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书库 > 邪门儿 > 第380节 >

第380节

  柳幻不解地看着我,道:“你搞什么名堂?”
  我指着黑子的眼睛道:“我要是没看错,他身上的东西,应该跟‘贪’字有关。”
  老核桃以前讲过一个传说:山中有一个鬼神,没成鬼之前,就是因为朋友见财起意才没了性命,所以最见不得别人贪财,遇上贪财之人。就抓住对方,往他眼睛里灌烧化了的银子。死在那个鬼神手里的人,全身上下一点儿伤都没有,只有脑袋被包在银子里,看上去就像是被人给安上了一个银脑袋。
  “你看,黑子刚才不就是有点儿这个意思吗?”
  我看黑子身上邪气发作,就想到了这个传说。老核桃说,正气能震住贪欲。俗话说。君子佩玉,玉上都带着君子之气,也算是正气的一种吧!我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带着正气的东西,就只能拿玉试试了。
  柳幻脖子上的玉坠,虽然品质不错,却是女人的饰品,正气稍差了一些;而檀越的玉佩却是标准的古玉,过去文人最喜欢佩戴的东西。书生文人修儒道。最讲究养浩然正气,而且檀越的玉佩又是件古物,我才拿来试验了一下,还好压住了邪气。
  柳幻看着我,道:“你一直说的邪气,究竟是什么东西?只是‘气’那么简单?”
第364章 初次交锋
  我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侵入他们体内的东西,只能先称之为‘邪气’。我还觉得有点儿像是诅咒。”
  “不是!咒门当中没有这种东西。”陵云断然否认。她是毒道高手,自古巫毒不分家。毒道高手不见得擅用咒术,但是对诅咒却极为了解;咒门中人,有时也会拿毒虫下咒。所以巫毒一直被术道视为一脉。
  大康也摇头道:“我也没听过这类诅咒。会不会是冤鬼索命?”
  冤鬼索命有时候甚至比诅咒更为可怕。怨气深重的鬼魂,可能会纠缠某个人、某个家族,甚至某个村落几十、上百年的时间,直到所有仇人全都死光为止。
  “我觉得,这应该是某种矿物质或者微量元素通过血液循环,在人体内造成的淤积!”
  突忽其来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等我回头时,才看见常珂正老神在在地分析着:“你们看。他身上所有的红斑都是集中在血液循环相对缓慢的位置。我觉得,应该从他日常食物和接触的东西上入手。而且,你这种类似于外科手术的做法,也极为不科学。容易造成患者毛细血管破裂。”
  大康的眼睛差点儿没瞪出来:“你穴道怎么解开的?”
  常珂理所当然道:“我也不知道,忽然一下就能动了。”
  檀越和陵云对视了一眼之后,同时抬手扣住了常珂的脉门,两道真气不分先后地贯入了对方体内。常珂顿时打了一个寒颤,脸上一下白得没了血色。
  檀越松开手道:“他的经脉非常粗广,相当于常人的两倍还多,如果练武的话,必定是一代奇才。陵云刚才怕伤到他。没下重手,常人一般半个小时才能自行解开穴道,他的血气运行比较快,所以提前解开了。”
  柳幻也跟着说道:“他体内没有真气反应。不是高手。”
  “想办法让他闭嘴!”我没好气地说了一声。
  这时,黑子爹却含着眼泪说道:“小李子啊,黑子还有救吗?”
  “尽力而为吧!”我心里确实一点儿把握都没有。
  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快晚上了,我们先从最简单的办法开始试,一个一个试过去,看看哪个能行!”
