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辟邪的黑狗血要求的是纯种黑狗,这一点主要体现在毛色了。
对于狗来说血统纯不纯主要就看毛色和耳朵。
能辟邪的黑狗必须得通体不见一根杂毛才行。
就是说哪怕是鼻子尖尾巴尖有那么一丁点不是黑色的毛也不行!
反正我这么多年是从来没见过一根杂毛没有的黑狗。
我手里这瓶黑狗血就来自于这样一只没有一根杂毛的黑狗。
据冯甜说,这只黑狗的主人也是一个法师,把这只黑狗从小养到大,好吃好喝供着,每个月都会取一些血来卖,那位法师光是卖血就赚得盆满钵满。
当然,这些跟我没有关系,我需要在意的只是这瓶黑狗血在关键时刻能不能泼出去和泼出去是不是好使罢了。
对于我这两个问题,冯甜给出肯定的回答。
第一,肯定能泼出去,因为小瓶上施了法术,可以保持瓶中黑狗血长期新鲜不凝固。
第二,泼出支肯定有效果,但这个效果时限要视被泼的对象而定,普通的弱鬼泼上去就直接解决了,可要是碰上狠碴子的厉鬼,那就只能短暂阻挡其攻击,争取一点点时间。
鬼因着产生的原因和地点不同,也分档次强弱。最弱的就是普通鬼,因为种种缘由一缕念头不散栈留人间,对人的威胁最小,不能直接害人,充其量是阴气对人的健康有影响。除了普通鬼外,还有恶凶猛厉四种鬼,对人威胁最大的能够直接伤害人性命而且有害人性命想法的就是这四种鬼,一般来说恶鬼没有凶鬼的强,凶鬼的没猛鬼的强,但恶凶猛三个加起来也没有一个厉鬼强。
捏着黑狗血瓶的时候,我在心里暗暗祈祷上了贺学森身的那只鬼千万不是厉鬼。
郑英华推开门,便主动闪到一旁,给我让出空间。
门后是一间卧室,能看到床、桌和衣柜,平时什么样不知道,但现在却是一片狼藉,不仅衣服被褥都扯得粉碎扔得到处都是,地上墙上还有许多形态可疑的东西,一坨坨,一滩滩的,颜色乌黑,尤其是墙上还划满了同样颜色的道子,看起来仿佛许多怪异的长虫在上面爬来爬去。
没看到贺学森,我不禁有些疑惑,往前走了一步,希望可以扩大视野。
这一步迈出去,我就越过郑英华,走到了门口,半个身子已经进到门里。
郑英华急道:“小心!”
我心中便生警觉,立刻抽腿后退,恶臭的劲风自面前一掠划过,伴着一道诡异的身影。
啪嗒一声,那道身影轻轻巧巧地挂在了门框上方,身体倒悬,面朝室内,缓缓扭头,向我一咧嘴。
看清那人的样子,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来人正是贺学森,只是下午看他的时候虽然神智不太清楚,但形象还过得去,白白嫩嫩,一看就是养尊处优蜜罐里泡大的那种纨绔子弟。
可现在,现在我面前的贺学森只不过一下午的工夫,脸就已经瘦得凹了下去,眼睛里只有白眼仁没有黑眼珠,口鼻不停地往外淌着墨绿的粘液,舌头从嘴里伸出老长,却不是红色的,而是同样墨绿的颜色。
他四肢以正常人根本无法做的诡异角度反转着挂在门框上,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把脸朝向我,我甚至都听到了转动时颈骨的脆响。
尼玛,脖子都转成这样了,就算能把他身上的邪孽驱走,这人也没救了吧,反正我是没见过活人能把脖子扭成这样的。
也不知是不是猜到我心里在想什么,贺学森冲我一呲牙,居然继续转动,转了三百六十度后再转一百八十度,把个脖子楞转成了麻花,依旧把脸朝向我,然后一张嘴,哇地吐出一大股恶臭的粘液,跟喷泉似的,向我喷过来。
幸好我早有防备,立刻往旁边一闪。
