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你怎么了?”
“没事。”
唐豆豆看我脸色不好走过来,洛衫回头看了我一眼,“你要不要过去,不想帮忙就算了。”
“我去。”我从地上拿起包背在身上,不管那里发生过什么,我都不能逃避。
有人从院子里找到一只水桶,算是干净的那种,前面有人带路,就这样,我们走出镇子一直向东。
我终于又见到那口古井。
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上面是水泥和砖头砌成的井沿,应该是担心有人不小心掉下去,所以砌的很高,上面立着一个木头架子。
我看到那些人往古井的方向跑,然后从上面摇绳子,架子上面的设计算不得精妙,甚至有些粗糙,但是十分实用,一块凸出来的部分成了把手,打水的时候只要按着顺序摇晃就可以。
有人把水桶用绳子系好,然后摇着把手往里放,啪的一声,水桶应该是碰到下面,我看到上面的人不停的来回晃,下面传出一阵水声。
“真的有水。”
这里是井,肯定有水,镇子里的好多人都是吃这口井里的水,就算是遇到大旱,井里的水从来都不会少,当然,就算是下起几天的暴雨,里面的水同样不会溢出来。
听镇子里的老人说,这口井连的是地下的水眼,所以才能源源不断,而且这么多年水位一直没有变化。
“拉上来。”
两个人合力向上拉,很快我看到水桶缓缓从下面升上来,里面是满满的水,水很清,水桶拎出来的那一刻,一个人直接把脑袋贴过去大口喝了起来。
“行了,这东西有的是。”
那几个负责打水都凑过来,应该都想过过瘾,那个人弯着身子,脑袋贴近水桶,就这样贴在上面一动不动。
有人在后面拉了一下,那个人几乎没有反应,我走过去,从我的位置看,那个人的整张脸居然都塞进桶里。
“快把他拉出来。”
我喊了一声,这时那几个人才发觉到不对,两个人用力一拉,水桶倒了,那个人随之倒在地上。
我看到那张发白的脸,刚才还是好好的一个人,此时双眼紧闭,唐豆豆和洛衫都过来,“他怎么了?”
我摸了一下,还有心跳,然后学着电视里的那样在他的胸口位置按了几下,噗,从他的嘴里吐出一大口水。
“应该没事了。”我站起来,看着旁边的这口井,如果不是刚才发现的及时,那个人已经淹死在水桶里。
这样的死法肯定不会有人相信,完全是类似尿泡尿把自己浸死的死法,其实特别佩服有那么多尿的人。
“李毅,他到底怎么了?”
我摇头,“这里的水不能喝。”
我走近井边,随着我接近,一种莫名的恐惧从心底升起,我不知道为什么,那种恐惧应该是在很久以前出现,然后一直留在身体里面。
漆黑的井沿,我终于看到了井口,下面很黑,我从包里掏出手电然后蹲在井边,那种恐惧越发强烈,心跳在不断加速,我知道,这是我必须面对的恐惧,不能逃避。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接近,手电的光亮从上面照下去,我终于看到里面的水,从上面看,井里的水是黑色,只有手电落在的范围泛出白色,我紧紧抓住井沿,就在我拿出手电的那一刻,偷偷拿出一张符贴在手上。
这里肯定有鬼,我看到下面的水开始翻动,就像是煮沸了一样,从下面不断往上翻,然后伸出一只手。
一只发白的手从下面伸出来,那是一只女人的手,从井里冒出来的那只手居然在向我招手,我努力克服心里的恐惧,我要弄清事情的真相,这件事肯定和我有关。
手一直向上,然后是一张发白的脸,我认得这张脸,就是我梦里的那个人,镇子里的王寡妇,其实我很好奇,为什么上了高中以后就很少看到这个风流的女人,原来是掉进井里。
她的身上还穿着那身花衣服,我的身子猛的向前,那一下来的很突然,我险些直接从上面掉下去,因为有人从后面用力的抱住我,然后拼命的往里推。
“快,拦住他。”
我听到唐豆豆的喊声,当时我的大半个身子已经在水井的上面,我看到水下的女人冲着我笑,她的嘴动了一下,“李威,你想起当年的事了吗?”
当年的事,当年的事,那是什么?
我来不及想,左手死死抓住井沿,右手抓住上面竖起来的木架子,后面的那个人力气很大,而我根本没有能力反抗。
后面传出喊声,两个人拉住从后面抱着我的那个人,一个人跑过来拉着我,就这样,我终于从井上下来,我看到那个人用恶毒的眼神看着我,虽然被两个人压在地上,还在不停的挣扎。
“不要喝这里的水。”
这是唯一的解释,鬼魂不是实体,无法真正控制人,只能通过一些特殊的方式,那个突然发狂的人就是刚才险些喝水淹死的那一个。
我说话的时候,真的有人蹲在地上,他的手里拿着水桶,水桶倒了,里面还剩下一点水,如果不是我提醒,他肯定会把剩下的水一口气喝掉。
我看到他把水桶推到一边,我靠在井沿上,上面很凉,透骨的凉,我闭上眼睛,那一刻我重新回到天桥镇。
天桥镇很黑,我躲在暗处,听到两个人说话,我探头往出看,居然看到小卖店的朱伯和穿着花衣服的王寡妇。
这里是镇子的东边,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到这里,我听到两个人在吵,朱伯好像很生气,王寡妇指着朱伯的鼻子说着什么。
我看到朱伯的眼睛,好可怕的眼神,就在王寡妇转身要走的时候,我看到朱伯手里的棒子恶狠狠的从后面砸了下去。
王寡妇一下子倒在地上,然后朱伯拉着她走向那口古井,他要干什么?我特别害怕,眼睛还是忍不住看过去。
我看到黑暗中自己瘦小的影子,那个时候的我应该只有十几岁,十年前,一个晚上,我躲在暗处看到朱伯抱起王寡妇从井上面丢下去。
朱伯很快走了,我从暗处出来,然后走了过去,水里传出声音,王寡妇应该还没死,“救,救我。”
我吓坏了,我看到她的眼睛,好可怕,就那样在水下盯着我,我拼命的往镇子里跑,一直跑。
第170章 驱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