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现场鸦雀无声。一个说话的都没有。
婷已经死了,她就死在我的身上,血还淋了我一身。此时此刻我后背有些发寒,额头浸出冷汗。
“你能确定?”邵阳问。
小蓉眼圈红了:“我和她拜过干姊妹,交换过八字贴的,她的生日宴会我们闺蜜年年都给她操办,怎么会不知道!”
普通人可能对八字不太重视,认为就是算命用的。可对修行者来说,八字相当于这个人的核心密码,如果被敌人获知,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有很多的奇门邪术可以针对八字来做法。
能够互相交换八字贴,说明两个人的交情已经到了比亲兄弟亲姐妹还要亲密的地步,相当于把自己的命交到对方的手上。
我看着地上这串字,这才知道原来婷是88年6月24号下午1点生人。不由回想起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不胜唏嘘。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灰界里突然冒出的诡异声音,像是电子播报一般,念的居然是婷的生辰八字,这是什么意思?
“婷姐……”小蓉抬起头,看向迷雾的深处,她喃喃地说:“你回来了吗?你没有死吗?”
她竟然像是中邪了一般,一步步往迷雾里走。旁边的解南华手疾眼快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小蓉挣扎着:“我知道婷姐没死,她就在里面,就在里面。”
这时从队伍里出来一个老头,来到小蓉面前,咬破自己中指挤出一滴血,抹在小蓉的额头上。
这老头我见过一面,他是黎家的前辈高人,叫什么不知道,在黎家地位挺高。他现在用的是传统辟邪手段,血抹上去了,可小蓉竟然不觉不察,依旧挣扎着要往迷雾里进。
老头又从兜里掏出黄蓝色的符咒点燃之后,冒出浓烟,在小蓉身前施法,火苗窜得很快,可一点作用不起。小蓉的力气也越来越大,解南华在后面用手法紧紧扣着她的双臂,不让她动。
老头把符咒烧光,摇摇头说:“法术不管用。”
“我来。”邵阳走过来,出手如电,一掌劈在小蓉的后脖子上。小蓉的头往下一搭,陷入昏迷,整个人软下来。
解南华抱着她。小心翼翼把小蓉放在一棵大树下。
“怎么办?”邵阳盯着黎菲。
黎菲紧紧拉着我的手,深吸口气说:“队伍不能停,还要继续往里探索,分出几个人照看小蓉。”
黎菲随口点了几个人名,都是一同进来的司机,包括汤司机在内,他们的法术比较低微,本来是想让他们跟着车一起进的,可人算不如天算,车子都报废了,现在继续往里进发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只能让他们这些人先留在这里。
作为司机一般都是人情世故心思通达的,汤司机考虑比较全面,说:“留下来照看蓉姑娘倒没什么问题,可总得有个时间限度吧,我们等你们到什么时候呢?”
黎菲让大家对一下表,说:“以24小时为限,如果我们没有回来,你们自己想办法。到时候你们根据机械表的表针定位,向东方走,我们是从那里进来的,至于能不能再回去,就要看看各位的造化了。”
几个司机一起对表:“好,就24小时!一天时间你们回不来,就默认你们所有人全部遇难!”
第五百八十五章 费奇
婷临死前曾经嘱咐我,让我照顾小蓉。现在小蓉这个样子,我是真想留下来,可引路这活儿只能我来干。
我拉着汤司机,私下告诉他,小蓉姑娘和我关系非常好,算是我的妹子,让他多照顾照顾。
汤司机拍着胸脯说:“小齐,你放心,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出什么事我都得保护好她。”
我看看周围的迷雾,心里惴惴不安,叹口气心想也只能这样了。
队伍分出几个人留下,还剩下七八个。迷雾深处诡音不断,女声还在用法语循环播报着婷的生辰,我深吸口气,握紧手里的军刀一步步往里走。
众人不敢分得太开,所有人都察觉到隐藏在雾气后面的危险。
走了没多远,雾气里传来“唧唧”的叫声,崽崽跑回来顺着我的裤腿爬上来,蹲在我的肩头。
它的叫声非常急促,黎菲走过来问怎么了,我说:“崽崽是有灵生物,它感觉到了雾气深处里有东西。”我又补充一句:“非常危险的东西。”
女声播报的声音听起来应该就在四五米远的地方。
我抹了把脸,小心翼翼走过去,大家跟在后面。每个人都面色凝重,提高警惕,就连邵阳都绷着脸,能看出非常紧张。
这几米的距离一步一步走的简直让人窒息,好不容易到了,声音就在脚下发出。
那位黎家老前辈用手电照了照,一束光线落在一棵大树下,我们看到在那里有一个黑色的盒子,大概有半个背包那么大,盒子看上去就与众不同,似乎特别的结实。所有的声音都是从盒子里发出来的。
女人的播报声不断从盒子里出来,透过迷雾传过来,显得特别恐怖。
我们走过去,邵阳蹲在地上用刀尖挑了一下这盒子。盒子翻个,扣在地上,喇叭应该在盒子上面,因为被地面阻隔,声音非常沉闷。
破解法语数字的王铁从地上捡起这盒子,刚到他的手里,声音突然哑然而止,再没有声响。
“这是什么玩意?”邵阳问。
王铁皱眉:“这是巴黎出的一种发音盒,我在法国的时候曾经见过这样的东西,当时住在朋友家里,他娶了个法国本地的老婆,那女人天天摆弄这玩意。我记得法国女人很漂亮,很有味道。”他喃喃的说,似乎想起很久以前的事。
邵阳笑:“住在人家的家里……你不会当了隔壁老王吧,把法国娘们上了。”
王铁脸色发青:“你别胡说八道。我们修行人不讲这个,那法国女人比传统的东方女性还要贤惠持家,我记得她的法国名字非常冷门。叫澳芒狄娜。”
话音刚落,他突然在原地发呆,眼睛怔怔瞅着发音盒,像是中邪了一般,既不说话也不动作。
“怎么了。王铁?”黎菲轻声问。
王铁看看我们,把发音盒亮起下面的底子给我们看。有人打着手电照在上面,我们清清楚楚看到,盒子底不起眼的角落,刻着一行字母。
“什么意思?”黎菲问。
王铁喉头动了动,咽了下口水说:“这是法国字母拼写,连在一起是个人名,读作‘澳芒狄娜’。”
众人面面相觑,我感觉匪夷所思,说道:“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手里拿着的这个发音盒,就是你在法国认识那女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