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听雨解释说:“李师叔不幸被长白派所害,所以今晚决斗我没有排他们的人参与,而是集中在山门为李师叔守灵,又派人看了他们,省得他们冒冒失失去找长白派闹事,不过他们的情绪都非常激动,我怕关不住他们太长时间。”
“这么安排你师傅知道吗?”我又问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叶听雨这手够狠,借着李宗则挂掉的由头,把所有唯识论宗弟子都集中起来,动手的时候正好一锅烩。只是这么大动静,不可能不惊动叶听雨的师傅,也就是横剑派掌门,如果不事先安排好,万一他师傅念了同门之情再横加阻拦,难道我们还能当场把他给杀了?杀自家师叔是一回事儿,杀自家师傅那可是另一回事儿,欺事灭祖这档子事儿不管什么理由都洗不清,哪怕是假我这个外人动手也不成。
叶听雨不动声色地说:“我师傅是评委之一,一直到比斗结束都不会离开。”
“高,实在是高!”我忍不住冲她一翘大拇指,“你们师傅当评委,我想不赢都难啊!”
叶听雨却说:“还有两位阴阳道的前辈也是评委。”
我不由一怔,“阴阳道也来人了?”
叶听雨看了一眼安安静静旁听的冯甜,“你们自己要求写阴阳道弟子名头的,阴阳道怎么可能装聋作哑不派人过来?那两人在正式开始之前应该会过来看看你们,做好迎接准备吧。”
交待完,叶听雨走了。
我转头看着冯甜,“阴阳道的长辈,我们需要准备什么吗?一会儿要不要直接都干掉?”为了强调态度,我还用手在胸前狠狠一劈。
“那都是师门长辈,你在这里把他们干掉,怎么对外人说啊?”冯甜白了我一眼,“再说了,我们还不知道跟师门倒底是怎么回事儿呢,再怎么说我们也是阴阳道弟子,没弄清楚情况之前,哪能乱动手呢!而且就算再有什么问题,他们也不会在决斗会现场动手,名门大派最重要的就是脸面,真要在这里动手,整个阴阳派的脸面可就都丢光了。唯一能促使他们动手的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我们是冒牌的阴阳道弟子!”
我一想也是,虽然拜了冯远帆为师,但到现在我还没接触过阴阳道其他门人呢,关于冯远帆与阴阳道的关系也全都是靠猜的,万一情况没有那么差就动手杀人那不是蠢到家了吗?
接下来果然像叶听雨说的那样,那两个阴阳道的门人很快就找上来了。
来的时候倒是很有礼貌,先在帐篷外打了招呼,得到了许可之后,这才进入帐篷。
两个穿着道袍的道士,跟冯甜给我做的那个一样,胸前有阴阳鱼背后阴阳字,只不过人家穿的可不是紧身短款,而是常规的宽大道袍,只是道袍下露出来的西裤和皮鞋着实有些不协调,想这二位的道袍应该也是临时换上顶场的。
这两个道士都是四十多岁的样子,长得端正,却也没什么特别,属于扔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种,往那城一站,也没什么高手的渊停岳峙气度,看上去倒像街边摆摊混饭吃的神棍,属于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那种平庸类型。
进入帐篷,两人先是客气地向着我和冯甜施礼,然后自我介绍,一个叫金乐南,一人叫皮乐斯,自称是什么阴阳道多少多少代弟子,做完自我介绍这才很谨慎地问我们师从何人,有没有回去拜过山门,为什么在山门弟子名册中看不到我们的名字。
冯甜直接把冯楚帆的道牌亮给他们看。
各家门派的道牌都有独特的处理手法,而且道牌上的名字都施过法,以保证信息录入山门弟子名册中,这个东西绝对做不了假。
金乐南和皮乐斯接过道牌反复看了几遍,神情都是颇为疑惑,又问冯楚帆拜在哪位长老门下,结果这事儿冯甜居然也说不清楚,那两个道士就说这个名牌自然是假不的,只是他们在山门弟子名册中也没见过冯楚帆的名字!
这让我和冯甜都大感意外。
不在山门弟子名册中,那就意味着没有在山门正式注册过,没有收徒传业的资格,也没有门派的正式身份,只能属于临时工性质。
我和冯甜没有注册名字那很正常,我们谁也没有去过阴阳道的山门,没机会注册。可是冯楚帆居然没有资格那可就见鬼了,难道冯楚帆其实也只是外门弟子或者说是临时工?可是一个外门弟子又怎么可能拿到得阴阳道的全部法术典籍?
帐篷里的四个人都很迷惑,金乐南和皮乐斯也说,了名牌自然就会记录在册,有名牌没有名册这事儿他们也是头一次见过,而且更重要的是,虽然在山门中已经很多年了,但他们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冯楚帆这个名字。
看两人态度真诚,而且对我们也没什么敌意,我心里就有点犯嘀咕,看起来冯楚帆和阴阳道的关系比我想像的要复杂得多啊。
虽然一时证实不了我们的身份,但金乐南和皮乐斯却也没有立时作认定我们是招摇撞骗的冒牌货,只是把冯林帆的道牌用手机照下来,说会传回山门进一步核实,反而安慰我们不要太有压力,专心准备比斗就是了。
两人交待完就走了,我回头看着冯甜,却见冯甜脸色有些阴沉,就问:“怎么了?”
