍来到了棺材的这一侧,刀人凤按礼数再次鞠了一躬,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刀人凤的眼睛猛地瞪大了。
  他好象看见胡德笑了一笑。
  刀人凤吓了一跳,他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刀人凤盯着尸体仔细观看。旁边的小弟见老大失态,于是轻轻地扶了扶刀人凤,刀人凤醒悟了过来,他不做声色地离开了灵堂。
  回到殡仪馆的休息室,刀人凤叫来了小弟,他小声问道:
  “尸……咳,阿德要在这里摆多久?”
  “三天,这三天让亲人瞻仰,然后就要火化掉了。”
  “……嗯,安排两个人在这里守夜,记住这三天里过来吊唁的人,三天后马上把他烧掉。”
  “好的。”
  ……
  朱连很不满意,望着外面阴飕飕的天空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他在心底连声大骂。
  朱连就是白天陪刀人凤的小弟,他在组织里面扮演的是军师的角色。其实现代社会并不需要打多少“仗”,所谓的军师顶多就算是个助手,朱连没想到值夜的任务会派到自己的身上。
  朱连一直不明白老大为什么那么紧张,在今天的遗体告别仪式上面朱连就发现刀人凤有些不太对劲。他总是盯着胡德的尸体在看,好象要从上面看出一朵花一样。
  “小赵,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吗?”
  朱连叫了一声,跟着自己来的小赵马上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小赵是新加入组织的退学青年,这小屁孩啥也不懂,就是因为香港缁岬缬翱吹枚嗔耍谑切顺宄逋兜搅说度朔锏氖窒拢獠凰胖炝灰黄鹋晒戳恕?br>
  小赵依次检查了灵堂里面所有的开关,就听见那些开关“咔哒、咔哒”地乱响一气,灵堂内的灯泡亮了又灭、灭了又亮,中央胡德的遗像一明一暗,朱连忍不住心底有些发毛。
  朱连正待发话,那毛头小屁孩冷不丁来了一句:
  “嘎,朱哥都检查过了,灯全部都开了!”
  突然的发声瞬间打破了灵堂的寂静,朱连被吓得跳了起来。
  “王八蛋,怎么不好好说话?你嘎什么嘎?”
  小赵满脸委屈:“朱哥,我没有嘎啊!”
  ……
第一百一十二章 灵堂哀歌
  “啊?你没有嘎?”
  朱连惊得张大了嘴,他紧紧地盯着小赵,不算明亮的灯光下他的眼睛漆黑如墨,小赵被他盯着全身起毛,他小心地绕到了一边:
  “朱哥,你没事吧?”
  朱连悚然一惊,他马上向摆在灵堂中央的遗体作了个揖,小赵被朱连的动作吓得怕了,于是他跟着不伦不类地行起了礼来。
  两人行礼完毕,朱连小心地退到了灵堂门边,他在那里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这小赵勤快,他张罗着帮朱连倒水去了。
  泡了壶茶,小赵想把茶具摆到大门边上,但这里没有桌子,小赵拽住了灵堂里面的一张矮台,“嘎”的一声厉响,他把这张矮台拖了过来。
  这声音完全是骤然响起,原本已经睡眼稀松的朱连吓得一个踉跄,他差点从凳子上面跌落了下来。
  朱连恶狠狠地瞪了小赵一眼:
  “不要再搞出动静了,安静点睡觉行不?”
  小赵也被这一声吓了一跳,他连连道歉,两个人窝在了大门边上缩在了那里。
  灵堂一片寂静。
  不知道为什么,朱连总是觉得心底不安,他感觉到灵堂里面的灯光十分昏暗,胡德的棺前摆了一对蜡烛,蜡烛的火光在空中摇翊,那光线迷惑着朱连的眼,他的眼皮渐渐变得沉重,朱连终于疲倦地睡了过去。
  夜半时分,一阵阴风从门前吹过,阴风穿堂入室,蜡烛在阴风中挣扎了一下,它们同时熄灭,灵堂里面的灯光隐隐地映出了绿色。
  小赵睡得很香,但朱连的睡眠质量就要差得许多,他睡得很不踏实,朱连总觉得胸膛处十分压抑,他努力把眼皮“睁了开来”,但他并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仍在梦中……
  一双手慢慢地爬上了朱连的脖子。
  那双手有如丰满的水袋,手的皮肤十分湿润,它的上面沾满了黏液,它就象是在水里面被泡烂了一样,这双手冰冷而又油腻,它慢慢地锁到了朱连的脖子上面。
  这双手带着从地狱来的阴森冰寒,当它锁住了朱连的脖子以后他马上呼吸不过来,朱连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但他根本就看不见手的主人,朱连只能看到那双手是死灰的颜色,左手的小指被连根斩掉,手背上面还透着一些血迹,这双手伤痕累累。
  朱连拼命挣扎,但他感觉到自己就如同被压住了一座大山一样,他甚至连手指都抬不起来,朱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双手掐着自己,然后他又听到了白天的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