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一起去!”冯甜说,“我有些问题想问他们,也想去阴阳道山门看一看。”
阴阳道山门那可是那东西的污染前哨区,师姐大人去了万一受到影响怎么办?
我不放心,就劝她别去,等我胜利归来的好消息就可以了,但冯甜却态度坚决,一定要去,我只好直说,担心她受到影响不好收拾,结果她却说:“你不是天下无敌了吗?还保护不了我不受影响?就算我受到影响,你也应该能救我不是?退一万步讲,你要是没信心,救不了我的话,就杀了我吧,一劳永逸,不用再为我的事情烦恼了。但不管怎么说,我一定要去阴阳道山门。我想知道那里生了什么事情,想亲眼看一看那个地方。这事儿我已经想了很久了。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又不是多隐秘的地方,我不信打听不到。”
这态度也太坚决了,不过我家师姐大人决定了的事情,我也拦不住,更不可能一天二四十小时地看着她不是?与其她自己偷偷跑去,还不如跟我一起去呢。
我只好同意,搂着她的腰正准备投射,俞悦不干了,急忙问:“那我怎么办?我干什么?”
“你爱干什么干什么,以前没我管不也一样该干啥干啥了?”我想了想,又说,“我回来之前别睡觉就行,剩下随意,对了镜面空间那边召唤过来的巴伐洛克猎手,整训适应好了,就赶紧派出去,人手你分派就行。”
吩咐完俞悦,把照镜往兜里一揣,又叮嘱棉花老实儿在家里呆着不准乱跑,然后搂着冯甜投射到清源宫奉道人的房间。
一落地,就看到奉道人坐在床上打坐呢,还没等出声打招呼,他就一下子睁开眼睛,看了看我,说了一个“你”字,就哇哇往外吐血。
我说:“哎,怎么又吐血,要不要每次见到我都这么激动?”
冯甜担心地说:“什么激动的,你看他二气紊乱,眼神散乱,分明是走火入魔了,你过来之前应该提前打个招呼,这是吓着他了。”说着走过去,伸巴掌往奉道人脑门上一拍,喝道:“今请八方显圣定形稳魄,吁,魂兮归来!”
奉道人正一口一口吐血呢,连躲都没机会躲,就被冯甜拍了个正着,这一拍,登时浑身一震,仰头就摔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了。
我吓了一跳,还指望他给带路呢,可别死了,赶紧凑过去,想检查什么情况,看还能不能抢救一下,哪知道奉道人扑楞一下又坐起来。
这一惊一炸的,跟炸尸似的,就算咱横推天下无敌手,也吓得一跳一跳的。
坐起来的奉道人不吐血了,脸色蜡蜡黄的,眼神直勾勾,看着冯甜,凝声道:“冯甜!”
冯甜点了点头,“是我!我见过你!”
我大感意外,“你们见过,啥时候的事儿,我咋不知道呢?”
冯甜淡淡地道:“那时候你还不认识我呢。我和我爸到明城之后,曾有阴阳门下弟子找过来。这来的人之一,就是他,奉道人,号称阴阳门下三百年里领悟本道先天法诀第一人。他当时看我那咱戒惧厌恶的眼神儿,一辈子我都忘不掉。”
“哎,老奉,这就是你不对了,我师姐长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脸蛋漂亮身材好,你凭什么看不上我师姐?”我就不爽了,“还有啊,上回来的时候,这么重要的事儿,你怎么也没跟我说?这藏着掖着的,还能不能好好交流了?”
奉道人苦着脸看着我说:“你怎么又来了?”
我说:“别转移话题,先回答问题,你之前去找我师傅想干啥?”
冯甜说:“他想要回阴阳铜鉴,我爸不愿意,他就说可以用我爸未来的命数来换,说我爸大劫将至,如果我爸肯交换,可以指点我爸避过这一劫。我爸不肯换,他就走了。我爸自己测了一卦,算出死中有生方向,这才逃出明城,然后才遇上的你。奉道人,对同门师兄见死不救,你难道就不于心有愧吗?”
奉道人正色道:“自打冯楚帆叛出师门,他就已经不是我师兄了,要不是为了阴阳铜鉴,我永远也不会再去找他!”
我看冯甜气有些大,想着奉道人之前说的话,就说:“不对吧,你这明显是忽悠我师傅呢,你不是说过命轨即定就不能改变吗?还什么指点避过这一劫,那不等于是改变命轨?这根本就不通不是?”
奉道人叹气道:“你说得不错,我虽然能预测命轨,但却无力改变,我确实是在骗冯楚帆,只是怕他死掉之后,这阴阳铜鉴就没了下落。我总不能找这个妖,咳,找你师姐去要吧。”
第1855章 旧时光
冯甜沉声道:“我爸拒绝了你,所以你就坐视他走上死路!阴阳门下三百年里领悟本道先天法诀第一人,我原本以为只是吹牛,直到刚刚才意识到,原来你真的已经到了识命纳轨的境界!你和我爸师兄弟一场,这么做,难道就不觉得心里有愧?”
