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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节

  按照八字算的话,跟我的出生年月应该能合得上。但是,我出生的日子和时辰,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能准确说出我八字的人。只有我母亲李重月。除她之外,就算盛成王也未必能完全叫准。
  用草人诅咒对手,在民间都是见惯不怪的东西,更别说是术道了。但是想用草人诅咒术道高手。那就必须具备两个条件。
  一个是拿到对方身上的一样东西,最好是毛发或者皮肤,再差也得是对方穿过的衣物;另外一个就是拿到对方的生辰八字。所以,术道中人一般都用假生日,哪怕是做寿也一样。
  术道上的高手,虽然对自己的八字小心再小心,但还是经常被咒门高手暗算。据说,咒门的高手。有凭空推算别人八字的本事。
  至于这事儿的真假,老核桃曾经跟我说过一次。
  他说:“术士又不是神仙,谁要是能准确算到对方的八字,还咒诅个狗屁。干脆直接动一下对方的命数,让他的劫数早点儿来就完了。”
  “咒门的人是在算一种概率。只要能打听到对手出生的大致时间,他们就能一点点地试出对方的八字。但是,这个过程非常漫长。因为每试一次。他们都得想办法验证对错!”
  “验证推算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拿他们推算出来的八字,咒对方一下。对方没有反应,那就得赶紧换日子;要是对方有了反应。一路咒下去也就行了。”
  从我看见那个草人身上的八字开始,我就觉得有人在算我的生辰。
  对方故意把我陷进黄沙,是想要拿我身上的毛发,只要再让他算出我的生辰。就能开坛做法,对我诅咒了。不过,他在算我八字的这段期间,最好还是能让我固定地待在某个地方。好方便他观察。警察局刚好是个好去处。
第352章 化泥
  现在唯一让我想不明白的是,非要把我带走的警察,究竟是对手的安排,还是恰逢其会?
  如果是对手的安排,我只能说,对方的手法太过拙劣。这个警察出现的时间、地点、行为,都像是在摆明了告诉我:“我来找你要生辰八字。一会儿到了警察局,就能套出你的生日。”这种连小孩都骗不了的把戏,能瞒过老江湖?
  如果说,他只是恰逢其会,碰巧遇上了车祸,公事公办把我带走。又显得太过巧合。
  那个警察一直把车开进了高速附近的派出所,才停了下来:“下车,进屋!”
  我大致看了一眼派出所,觉得没什么问题。才转头看了看从另外一辆车上走下来的柳幻。后者向我轻轻点了点头。柳幻精于幻术,同样也善于破障。如果这间派出所是某种幻术伪装的陷阱,就绝对瞒不过柳幻的眼睛。
  既然她觉得没事儿,我也算稍稍松了口气。
  警察把我带进派出所之后,指着一个房间道:“你进去呆会儿,一会儿我再找你!”
  那应该是临时关押嫌疑人的地方。房间外面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里面却焊着铁栏杆,屋里除了一个上下铺的木头床,什么都没有。
  木床的上铺躺了个人,下铺却空着。我走进去之后,那人淡淡地抬头看了我一眼:“兄弟,犯什么事儿了?”
  我懒得搭理对方,干脆装作没听见,翻身往床上一躺,伸手点了根烟。我刚抽了一口烟,忽然看见上铺的床板上露出一排字来:李孽,葬身于此!
  不好!
  我本能地一个翻身从床上落了下来。等我站稳之后,第一反应就是看向上铺那人。
  那人从床上抬起头来:“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呢?我说……”
  那人话没说完,上下铺床面就在我眼前猛地一沉,毫无征兆地陷进地里一米多深。等我再看时,床腿下面的地面不仅在瞬间变成了一片暗灰色的泥沼,而且还在飞速地下陷。
  上铺那人也被吓了一跳,一骨碌坐起来,飞身跳向地面。他双脚刚一站稳,脚下的地面立刻变成了烂泥,一下子没到了他的膝盖之上。
  我正打算回头的当口,那人忽然喊了一声:“站着别动!”