冯甜说:“我爸肯定是阴阳道弟子,而且在道中地位应该还不低,却没人知道他的存在,名册上也没有他的名字,那其实就只有一个可能,那两个应该也猜到了,只是没做最终证实不敢随便说,而且这种事情也不是他们两个有资格能力来处理的!”
我就问:“什么可能,难道阴阳道还会派专人来处理我们这事儿?”
“有牌无册,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被清除了道籍!”冯甜脸色阴沉不定,“我爸是阴阳道弃徒!”
第687章 北朝
我对法师门派的规矩不懂,不过依据从武侠里得来的知识,似乎弃徒就能自称是原来门派的弟子,弃徒收的徒弟自然也同样不能这么自称了。
不过,这里面却有个问题。
我提出质疑,“就算是弃徒,也在门派里呆过,而且照你说的,你们冯家是阴阳道的派生子,这两人能在外面独挡一面,也不可能是新加入的弟子,怎么听都没听过师傅的名字?”
冯甜苦恼地挠了挠头,“我怎么知道!他之前总说我还小,什么都肯告诉我,一直说什么等我再长大点一定全都告诉我。现在倒好,他人死了,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连跟阴阳道的关系怎么处都不知道!甚至连阴阳道的山门在哪里也不知道!”
我就问:“你的本事不都是师傅灌给你的吗?难道这里面就没有关于阴阳道的东西?”
“他传的只是法术和经验,尤其是经验全是一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别的记忆一点都没给我,施法之前肯定筛选过了。”冯甜对自家老爹的怨念颇大,“原先看他整天东躲西藏,从来不与阴阳道的同门打交道,还以为他跟门派有过节,没想到居然是个弃徒,怪不得虽然在我面前总说什么阴阳道弟子,可在外人面前从来是提也不提,这下可让他给害死了!”
我颇为赞同,“是啊,我们这要是跟阴阳道没有关系,用他们的名头一战成名,那不是白给他们刷声望了吗?”
“这个不重要啊!重要的是,这事儿要是宣扬出去,丢脸的是我们啊!”冯甜显得万分苦恼,“我原来让你顶着阴阳道的名号亮相,是准备给阴阳道难堪,再震慑他们不要轻举妄动,现在这计划全都泡汤了。”
我一听,原来她还有这个打算,虽然不知道我顶阴阳道的名头亮相会怎么给阴阳道难堪,但问题在于,她倒底还有多少别的计划是我不知道的啊!
我在冯甜面前藏不住心事,心里一犯嘀咕,脸上就显出来了,冯甜那眼睛毒着呢,一眼就看出来了,就推了我一把,“挺大个男子汉,别在那里犯小心眼啊,我要做什么事情肯定会告诉你的,有些不告诉你,一来是现在跟你没关系,告诉你了怕你分心,二来是现在还没有把握,你也帮不上忙。放心吧,难道我还会害你吗?”
“这倒不能!”我点了点头,还是觉得有点心结一时放不开,“不过,以后你再有什么计划能不能提前告诉我,让我有个准备,比如横剑派这事儿,太突然了,一点风声都没透出来,弄得我一直都挺紧张的。”
“告诉你的话,你不紧张不就会被有心人看出问题来了吗?”冯甜解释说,“这事儿实际上只有我和叶听雨知道,连岑思源也只是听叶听雨的安排,直到踩点前才知道内情,那还是不得不告诉他了。不过岑思源有点人来疯,虽然已经说了是假打,你也得小心些,别让他伤到。”
我就有些疑惑,“师姐,你和叶听雨是什么关系?真的只是一起炒股的网友?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你炒股?”
“我自己的股票经济,只要在大方向上拿个总,细节自然有人帮我办了,难道我还能像那些股民一样整天盯着大盘看吗?也用不着啊!”冯甜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这才继续说,“不过我和叶听雨的关系不止于此。我们都属于一个通过网络起的松散组织,名叫北朝联盟!”
“北朝联盟?”我下意识念了一遍,觉得这个名字既不高大上也不伟光正,反倒透着股子土气,“这是什么东西?”
冯甜说:“最早是一群脾气相投的年轻法师因为受不了开放性法师论坛里面混乱保守的气氛,而自动起的在网上聚会闲扯的众筹性论坛,比较小众,每个会员注册前都需要进行真实身份审核,现在也不过只有注册会员五百余名。不过从三年前开始,这个组织从网上走到网下,并且以北朝为名成立了一个运营公司,每个加入者都可以获得一份原始股,可以享受公司运营的分红,但同时也必须为公司尽义务!”
“一个论坛搞出个公司来,那靠什么挣钱?拉风投吗?”我也是上网多年,自然也晓得现在大多数的网络公司都是靠风投维持,实际上本身都是亏得一塌糊涂,可是这样一个只搞一个论坛的公司能拉来风投吗?不会以为风投都是傻多的白痴吧,人风投的钱也不真是大风刮过来的啊。
“运作经营项目,组织新型法术研究,对可能的项目进行深度开……”冯甜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听起来就很大气的名头,最后才总结说,“不过公司进行工商注册的时候就是论坛运营,维持下来靠的是会员们每年按原始股定缴的会员费,到现在为止也只运行了几个较小的项目,比如进行金融投机,就是叶听雨所说的炒股那档子事儿,真正的实业项目只有一个正准备启动,术法武器项目!”
我不由心里一动,猜测道:“师姐,这个论坛不是你牵头搞出来的吧。”
冯甜肯定了我的猜测,“没错,线下公司我也是起人,而且是最大的股东,占了百分之五十的原始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