  很多事情都可以使用排除法,术道上的事儿也一样。在保证雇主不死的情况下,把很多种可能集中在一起,一件一件排除,剩下的说不定就是明路。这种办法虽然很笨,但是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却是唯一的出路。
  我一直等到晚上,才带着黑子赶到村后面的荒地上,在地上隆了一堆土,插上三炷黄香,倒了三杯酒之后。才把冥纸和金箔放在了地上。
  我伸手拿起一张打好的黄纸盖在了黑子身上,正准备去点黄纸,土包上的三根黄香却一下全都灭了。
  我赶紧把香拿起来,伸手往香头上一抹。香头上那点儿黑灰立刻应手而落,香头烧过的断口像是被刀切过一样整整齐齐。
  “鬼神不收!”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敬香、烧纸、敬酒都是在敬附近的鬼神,就算敬的不是正主,过路的鬼神也会沾沾香火,帮着说两句好话。一旦香火灭了,就代表正主没有和解的意思,过路鬼神也不想伸手——他们帮不上忙,自然不好意思沾你的香火。
  大康一弯腰,把地上的酒杯拿起来喝了一口:“真是鬼神不收!怎么办?”
  一般来说,敬过鬼神的酒,就算不会变得完全没有味道,酒味也会减弱不少。那就代表鬼神曾经享用过。
  我皱眉道:“点火烧纸!”
  大康立刻拿起火机,往黄纸上对了过去。打火机的火苗子贴着黄纸呼呼直跳,可是黄纸却怎么也不起火星。
  大康看点不着纸,一下把火机给调到了最大。没想到,火机在他手里砰的一下爆了,火星子顺着大康拳头缝窜起来老高,疼得大康跳着脚地甩手:“不行,点不着!你赶紧想办法!”
  我双手猛地往起一合。掌心上的不动明王火焰喷涌而出,像是倾落的钢水,带着灼人的热气落在了黄纸堆上。成堆的黄纸立刻烧了起来!
  我看着窜起一尺多的火光,不但没松口气,眉头反而越皱越紧——我强行点火,就相当于硬往鬼魂手里塞钱。这个就跟你想送礼,人家不收,你强塞到人家手里,他不好意思给你扔回来,是一个道理。
  过路鬼神只要收了钱,就算不帮忙,也能帮忙指条明路。如果,他们连这样的钱都不收,那可就真麻烦了。
  我眼看着漫天火光由大变小、渐渐熄灭,纸堆上的浓烟却一丝一毫都没偏离原位,烟气都是直上直下地浮动,黄纸化成的灰烬却像是用胶水给粘在了地上一样,连山风吹过都不动上一下。
  按照老辈人的话讲,上坟烧纸的时候,烟随风走,纸灰乱飞才最好,代表着先人在收钱;要是一点儿风都不起,那就是先人怪罪了。
  现在山上不是没风,但是唯独纸堆的方向不见风起,过路鬼神故意让开了那块地方——他们不想来蹚这趟浑水。
  大康摇头道:“这招不灵,换别的吧!”
  我只能点头道:“回去,试点儿别的。”
  我正准备往回走时,身后的纸堆上忽然炸出了一声闷响。等我回头看时,成堆的纸灰已经炸得四处飞散,灰烬下面黄土不知道怎么变成了一片血红,就像是刚被血水给浸过了一样。
  “鬼神发怒了!”檀越、柳幻同时护在了担架两边。
  祭神见血,是术道上的大忌。一旦出现。就代表鬼神非要人命不可,术士再敢阻拦,就是跟鬼神为敌,双方必要一死。
  大康脸都白了:“李哥,要不咱们放手吧?惹上一方鬼神,可没什么好下场!你再动手,就是跟这山上的鬼神为敌,咱们冒不起这个险哪!”
  “冒不起也得冒!”我沉声道:“这次,我放弃黑子,下一次呢?李家村里还有两百多号老少,我能把他们全都放弃了?”
  “我吃着百家饭长大的,一饭之恩。舍命相报。更何况,村里都是我的叔伯,就算是对上整个地府,我也要跟他们碰一下。大康。这次的浑水你别跟着蹚了,回去吧!”我说完之后,伸手抬起担架一角,起身就往回走。
  大康站在原地等了片刻。还是赶了上来,一言不发地跟着我们回了院子。
  我把黑子放在屋里,又拿出了那个被我挖出来的铜钱,仔细看了一会儿:“檀越。你一会儿画个五雷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