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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

  活剐!我顿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古代刑罚。最为残酷的几样当中,肯定少不了活剐。
  在执行活剐之前,刽子手都会把一张渔网罩在犯人的身上用力收紧,犯人的皮肉会从渔网的空格中突出来。刽子手用刀把人肉一片片剐掉。直到死囚变成一具血淋淋的骨架为止。
  我刚觉得身上冒出一阵凉意,前胸和手臂上就传来一阵被细线勒住的剧痛。我回头看时,自己的手臂上已经突了一个个菱形的肉皮。
  随着渔网渐渐收紧,我手臂上的皮肉已经变得像是一个个快要煮熟的馄饨——外皮上变得半灰半白,四边却渗出了血迹。
  我很快就听见有人一面抖着串钥匙,一面往我身边走了过来。
  小刀!
  我听老核桃说过,剐人不像杀头,只要一把鬼头刀就够了。为了能把人身上的肉刮个干净。刽子手最少得拿九把刀,最多的说不定得拿上三十六把。
  剐人的刀都不长,刽子手为了拿着方便,有时候会用铜环把刀给穿成一串,不用的时候挂在胳膊上,用的时候再拿下来。
  对方好像是在故意吓我,每走一步都要摇几下刀,哗楞哗楞一直在我耳朵边上响个不停,一股子不知道从哪儿传来血腥味也跟着钻进了我的鼻孔。就好像有一个常年杀猪的人,穿着一身不知道被血给浸了多久的褂子,忽然站到了我身后。
  我明明感觉到一把小刀在我身上来回比划,却偏偏看不见对方在什么地方,又打算在哪儿下刀。
  我正想转头看看,忽然看见墙上的鬼影动了一下。有一个鬼影左手抓着一根毛衣针似的长钉,右手拿着一把锤子往我身边走了过来。
  他要钉我头皮!
  我的头皮不由得一阵发麻。剐人的时候,不能让犯人看见自己的肉被人一点点剐掉。那样的话,说不定人还没被剐完,就先吓死了。行刑的第一步就是把人的脑袋固定在架子上。
  古时候,人的头发长,行刑之前把头发绕着架子缠上几圈就行。要是遇上谢顶的人,刽子手通常会拿一根长钉挑开死囚的头皮,把钉子贴着他的头骨给钉进木头里,一样可以让人转不了头。
  片刻之后,我忽然感到头顶一凉——对方已经把钉子贴在我头皮上了。
  有人在我身边幽幽说道:“别怕!剐人不是全剐,最多割上百八十刀就行了。干我们这行的,想让人死,人活不了;想让人活,也有的是办法。”
  “我们轻点割,你也挺着点儿,只要刀数够了,监斩官就能把你放了。你要是挺不住。死了可千万别怪我。”
  “操!”
  我真想破口大骂,这套把戏早就让人拆穿了!刽子手剐人之前,都会悄悄说上这么一遍,权当是精神麻醉。
  人在绝境中只要有一点儿希望。就能挺下去。刽子手一再给死囚希望,就是不让他在没剐够刀数之前死了,等到死囚能转头看见自己身上的时候,他已经被剐得差不多了。那时候,他知道自己被骗也晚了。
  刽子手悄悄说道:“我先把你脑袋固定好,你也别睁眼睛看,我悄悄告诉你刀数,你也数着啊,保证死不了!你放心……”
  他话一说完,我就觉得头皮上传来一阵刺痛——他把我的头皮挑开了!
第096章 凶宅老鬼(上)
  仅仅一息之后,我就觉得头顶的刺疼增加了几倍。一根长钉挑开了我的头皮,紧擦着头骨一点点往后刺入,温热的鲜血顺着我的眉心分作两行流落下来,挂在我的眼皮上不断滴落……
  檀越虽然看不见我这边的情景,却能从墙上的虚影中看到我的头上被钉了钉子。
  一向冷静的檀越厉声怒吼道:“畜生——住手!给我住手——”
  鬼魂充耳不闻。檀越一声狂啸:“只要我檀越不死,必定拘禁你们的魂魄,用阴火日夜焚烧,此誓天地可鉴!”
  “咔擦——”
  山洞外忽然风雷狂做、电闪雷鸣,九霄之上劈落的雷光在凶宅窗外乍明乍暗,高达两层的凶宅竟在雷声当中微微震颤,积落在房梁上的灰尘在雷声震动之中簌簌而下。
  “血誓——”
  房间里忽然有人尖叫道:“杀他!先杀那个叫檀越的,不能让他的血誓应验!”
  墙上的鬼影忽然调过头,向檀越蜂拥而去。片刻之后,檀越身上就冒出了十几道刀痕,就像有人乱刀砍向檀越的身躯。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痕迹同时出现在道袍上,却没能撼动檀越半分。
  “绞杀!绞死他!”
  那人声嘶力竭地喊过之后。檀越的脖子后面立刻传来一声牛筋扭动的巨响。
  古代的绞刑,不一定非要把人吊死,也可以把一张长弓套在人脖子上,用弓弦勒住咽喉,刽子手奋力扭动弓背,收紧弓弦达到绞杀死囚的目的。这种绞刑,不但死者痛苦不堪,而且会拧断死者的颈骨,尸体的脑袋会一直垂在膀子上,再也抬不起来。
  我听见弓弦响动,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道袍的领子不算太高,能不能挡住影咒?
  我使劲转动着脖子,扭头往檀越身上看了过去。他的脖子后面已经出现了交叉形状的勒痕,人也跟着没了动静。他的咽喉肯定是被勒住了,想喊也喊不出来。
  “檀越。运气护住咽喉……”我话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后悔过!我点住了檀越的穴道,他没法儿运气护体,咽喉肯定会被绞断……
  忽然,檀越背后猛地传出嘎嘣一声脆响,紧跟着又是两声像鞭梢抽动空气的声音隔空传来——弓弦断了。
  我刚松了口气,檀越就缓缓抬起头来:“还有什么本事,一块儿来吧!”
  “给我……给我……”那人连着磕巴了两下之后才厉声喊道:“给我活剐了那小子,让他死!”
  他声落不久,我就觉得胳膊上传来一股凉意,紧接着一块菱形的皮肉就在我的视线中翻了起来。被割开的肉皮慢慢地卷了起来,像肉卷一样贴在我的胳膊上。成行的鲜血顺着我的手臂不住滴落时,钻心巨疼也开始接连不断地冲击我的精神。
  “住手——给我住手——”檀越厉声怒吼道:“有什么本事,冲着我来!”
  那人冷笑道:“只要你撤掉血誓,我就放了他。”
  我也跟着怒吼道:“不能撤!是我兄弟就给我报仇。一千一万倍的从他们身上找回来!决不能撤掉血誓!”
  血誓天鉴,鬼神共监,可以发誓却不能无故撤销。除非能找到让鬼神信服的理由,否则就是戏耍鬼神。轻易撤誓,就算不死,也会受到鬼神严惩。
  那人哈哈笑道:“兄弟……我呸——就算你不说,檀越也不见得会撤销誓言,他怕受到鬼神的严惩!你正好给了他一个借口。他可以心安理得地让你死了!”
  “放屁!”檀越立刻暴怒道。
  “别上当!”我差点儿被檀越气死:“你怎么跟个女人似的,人家挑拨两句就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