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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3节

  我心念一动,没有睁眼,而是驱动神识看去,进来的人竟然是黄腾。他和好几个北方修行者,走进深洞,惊疑地看着我们。
  黄腾走过来,看到我的情形竟然害怕起来:“齐震三?你怎么在这。其他人呢?洪西洪公子呢?”
  我回头看他,他被我吓得倒退一步。
  我看看合体的怪物和解铃的肉身,轻轻说了一声:“再见!”
  阴王指的神力猛地催动我的神识,神识潮起云涌,埋葬了大地。埋葬了文殊菩萨的分身,埋葬了一切。我坦然面对这一切,下一秒钟,我感觉自己爆了。
  整个人的意识里一片白色,如同宇宙中星球爆炸后湮灭的那一瞬间,冲击波从我的意识中冲出来,层层涟漪扩展出去。
  就在意识消失前的前一刻,我感慨大道荒妙,数日前李扬自爆,我就在现场。而此时此刻,我竟然走了他的老路,也选择了神识自爆。
  一瞬间过去之后,我没有了意识。整个人漂浮在深深的白色里,所思所见都是白色,一秒钟等于永恒。我似乎来到了时间的尽头。
  在这里完全没有时间概念,这就是死亡吗?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似乎有了几分感觉,缓缓睁开眼,这里是空荡荡的屋子。只有一张床。
  我躺在床上,周围是白色的房间,面积并不大,最怪异的是这里没有窗户。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回忆起以往发生的点点滴滴,我坐在床上,揉着脑袋,看着眼前的场景直发愣,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来到这里。
  这里究竟是现实,还是某种幻境。
  我看向自己的左手。并没有阴王指,再内视神识,里面空空荡荡,大片的神识之海已经没有了,神识之境空空荡荡。文殊菩萨也踪迹不见,只有零星的一丝神识尚存。
  我颤抖着手,就算活下来,以前的能力也荡然无存,我一点用都没有了。
  这时,外面大门响了,房门打开,有两个人说说笑笑走进来。
  一个是中年人,一个是上了岁数的老头,他们本来说笑着,突然看到屋里的我,全都惊讶的说不出话。
  老头看到我,嘴张得老大:“你,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那中年人反应很快,赶紧道:“老侯,这是我一个远房侄子到京城投奔我,农村孩子,没地方住,我让他在这里暂住几天。”
  那个叫老侯的老头皱眉:“明天人家新户主就要搬进来了,你还是赶紧给他找别的地方,今晚不能在这里过夜。”
  “知道知道,我安排。”中年人道。
  老侯摇摇头走了。中年人把门锁上,走过来坐在床边,上一眼下一眼打量我,试探问道:“齐震三?”
  “是我,你是?”我疑惑。
  中年人呵呵笑了两声,伸手在脸颊上搓了搓,轻轻撕扯,拿下来一张人的面皮,露出了一张布满皱纹沧桑至极的脸,这是个老头,眼睛浑浊,眼神炯炯,似深潭荡波。
  我看着他,心头一热,轻轻说:“不知五老先生?”
  不知五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齐震三,你居然还活着!你能不能认出来这里是什么地方。”
  “有些印象,很熟悉,记不得了。”我揉着脑袋说。
  “这里是娘子庙事件后,我救你回来为你养伤的地方。也是在这里,你我相别的。”不知五看着我:“现在我们再次相遇,竟然回到了原点。”


第五百九十八章 老爸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我迷迷糊糊地说。
  “齐震三,”不知五说:“你知不知道全天下的修行者都在找你,尤其是北方。不过还好,很多人都说你已经死了。”
  所有的记忆都在复苏,我抽了口冷气,感觉全身疼:“不知五老先生,现在是几号?”
  不知五道:“再有十天就过年了。”
  我眨眨眼看看他,像是重感冒一样呻吟:“两个月,居然两个月过去了……”
  “你是从灰界出来的吗?”不知五问我。
  我点点头,简单把我在灰界自爆。和灰界同归于尽的事说了一下,告诉不知五后来我就丧失了意识,恍惚两个月过去,不知怎么就出现在这个房间里。
  不知五也有点发懵,想了半天不知道所以然,他告诉我,他预测过我和他还会相见,但是没想到会是这样匪夷所思的情形。他对我说,幸亏你撞见的是我,如果落到其他北方修行者手里,恐怕会生不如死。
  “发生了什么?”我再一次追问。
  不知五道:“洪西洪老板死在灰界里,黄腾也下落不明。当时和黄腾一起进灰界的人全死了,只有一个幸存者,变成了……变成了怪物。”
  “什么怪物?”我惊异地问。
  不知五摇摇头:“我不是门派中人,能探听外围的消息已经不容易了,我只知道这个幸存者反复提及你的名字,说你害死了所有人。”
  “解铃呢?”我轻声问。
  “解铃……”不知五喃喃:“不知道。目前为止知道的灰界幸存者除了那个变成怪物的修行者外,还有两个人。”
  “谁?”我颤着声音问。
  “一个是于小强,曾经有人在银川见过他,现在也是下落不明。还有就是南派黎家的那个黎菲,她还继续当她的大小姐,据说谁怎么问她,关于灰界她是一个字都不说。其他人嘛,再没听说还有活着的了。”
  我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我挣扎着要下床,不知五赶紧搀扶我。我掀开被子,双脚一沾到地面,顿时惨叫,左脚脚踝部位钻心一样疼痛,差点摔跤,幸亏不知五扶住了我。
  不知五蹲在地上抬起我的左脚看,眉头紧锁:“怎么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