奉道人大笑,鲜血顺着嘴角往外淌,让我很担心他会笑死当场,就劝他:“别笑了,我进来的时候施了手段,你就算在这里笑破喉咙,外面守着的那个道士也不可能听到。”
“我问心无愧!”奉道人收了笑声,毫不示弱地看着两眼喷火的冯甜,神情郑重而严肃,“从当年冯楚帆为了救你母亲和你而坐视整个阴阳道覆灭起,我阴阳道幸存弟子,人人都恨不得生噬他的血肉!我没有直接出手取他性命,已经是念在当年的旧情份上,想给他最后一个机会,可是他却冥顽不灵,丝毫悔改之意都没有。是他自寻死路,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我爸不是那样的人!”冯甜怒道,“当年是你们阴阳道想要杀我母亲和我,我爸不迫不及待带着我逃出山门,你不要在这里颠倒黑白了。”
唔,看起来我那便宜师傅没有告诉过冯甜当年事情的真相啊。
我赶紧拉住怒气冲冲的冯甜,劝道:“师姐,这些过去的事儿先别追究了,大家立场不同,他说他有理,你说你有理,谁都说服不了谁,不如省点工夫做正事儿就是了。至于师傅他是不是阴阳道叛徒这事儿,也用不着在这里跟他辩。我说我师傅不是叛徒,那就不是叛徒,谁要有意见,可以跟我当面谈。我这人最讲道理了,从来都是以理服人的,你说是不是啊,奉道人?”
奉道人脸色就是一黑,“你怎么又过来了?就算你有能力打破命轨束缚,也用不着这样随随便便就随便打破吧。打破命轨必然会受到命轨力量的反噬,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值得吗?”
“什么值不值的,我没反噬,好着呢。”我一摆手说,“哎,你啊就别套我的命轨了,想知道我来不来,提前给我打个电话问一声不就得了,赶紧从那命轨里出来,要不然你说我多来几次,再把你给撞死了,你这死得多不值?”
奉道人道:“我已经出来了。刚才你师姐那一招法门,硬把我从你的命轨中拖了出来。看起来,你是得到了你父亲的真传了。当年整个阴阳道修行这命轨法门有三百弟子,但最终真正能有所成的,只有我们两个,如今可以加上你了。”
我不由吃了一惊,下意识看了冯甜一眼,“师姐,你也能套命轨?”
“我不能。”冯甜看着奉道人说,“我爸当年就没有学会这招,只学了脱轨而出的法门。整个阴阳道从建派起到现在,除了当年的建派祖师,就只有奉道人一个能够纳命入轨一窥天机。”
我歪头看了看奉道人,真心看不出他居然这么牛逼,想起之前未来说的那些话,就问:“你这招套命轨是阴阳道祖传的法门吗?谁传下来的?你们创派祖师自己明的,还是跟人学的?”
“是我们祖师!”奉道人强调道,“你也是阴阳门下弟子。我派祖师天纵之才,阴阳道法门大多创自他手,不过这命轨的法门,却是梦中神授!”
“梦中神授?”我下意识看了冯甜一眼,冯甜显然也想到了我想到的问题,摇头说,“这事儿我不清楚,未见所记录典籍。”
奉道人冷笑道:“这是祖师行述上记载的,不涉及任何修行法门,只是祖师当年一些言行的记录。你父亲当年叛出师门的时候,典籍也只捡着有强大法门的拿,自是不会拿这种无用的闲书。”
我摆手说:“就是说这个法门是他做梦的时候学会的了?那没说是哪个神那么有想法,非要在做梦的时候教他?”
“这命轨窥测之法是天机之法,本不应出现在人间,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只有在梦中传授,才能不会被窥见。”奉道人道,“祖师当年曾说过,此神为神上神,掌天机命轨,神通无边,他得到这法门实在是天大的机缘。只是天机不轻传,他今日得到这法门,日后整个阴阳道必然会为此付出代价。不想祖师这一言,却在千载之后应验了。”
“没准儿是蒙的呢,还预测千年之后呢,你连我这隔天行踪都预测不准,也不用太相信这么个莫名其妙的法门。”
听到梦中神授,我心里就有些犯嘀咕。
阴阳道的祖师爷显然跟那个东西有过交集,不然的不可能拿到阴阳铜鉴,现在看来这交集怕是比我想像的还要复杂深入,也不知道阴阳道在那个东西入侵维网这件事情上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
“你不一样,你不一样。”奉道人连连摇头,“我自打修成此法,预测千事无一不中,只有你这么一个例外,不能用你的特例来否认整体效果。”
这货拎得倒还清楚。
我就又问:“既然这个法门是神授的,那阴阳铜鉴是哪来的?别再跟我说是神授了啊,除非那神跟你祖师爷是实在亲戚,不然的话没道理有好事儿都往你们身上扔。”
“铜鉴也是神授,但却不是梦中所得了。”奉道人坦然道,“而是祖师爷在梦中得了神祇指点,泛舟出海,在大洋深处找到了神祇降临的遗迹,并从携回来这面阴阳铜鉴。据说这铜鉴与那神祇真身相联,得铜鉴便可得那神祇的指点,别说修成正果,就算是全派都升维当神仙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