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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这话说得对,萧云天多年来一直感悟,见惯了生死,却参不透红尘。见了太多的社会阴暗面,杀人与被杀,多少生命在眼前消逝,杀人者终将伏法。在参加过的这么多公判公审大会上,那些被判决死刑立即执行的罪犯被押赴刑场执行枪决的时候,这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有没有过后悔?有没有过忏悔?为了一时之冲动,将大好年华终归于一声枪响,是否值得?
  这个世界有太多美好的东西,太多需要我们去做的事情,太多需要我们去关照的人,为什么还要做恶事呢?
  02.命案前夕
  休整是必要的,这么多年来,一件案子接着一件案子,多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案件一个接着一个,就好比在拍电影的现场,拍完一个又一个镜头,接着排队领着一个又一个盒饭,完全没有让人喘息的时候,也不给个静止的画面。机器会疲劳,人也会疲劳。
  家乃国之本,家和万事兴。
  金庸也说过,侠之大者,为国为家。有时候,年轻人弄不明白到底是先成家后立业,还是先立业后成家。
  总之,人都是矛盾的,既不要为了家庭干不好工作,又不能为了工作忽视了家庭,要在两者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这至关重要。
  只是现在都市生活节奏太快,社交圈子反而缩小,一旦错过机会,就要等待很长时间才能遇到下一次邂逅。
  萧云天是一个随缘的人,宁愿错过,也不愿错找。
  他相信在合适的时候终会有合适的人出现,所以也就没有花太多心思在这上面。
  这几天,严万勇的案子办利落了之后,萧云天拿出各县区近期上报的案件侦查情况进行审阅。
  虽然命案的发生率还是比较小的,但其他各种刑事案件还是在海东市有所增加。
  抢劫、抢夺、盗窃,都是常见的侵犯公民财产权利的犯罪,也是社会公众经常接触到的犯罪,人民群众对此深恶痛绝。
  上个街、逛个商场、坐个公交车,钱包、手机就没了,这叫什么事啊。便衣大队最近就抓获了不少这样的扒窃犯罪分子。
  对于破获扒窃案件,一定要做到人赃俱获。如果不能抓现行,那么这些人会死不承认的。
  这些惯偷大多具有丰富的反侦查手段,熟知公安侦查人员的办案方法,被处理后大多恶习不改,继续危害社会。
  再比如一些寻衅滋事、故意伤害的犯罪。在萧云天看来,城市处处都有可能是犯罪现场,夜总会、KTV、洗浴中心、酒店、酒吧、网吧,甚至地摊小贩也会因为一言不和而大打出手,酿成血案。
  在严万勇潜回到海东市作案之前,萧云天就督导分局刑警队破获了一起轮奸案。
  一名叫龚欣雨的女孩在网吧上网时,被几个网友强拉出去吃饭,结果被强奸了。
  龚欣雨是这么陈述的:
  “我在一家服装店打工,有一天下午,我正好休班,就去经常去的一家网吧上网。因为经常去,和同样在那里经常上网的几个男孩也就熟悉了,平时经常打个招呼开个玩笑之类的,有时候上网上得晚了,他们出去买快餐时还会顺便给我捎一份,所以对他们几个感觉还不错。
  “这一天,有个叫高子的男孩也在那里上网,我不知道他大名叫什么,我也没有跟他们说过我的名字,只说我叫小雨。下午上了会儿网,高子对我说:『出去玩一会儿,然后一起吃个晚饭再来上网好不好?』我说:『好啊,今天下午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因为平时也跟他一起吃过饭,说说笑笑,也没有什么过火的行为,我也就没有提防,就跟着他出去了。网吧外面停着一辆面包车,车上还有一个人,我没见过,不知道叫什么名字,高子喊他哥,可我看两人长得一点也不像,应该不是亲哥。
  “他们带我转啊转,从城这头转到了城那头,又转到了开发区那一片,三拐两拐,都把我拐迷糊了,我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了。车在一栋未建好的楼房前停下,奇怪的是这栋楼虽然没建好,但工地上看不到一个工人,没有人在干活。他们带我到了楼上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内有简易的铺盖。
  “我说:『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不是说好出去玩的吗?』这时,那个高子喊哥的人对我说:『现在不就是来带你玩玩儿的吗?』说完,就抓住我撕扯我的衣服,我想挣扎反抗跑出去,却被高子勒住脖子,拖到了地上。我死活不愿意,但我一个女孩力气太小,他们两个男的我根本就反抗不过来。
