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樱憔悴了一些,更加楚楚动人,看我温婉一笑,带我进了门。
进到里面,看到轻月正喝茶,办公桌摆着茶具,看他的气色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赖樱说:“你们聊吧,齐翔来了我也该走了。”
轻月表情很平淡,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赶忙说:“出门注意安全。”
赖樱冲我笑笑,背着包走了。她打扮非常家居,T恤牛仔背着小包,看不出是有道行的人,看着她的背影我怅然若失。
轻月把茶壶放到小电炉上烧着开水:“不好意思,让你大老远来一趟。”
我急忙问:“你和赖樱怎么交上男女朋友了?”
轻月没说话。端起烧开的水壶,给我倒了杯茶。
他说道:“齐翔,我想正式委托你一件事。”
“你说。”我赶紧道。
“其他人我信不过,只相信你。”他说。
我没说话,默默听着。
“如果日后有人对赖樱不利。你要尽全力保护她。”轻月说。
我左想右想没想到轻月说这个话,我惊异看着他,他的思维和行为简直不能用常理来度之。赖樱是你的女朋友好不好,这么说什么意思。
或许可能就因为他这种天马行空的特质,才招女孩喜欢吧。像我这样中规中矩只有当备胎的份儿。
“我不懂。”我说。
“茶先喝了。”轻月说。
我无奈只好喝了口茶。轻月咳嗽一声:“你重复一遍我刚才告诉你的话。”
我真是败给他了:“如果日后有人对赖樱不利,我要全力保护她。”
轻月点点头。
“那你呢,你才是她的男朋友。”我说。
轻月面色忧郁,轻轻摩挲着瓷器茶杯,似乎陷入了沉思的境界。
看着他的忧郁,我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他会不会是在托孤?
轻月端起茶杯,他穿着短衫,露出下面的手臂,朵朵莲花纹身绽开。
全身都透着一股极其神秘的色彩。
他说:“齐翔。我朋友不多,甚至说没朋友。只认识了你们两个,你是我的朋友,赖樱是我一生最爱的女孩。我相信你能保护她。”
“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疑惑地问:“你怎么了?”
轻月盯着墙发呆:“我是不是从来没说过我的家事。”
“是啊。”我说。
轻月说:“告诉你吧,我一身的莲花是怎么来的。我出生在一个修行者的家庭。我父母都是修行教派的成员,对外他们称为教会,私下里跟随教主修炼。这个教会里有个非常残酷的传统,每隔数年就要成员奉献出自己的孩子,对神献祭。那一年轮到了我们家。那时候我五岁也不是六岁记不清了。要被父母献出去,在聚会当场,当着所有教会成员的面,杀了我,取出我的血来祭天。”
第二百三十三章 蜀江春水拍江流
我听愣了:“这么残忍,然后呢?”
轻月随手拿起桌子上一把白扇,轻轻一晃打开,慢慢摇着说:“还记得那是教会的聚会日子,具体在哪我忘了,当时太小,只记得来了很多人,好像是靠着江边的度假村。在一个改造的地下室里,我恍恍惚惚记得空气沉闷,亮着昏暗的灯,我被架上一个特殊的架子上,架子闭合后会把我固定住,用刀割开动脉,血就流出来。”
时隔多年,轻月说起来口吻平淡。像是在讲述其他人的事。
“我被固定好之后,教主做法,他用一种红彤彤的颜料,在我的脸上,后背。前胸画满了符咒,行进到最后一步,由我父亲动手,杀我取血祭天。”
“他动手了?”我听的提心吊胆。
“动手了。”轻月点点头:“不过他没有动手杀我,在对我行刑的最后一刻,”他顿了顿,继续说:“我父亲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杀了。”
“啊?”我没想到会这样,听愣了。
“当时他狂性大发,怎么杀的过程我全记不起来了,眼前一片血红,最后他把教主逼到了墙角,一边用刀疯狂地捅着,一边大声吼为什么逼我,为什么逼我杀儿子。我害怕极了,坐在那里呜呜哭。”他闭上眼睛,鼻子嗅了一下:“至今我还记得那股强烈的血腥气。”
我咽了下口水:“到底是什么教会?”
“这个教会已经覆灭,现在早已不存在,你不要过深的询问。”轻月说。
我叹了一声:“你父亲够有种的。”
“是吗?呵呵,”他笑了一下:“你知道当时还有谁在场也被他杀了吗?”
“谁?”
“我妈妈。”轻月平淡地说。
我倒吸口冷气,整件事简直匪夷所思,说不出话来。
轻月道:“我父亲当时已经癫狂,狂性大发,除了我之外,满满一地下室的人没一个活着的。我还记得妈妈躺在那里,没有闭眼,眼睛一直看着我。父亲后来清醒过来,把我抱住哭,而我昏迷了过去,以后的事非常模糊。不是我不记,很可能是我的记忆有意识把很多可怕的细节屏蔽掉了。”
“后来呢?”我小心翼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