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老继若有所思，他比老刘清醒，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应该是盗墓的古物。我们今天凌晨发现了两具古怪的尸体，后来查明他们是盗墓贼。胖子一向有手长的习惯，估计是趁人不注意，偷偷摸摸地摸了一手。”
我的脑子里迅速生成了一种直觉。“你们找我就是因为那两个盗墓贼？”
“嗯。我们循着他们的踪迹找到一片林子，在那里发现掉落的一些碎物和湿土上留下的鞋印。乡下穿皮鞋的人不多，我们打听后知道了你。加上你有底子，所以就过来找你回去做笔录。”此时老继对我完全没了戒心，居然得这么详细。
我又看了看古铜币，联想起胖子的死，以及刚才那乌鸦风暴也是发自坟山，莫非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老继，你们去过他们盗的墓没有？”我很担心乌鸦飞出之地，就是他们的盗墓之所。如果是这样，很可能就是因为他们盗出了不祥之物，而胖子又恰巧接触了这些东西，才引发了事故。可恶的是，如果真是这样，我昨晚也看过那些东西，想来就有些后怕。
“去过。也在对面那座坟山上，不过是在山脚，离乌鸦飞起的地方应该有一里路了。”老继目测道。
我松了口气，最好不要有什么关联。
想起昨晚从麻袋里掉出来的那个铜像，我就不寒而栗。只是看了一眼，就会头昏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加上刚才的事情，我到现在还惴惴不安。一有点风吹草动就立即神经绷紧。
我开着又脏又破的警车送他们回了警局。还没下车，便听到一阵喧哗之声。
拐进大门，我勒个去，只见整个警察局院子正在一场白热化的人鸟大战。靠，又是数不清的乌鸦搞袭击。
我现在一看到乌鸦就渗得慌，不过这里的警察可不好惹，拉开一张巨大的钢丝网将乌鸦围住，又是喷火枪，又是高压水枪，乌鸦要么被水枪巨力冲击在钢丝上割断脖子、翅膀，要么就被长长的火焰烧成烤鸡。整个院子散发出浓浓烧焦的恶臭味。
“烧得好，烧得好啊！”老刘咬牙切齿、义愤填膺地叫着，恨不得丢一枚原子弹把这些臭鸟全炸死。
老继脸上也明显露出报仇的快感。
我看着那群无所畏惧的敢死鸟，若有所思。继而问道：“老继，盗墓贼的尸体和赃物是不是在警察局？”
老继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停尸房在后面，从南北大道开过去。”
我踩了一脚油门，绕开院子里的乌鸦，向后面急速漂移出去。
“蛮，车艺不错啊。”
老继已经从恐惧的阴影里挣脱出来，竟然开始聊起闲话来了。
只不过他那一张乌鸦嘴，刚完，我就猛地踩了一脚刹车，差点从破碎的挡风玻璃摔出去。
“怎么了？”后面的两个惊弓之鸟立即不安起来。
“坐稳！”我立即倒车，火速从台阶上飞出去。后视镜里浩浩荡荡的老鼠队伍看得我想吐。那一地贼头贼脑的老鼠铺地，数目绝不下于之前的乌鸦。我刚才要是一不心冲进去，只怕我们三连骨头都被啃掉了。
“蛮，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捡回宝了！”我讽刺道。真想干死他们，要不是他们把我拉上车，我现在正在孝子村数着钞票呢，哪能碰上这种见鬼的邪门事。
现在我坚强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创伤。等我回去，一定立即起诉，把他们告上法庭，不赔个几十万精神损失费，绝不罢休。
我把车停在亭子前，这里地势高，可以看到停尸房的情况。
两人下车，遥遥望去，一个个下巴都要掉了。“真他妈见鬼！”
我现在基本已经可以肯定，乌鸦和老鼠绝对与那两个盗贼盗出来的东西有关。只不过老继被盗的墓穴与乌鸦风暴中心相去甚远，这又实在难以解释。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赃物找出来，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惹的祸。
“砰！”停尸房的铁门倒塌，两具尸体像是野兽一样四足着地狂奔出来，它们圆睁的眼睛闪着绿光，身上爬满了老鼠，向着东南方向奔去。
尽管它们脸部已经腐烂，身上的肌肤更是割满鳞次栉比的刀口，像是无数的鱼鳃。但根据他们的身材和衣着，我认出他们就是昨晚我见到的盗墓贼。
人死不到一天就发生了尸变，而且现在正是烈日当空、阳气浓郁的正午，足以见得这两具尸体被灌入了怎样不可思议的亡灵力量。
我感觉这事情变复杂了，如果只是一群疯了的乌鸦，收拾起来也并不困难。可现在，不仅有乌鸦，还有老鼠、丧尸，而且直觉告诉我，这很可能还只是个开始。
“快上车！”我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老继老刘很利索地钻入车中。
“赃物在哪？”
“在刑警大楼。”
“怎么走啊，笨蛋！”我管它什么楼，我现在必须立即、马上、十万火急地赶过去。
“哦，那边。”
尸体跑得很快，好在我开车绝对一流，狂飙至刑警大楼，抢先进了楼房。
这回不用我再话了，老继立即在前面带路，我们三人疯狂地跑向了储物室。
“密码，密码是什么来着？”老继大脑明显短路了。我砸了防火窗，取出大斧，一斧头劈开了柜子。房间里顿时响起“呜呜”刺耳的警报声。
警察们震鄂地看着我，而我则在努力地搜寻着柜子里的物品。
破花瓶，破罐子，夜壶……都不是。突然我的眼睛死死地被放在最里面，黝黑古怪的铜像抓住。我一下子醒悟过来，我道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铜像是什么东西，原来正是刚才那两具尸体做野兽狂奔的模样啊！
盗墓贼因为碰了它死了，胖子很有可能也接触了这个东西。
我连忙从柜台上扯下了一块黄布，很同情地看了老刘一眼。
“干什么？”老刘感觉到情况不妙。不过我已经不由分地把他的手抓了过来，狠狠咬破了他的手指。
“哎哟，你搞什么？”
“借点血画符。”我可没电影里那些道士那么英勇，流血的事情还是找个替死鬼比较好。
这种情况下，一旁的老继居然忍不住笑了出来。我真是服了他了。这世上真有不怕死的人啊。
我抓起老刘咬破的手指在黄布上龙飞凤舞起来，老刘不住地喊，“轻点，轻点。”
“轻点个屁，血都流不出来！”我狠狠地挤压着他的手指，疼得老刘哭爹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