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的三叔带着人走了过来,因为之前的约定,我相信这里的人不会再对我们动手,对于他们而言,村子里的祠堂有着一些特殊的意义。
我把在下面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包括蛇母留下的那些蛇蛋,剩下的那些村民一个个张大嘴巴,那种感觉我们就是在撒谎骗人。
我笑了一下,“如果不信,现在可以下去看,那些蛋应该还没烧没。”
“去不得,去不得。”三叔连连说了两遍,他的神情有些怪,有人拉了凳子过来,三叔坐下缓缓说道:“有一次,我听大哥说过,祠堂的下面确实有东西,那是先人留下的,而且还有一个遗言,这个遗言只有历代的大村长才知道,说的就是祠堂的事,据说是诅咒,只要那个诅咒灵验,整个村子的人都会死。”
三叔说完,我点头,“如果那些蛇蛋真的变成灵蛇,这里的人应该都会变成蛇的食物或者蛇灵的身体。”
我说完这些,那些村民连连点头,看我们几个的眼神完全变了,人就是这么奇怪,开始的时候还把我们当成害死村子的人,现在一下子变成了英雄。
“把大伙都叫出来,今晚一起吃饭。”
看看天已经黑了,这个地方太偏僻,这个时候出村子想回去也不容易,我们三个商量了一下,决定在这住一晚,探灵社那没什么生意,何况有大牙在,应该没事。
村子前升起了几堆篝火,火苗窜起一两米高,这应该是当地的一些习俗,蛇灵村应该有几百口人,火堆前面摆了十几张桌子,一些女人不停的忙碌着。
我坐在火边和柱子唠嗑,其实就是想多了解一点关于柳菊的事,柱子的表情有些尴尬,对于柱子而言,柳菊会成为心里一个无法打开的结。
“柱子,你娘咋没来?”
三叔走过来说道,村子里上了年纪的老人这个时候已经围坐在桌子前,一群六七岁的孩子不停在火堆周围跑来跑去。
“三叔,娘身体不好,今晚就不来了。”
“柱子,以后有空就回来看看,就剩下你娘一个人,村邻虽然能顾着,总还是差些。”
“知道了。”
三叔说完走向那个坐满了老人的桌子,柱子说,这是村子的规矩,但凡是来了客人,都会点起篝火,篝火的数量不同,客人的身份也不一样,篝火的数量也不同,普通的是一堆,三堆应该算是村子最高的规格,这种情况一定要把村子里上了年纪的老人都请出来。
我点头,这点确实挺好,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逐渐变成了一句空谈,至少在蛇灵村保留了下来。
篝火上放了架子,然后在上面烤肉,滋滋的响,很快香味飘出,我们几个走过去,有人拿来当地人自己酿的果酒,味道有点甜,很好喝,胖子呼哧、呼哧吹着手里的肉,那一刻,所有人脸上露出难得的笑意,随着祠堂下来蛇母墓被我们烧掉,村子的诅咒随之消失,那个折磨了村子几百年的可怕诅咒。
这也是我想留下来的另外一个原因,如果当时真的想走,肯定能走,只是麻烦一点而已,留下来的目的就是想亲自看一看,被我毁掉的蛇母墓是否还会有其他的问题。
宴席结束,我和胖子住在柱子家,沐若华跟着村子里的一个年轻姑娘回家,两个人唠的挺投机,毕竟都是年轻人。
我们跟着柱子往回走,胖子吃饱喝足,不停打着饱嗝,柱子的话不多,走到柱子家门口的时候,我隐约看到门口有一个影子晃了一下。
我皱了一下眉头,那个影子的速度很快,柱子家只有一个身体不好的娘,我们最开始来的时候,老人家就有点不高兴,刚才那个影子是怎么回事!
那样的速度,几乎是在我们出现的一瞬间消失了,而且,我注意到,那个影子的手里好像抓着一个什么东西,那个东西还在动。
到底是什么,我加快速度往前走,当时已经留了心,来到门口的时候,我掏出手电,门口居然散落了一地的鸡毛。
我弯腰摸了一下,鸡毛上居然带着温度,也就是说,这些鸡毛是刚刚从鸡的身上硬生生拽下来的,我一下子想到刚才看到那个影子手里抓着的东西,难道那是一只鸡。
为什么有人半夜杀鸡!
小时候在乡下的时候,过年之前,镇子里几乎家家杀鸡,外婆从来不会,而且几乎没有见过外婆吃肉,每一次,都是做好了给我吃。
看着手里的鸡毛,我居然又一次想起了外婆,天桥镇已经成为一座空镇,这一次,我意识到一个问题,从小到大,我从来没看见外婆在我的面前吃过一顿饭。
难道,外婆她也是鬼,因为我是阴阳眼,所以,在我的眼里,鬼和人根本没有区别,我晃了一下脑袋,这个想法很快被我否定,如果真的是,阴灵没有办法触碰到现实的东西,那些扎出来的纸人又是谁弄出来的,还有我的那些饭菜。
“威爷,咋了?”
胖子注意到我神情有些不对,柱子也走过来,他应该也看到地上散落的鸡毛,柱子家养鸡,我们来的时候看到院子里差不多有几十只,这在乡下很正常,我只是好奇,为什么地上会有这么多散落的鸡毛。
“没事。”
刚才那个影子直接钻进屋里,我挑开门帘,然后走了进去,屋子里很黑,不知道为什么,柱子家居然没有灯。
我看到柱子在墙上按了几下,屋子里还是黑漆漆的,“柱子,你回来了。”我听到嘎吱一声,里面传出柱子妈低沉的声音。
“娘,灯怎么都坏了?”
“坏了几天了,你一直不在家,就没找人修。”
“明天我找人修一下。”
“没事的,家里来客人了?”
“是,我的两个朋友,娘,村子的诅咒解除了,以后再也不用怕了。”柱子有些兴奋的说道。
“是嘛,好。”
嘎吱,门合上了,柱子妈的反应明显有些冷淡,我打开手电,柱子打开了他住的屋子的门,“不好意思,让你们摸黑。”
我们走进去,胖子直接上了炕,我站在门口,“柱子,大娘得的是什么病?”
“别提了,一直身体不好,可能是年轻时候干活累的。”柱子开始往外掏被子,我点头,胖子和柱子很快睡着,我依然在想门口鸡毛的事,怎么都睡不着,索性从炕上下来,顺手拿起桃木剑往门口走。
嘎吱,我隐约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我往后缩了缩,整个身子贴在墙上,我的直觉告诉我,柱子妈的一些举动有点反常,因为柱子的缘故,我希望这一次我的直觉是错误的。
开门声消失了,我轻轻打开门走了出去,中间的区域黑得吓人,我隐约听到一阵咔嚓、咔嚓的响声从里面的角落里传出来,那个声音在晚上的时候特别的瘆人,就好像是有人在啃着什么东西,而且非常的用力。
这时,我身后的门居然响了,胖子迷迷糊糊的往外走,这小子拎着裤子应该是想出去撒尿,随着胖子嘟囔着往外走,那个声音消失了。
“威爷,咋啦?”
“别说话。”
我快速打开手电,手电的光亮瞬间落在角落,我看到一双放光的眼睛冷冷的看着我,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她的脸上都是血,手里居然抓着已经啃了快一半的鸡。
我的猜测是正确的,柱子妈真的有问题,我看到的那个影子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