  “那个高子的什么哥,强行把我的上衣和裤子脱掉,我极力反抗,用脚踹他,那人一看我踹他,打了我几记耳光,把鼻子都打出血来了。那人不管,找了点儿卫生纸塞住我的鼻子,然后强暴了我,高子就在一旁看着,在那人强暴过我后,高子也把我给强暴了。”
  03.烂尾楼上的罪恶
  很明显,龚欣雨说的工地还没有完工,但没有工人,就是座烂尾楼。现在的海东市就像一座大工地,到处都在拆,到处都在建,只是开发商资金链断裂,有的建了一半却没建起来,成了烂尾楼。
  龚欣雨被强暴后,高子和另外一个人就把她拽上车,又在城里横七竖八地瞎转了一阵,把她扔到了一个不知名的路口,就开车跑了。这时,她才一病一拐地去报案。
  报案后,分局刑警队问龚欣雨案发现场在哪里,但她对地形不熟,记不清是在哪个地方了,看着这么多工地的样子都差不多,也分辨不出来哪一个是,总不能一栋楼一个房间地去寻找吧。
  警方了解到,这个名叫高子的经常和龚欣雨在一个网吧上网,就前去调取监控,让龚欣雨进行辨认。辨认后她指认了高子,但查了查网吧的登记系统,发现高子显示的身份证照片与监控中的高子明显不同,并不是同一个人。经过调查发现高子网吧上网登记的名字和身份证信息与本人没有什么关系,而是一张遗失了的身份证,被高子冒用了,这样高子的真实身份现在就查不清了。但通过网吧内的监控,还是清晰地提取了高子的长相和体貌特征。
  分局刑警队分析,这个叫高子的人作了案,可能暂时不会再回到这家网吧上网,但极有可能会到其他网吧上网。把照片下发给海东市各个派出所之后,终于有一个派出所在调查网吧监控时发现了这个名叫高子的人,并立即将其拘传。
  高子到案后,供认真名叫作纪尔高,那个他喊作哥的人叫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习惯性地称他金哥,都是些酒肉朋友而已。因为金哥打架厉害,自己平时也敬着他,不敢得罪。
  那一天,金哥让纪尔高给他找个姑娘。想来想去,纪尔高想到了在一个网吧里经常上网的小雨,也就是龚欣雨。这个女孩作风豪放,说话大胆,自从在网吧认识后,经常在一起吃饭。
  纪尔高对金哥说:“哥,我有一个好货色,我这就带她来。”
  金哥让纪尔高看看那个小雨今天有没有来上网,如果有,就开车把她带出去,自己已经找好了手下一个小弟的隐蔽之处,那地方根本没人,再喊也喊不来其他的人。
  于是,纪尔高进入网吧,看到龚欣雨正在那里上网就过去聊天,假意邀请龚欣雨出去玩,并一起去吃晚饭。龚欣雨不知是计,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纪尔高设的圈套。
  上了车,龚欣雨看到金哥在车上,也没有起疑。
  纪尔高和金哥把龚欣雨拉到一幢不知名的烂尾楼上,强行欲与龚欣雨发生关系。龚欣雨不答应,就反抗,结果惹火了金哥,打了她几记嘴巴子。
  得逞后,纪尔高他们把龚欣雨随便扔到一个地方,两个人跟没事人似的各忙各的去了。纪尔高觉得龚欣雨可能不会报案,认为对龚欣雨来说这是丢人的事情,难以启齿,很多人只好打碎门牙往肚里咽,自己悄悄地藏着掖着就完了。
  为了以防万一,纪尔高原来常去的那个网吧这两天也没有再去,而是换了一个网吧继续上网,没想到还是很快被警察抓到了。
  纪尔高被抓后,带领公安人员找到了那座烂尾楼,指认了作案现场。经过现场勘查,在现场一个角落里提取到了两个用过的安全套。
  经过抗人精检验,两个安全套里的液体呈阳性,证实为人的精液。再通过DNA比对,其中一个安全套里的精液与纪尔高血样的DNA图谱完全相符,证实参与强暴龚欣雨的确实有纪尔高。
  另外一个安全套中虽然检验出了DNA图谱,但并不属于纪尔高,显然是另外一个人的。按照其供述推断,很有可能是那个叫金哥的人留下来的。由于没有提取到这个金哥的监控,多次盘查后,至今还没有抓到这个叫金哥的人。办案期限到了,分局刑警队只好先报捕了纪尔高,那个金哥继续抓捕,并将这个情报上报给了重案侦缉队。
  04.深夜绑架案
  萧云天掩卷深思,这些年漏网的逃犯太多了,必须组织一次类似“清网行动”的集中打击逃犯的行动才行。
  犯罪一日不除,罪犯一日不归案,警察就不能有一日懈怠。只是警察这行当,很多时候是被动出击,必须等人家犯罪了,才能抓犯人,这时候可能犯罪后果已经造成了。能够通过线报提前得知犯罪的时候还是比较少的,除非是一些有组织的犯罪。公安再多,有时也得依靠群众,有时候还得依靠一些特情人员提前探察。
  不知不觉间,萧云天在看案卷中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他和同事们信步走出办公室,各自找到自己的交通工具,下班回家,终于可以过上一个清静的夜晚了。
  前半夜无事,平静得很,就在人们都已经进入深度睡眠的时候,快到凌晨四点时,电话响了。
  萧云天翻身而起,叹了一声,刑警就是很难睡个安稳觉,这次又是什么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