  他说话之间,从背后抓出一个铁爪似的东西。扬手打向了天花板。他的手掌看上去没用多大力气,那只铁爪却一下子抓进了棚顶,五指爪尖像是切豆腐一样抓碎了天花板上的水泥,牢牢地扣住了水泥下面的钢筋。
  那人不等我出声。立刻用手挽着绳索,猛一较力,硬生生地把自己从泥里给拔了出来。
  我看着吊在棚顶上的那人,瞳孔不由得猛然一缩。
  很多人都以为,人陷进沼泽或者流沙之后,只要两三个人就能轻易把对方拔出来。实际上,并不是那么回事儿。想把一个人从沼泽地里拔出来,跟与一辆小汽车拔河没有太大区别。
  那个人仅凭双臂的力道,就能把自己拽出泥潭,功力之深,可见一斑。这样的人,会轻易被带进派出所?
  那人大概也看出了我的心思。吊在棚顶上不断地招手,道:“快!快点上绳子,你脚下马上就要化了!别往外面看,外面你出不去!”
  我确实是在看门口。在我看来,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一个是从门口冲出去,第二个才是上对方的绳子。不过,这两条路,哪一条都不保险。
  那人看我不动,再一次喊道:“这地面就跟沼泽差不多,只有踩上去才能陷落!你自己听听外面什么动静,还能出得去吗?”
  我虽然看不见门外是什么情景,却能听见走廊里有一阵嘎哒嘎哒的声音在来回窜动,就好像有人拿着什么东西在来来回回地敲击地面。
  等我再仔细听时,走廊里却传来一阵阵泥水四溅的动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走廊化泥了——可是吊在房梁上的那个人是怎么知道的?
  我猛然回头时,那人抓着绳子在空中转了一圈:“我知道你现在也蒙圈儿。但我没时间给你解释,想活命就赶紧上来!”
  我略一沉吟,双脚忽然发力,从地面上一跃而起,伸手抓住绳子,跟那人面对面地吊在了空中。我落手的地方正好在那人头顶,不过,面孔却是四目相交。
  我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没有正眼看过那人。直到贴近对方了,才发觉他的样子很有问题。他给人的第一眼感觉,可以用两个不同的词形容,说他眉清目秀也行。说他浓眉大眼也可。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可以在清秀与阳刚之间来回转换,让人摸不清对方究竟是什么模样。
  我仅仅看了对方三秒钟,他的眼睛就差点儿瞪了出来,嘴里带着哭腔道:“兄弟。我好心救你,你就这么对我?你没事儿往我头上放一虫子干嘛?”
  我差点没一松手,从绳子上掉下去。我故意伸手抓住他头上那一截绳子,确实是为了让藏在袖管里的白玉贴近对方头顶,防备万一。
  这种事情,在江湖人看来是在情理当中,就算看出问题了,也应该是心照不宣。可他这么直巴愣登地说出来。让我怎么往后接?最重要的是,我们现在还处在生死边缘,是该讨论这种问题的时候吗?
  我咬着牙道:“咱们是不是先脱险再说?”
  “脱个屁险!”对方叫道:“你现在能飞出去吗?吊着吧,等人来救我们!要不,你想办法把墙给炸了?”
  我低头往下看了一眼,短短十几秒钟之间,整个关押室的地面已经全都变成了暗灰色的泥浆,看上去就像是地面上已经固定成形的水泥,又被完全还原成了刚刚搅拌之前的样子。
  如果仅仅是这样,还不足以让人心惊胆战;要命的是,地上的泥浆好像还在不停地翻滚。
  很快,我就看见灰色的水泥当中漂起了一层黑水;没过多久。灰色、黑色就融合到了一起。黑水的面积也开始越来越大,不到十分钟的工夫就覆盖了整个地面。
  地上的泥浆肯定是上下交汇,水泥在往地面深处沉落,而地下的黑土却在不断地上涌。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地上的稀泥是流动的?不能把房子一块儿陷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