不过那股秽物却没有喷出来,仿佛撞到了一道无形的墙壁,直接反弹回去,溅了贺学森自己一头一脸。
贺学森很不满意,出渗人的凄厉嚎叫,嗖地跳到了门对面的墙上,好像个大蜘蛛一样反转着四肢,贴着墙面嗖嗖地乱爬。
“刚刚晦清禅师在房间设了道法阵,将学森封禁在房内,我们能进去,他出不来。他现在非常暴躁,不管是谁进入房间都会攻击。有两位医生被他咬伤,现在已经陷入昏迷状态,正在抢救。”郑英华低声介绍道,“学森在德胜楼被施法救治之后,神智虽然清醒,但身体非常虚弱,回家里躺了半天,突然开始呕吐而且大小便失禁,隔了一个小时之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说话的时候,郑英华一直满怀期待地看着我。
我神色淡定地微微点头,然后掏出手机对准房间。
旁边便有一个穿西装的家伙上前拦住我,“对不起,不能拍照,这里的情况不准有任何影像留存。”
我解释说:“我要给我师姐看一下,听听她的意见,只做视频通讯,不拍也不摄。”
穿西装的家伙却丝毫不退。
我只好看着郑英华说:“郑厅长,如果你这样的话,那我就没办法了。”
郑英华沉默片刻,对那个家伙说:“让开,老贺那边我会去说。”
原来这穿西装的家伙不是郑项华的人,而是贺学森老爹明城市长贺泽平的人。
说来也是,贺学森都这副样子了,贺泽平这个当爹的居然一直没有露面,不知是出于什么想法。
不过郑英华说话还是有效,那家伙立刻退到一旁不吭声了。
我开了视频通讯,给冯甜播过去,先简单把郑英华刚才说的情况介绍了一下,便举着手机把房间内的情况拍下来给她看。
冯甜看完之后说:“你采集一些他的呕吐物,放进三号瓶验一下是什么颜色。”
挎包里的小瓶都是编了号码的,足有十几个,至于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东西,能派什么用场,冯甜却没告诉我,她打我的原话是,“太复杂了,现在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懂。”那语气那优越感,简直就好像酸秀才对着文盲一样。
门口就有贺学森刚刚吐出来的东西,旁边的医生帮忙用吸管吸了一些,滴进我拿出的三号瓶。
三号瓶同样只有拇指大小,里面装了少半下液体,呈黄褐色,看起来颇像尿液。
呕吐物一滴进去,液体立刻变成了混浊起来,我按着冯甜的吩咐轻轻振荡摇晃小瓶,并仔细观察,突然间有种化身为实验室研究员的高大上感觉。
这跟我平时看到的那些关于法师的故事不大一样啊,当法师难道还要搞化验吗?这也太科学了,跟法师这种封建迷信代言人的身份简直毫不搭边啊。
小瓶里的液体最终变成了鲜红的颜色,仿佛血一般。
我把结果告诉给冯甜后,冯甜便说:“刑杀恶鬼附身,而且成鬼之后受过长期镇压,怨气已经强到再差一步就可以进阶到凶鬼!但关键问题不在这个恶鬼身上,还记得我刚才在外面说的吗?整个别墅被阴气笼罩,而且形成通天之势,现在看来那通天的阴气柱实际上就是这恶鬼的力量源头,恶鬼通过阴气柱获得来根源之地的支持,如果不解决这个通道,就算再驱杀它一百次,它还会再在目标身上复现。还是那句话,问题不在附体的恶鬼本身,而在于德胜楼那里,想要救他,必须得回德胜楼寻找根源!”
我把冯甜的判断转达给郑英华,当然为了让她对我多点信心,我没说这全是冯甜的意见,而说这是我们两个综合意见的结果,反正最后这些话我是戴着蓝牙耳机听冯甜说的,郑英华也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