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命往前跑,一个人手里端着冒气的方便面盒从里面出来,我一闪身从他的身边蹭了过去,当时的动作特别的潇洒,等我到了那个人刚才站的位置推开门往里看。
人不见了。
我直接跑进前面的车厢,中间的过道是空的,没有人,我很确定,在我从座位跑到这里这段时间,那个人根本不能穿过这节车厢。
唯一的可能,那个人藏在这节车厢的某个地方,我顺着中间的通道往里看,离门最近的几个座位都是空的,第一排没有人。
我缓缓往前走,终于看到人的脑袋,整个人斜靠在窗户上,不是那个人,我认得那个人的衣服,而且年纪也不符合。
我索性放慢速度,一个位置接着一个位置的往前找,等我走到中间位置的时候停了下来,前面的位置都是空的。
“刚才有人从这里跑过去?那个人是小偷。”我故意这么说,就是担心有人说谎,人就是如此,一旦涉及到自身的利益,一定会说真话。
一听说有小偷,刚才还昏昏欲睡的那些人一下子都醒了,不停翻着东西,这是一种很愚蠢的行为,如果我是小偷,刚才的举动等于告诉我,身上值钱的东西在什么地方。
“没人过去,我一直在这坐着,如果有人过去肯定能看到。”
“警察同志,小偷太可恨,一定要抓到才行。”
“放心吧,火车上有我们的便衣,小偷跑不了。”
后面的三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我往前看,真的没有人,而且这些人也没有理由说谎骗我。
我快速转身朝着来的方向回去,就在我退回到中间区域的时候,厕所里传出声音,是水流下去发出的声音,这是唯一的解释,我走过去用力在上面拍了几下。
“出来,出来。”
我当时有点抓狂,所以嗓门很大,车厢里扭头看着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一定要找到那个人,问清楚,为什么一直跟着我,还有弄清楚这个人和沐若华父亲的关系。
嘎吱,门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的女的,三十多岁,画着那种很浓的妆,有点刺鼻的那种,脸上涂着那种厚厚的粉,就好像在脸上挂了另外一张脸一样。
“急着投胎啊,叫,叫。”从里面出来的女人瞪了我一眼然后往车厢里面走。
我推门进去,里面空间很小,只能容纳一个人,我转身回去,然后再推门进去,里面是空的,没有人,刚才的声音是那个女人发出的,那个人到底去了哪?
“出来!”
我一拳砸在门上,应该是因为我的怪异举动引起列车员的注意,从后面走过来两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
“同志,需要帮助?”
我回头,看到后面站着两个人,“没事,有点闹心事,发泄一下就没事了。”
我勉强笑了一下,那个年纪大一点的人看了我一眼,“年轻人,心要放开,遇到事多想想自己的父母,亲人。”
我没说话,这个时候才发觉手上隐隐的疼,那一下打在上面,手上打出几个口子,我跟着那两个人去了列车长办公室。
列车长挺客气,让人给我拿了一瓶水,当时还真有点渴了,我也没客气,拧开盖子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
我说话的时候还带着点酒气,列车长和我说了半天乘客须知,说简单点就是告诉我最好能老实点,如果再大喊大叫就可以把我送进派出所。
“我可以走了?”
“回去吧。”
那两个带着我来的人跟着我一起过去,从那边回来要经过两个车厢,几乎每一个座位都认真看过,没有那个男人。
一路上,这件事一直困扰着我,在快速向前奔驰的火车上,一个人是如何做到在我眼前消失。
我回到座位,旁边那些人看我的表情都有点怪,尤其是那个抱孩子的,用手挡住那个孩子的眼睛,有可能真的把我当成了精神病。
就算是,老子也是有素质的精神病。
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那个人就会莫名的急躁,虽然我不是那种遇到事特别冷静的人,也不是那种点火就着的急脾气。
我看着窗外不停向后远离的农田,一片片的绿,两旁都是成片的玉米田,我小时候,镇子里的人还会种上一些黄豆、豌豆、红薯,后来为了方便都改成玉米,听人说,国家对玉米的收购价格一直不低,所以最终计算下来,种玉米最划算,而且也最方便。
这种坐在火车上无所事事的日子很无聊,周围的那些人开始找各种方式去打发时间,聊天,打扑克,玩手机,看电影,我靠在那睡觉,其实是在偷偷观察车厢里的动静,尤其是那个奇怪的男人。
那个男人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在火车上,绝对不是巧合那么简单,我很确定,我看到他站在中间的位置一直在看着我。
两天的时间就这样在浑浑噩噩中过去,我下火车的时候不停的往后看,自从那一天之后,那个男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从火车站出来要坐外面的蹦蹦车,就是那种小型的运营车,遇到路况不好就会蹦一下,所以才会有了这样的名字。
“小伙子去哪?”
我过去的时候,立刻有人开着蹦蹦车过来,是红色的那种,我站在那,远处还有一辆,我不太喜欢这种颜色,总是让我想到一些血腥的场面。
“天桥镇。”
“不去。”
从里面探出的脑袋一下子缩回去,车门随之重重关上。
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会对天桥镇有那样的偏见,这种偏见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深有体会,甚至很多人不愿意和别人提起天桥镇这个地方。
没有办法我只能接着往前走,这里是县城,距离天桥镇还有几十里的路,平时有一辆小巴士,我当初在县城上高中的时候是住校,每次放假就会坐着巴士回去,很多时候车上只有几个人,后来巴士也取消了,没有办法,只能坐这种私人运营的小车。
这种地方的落后程度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不仅路况不好,私家车和出租车更是少的可怜。
“李威。”
突然听到有人喊我,当时我正背着包往前走,我转过身,后面过来一个男的,和我年纪差不多,而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没想到这的是你!”那个人快步走过来,一脸的兴奋。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