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一片笑声过后，那人又说，“你是说，她是去幽会的？哇，那不是情杀。”
　　“谁知道了，不过那地方倒是幽会的好地方，我们下次可以选那，以前倒是没发现哈哈。”
　　“切，你就不怕正兴致的时候，出来个鬼魂，掐住你的脖子就说，‘你打扰到我了……’”说着她翻着白眼伸出手来扮鬼魂，又是惹得大家一阵哄笑。
　　就在这时，突然门嘭的一声被推开，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吓了一跳，待看清进来的是一个同学时，又纷纷指责她也不知道敲门，她却似乎没心思来跟她们一起笑，带着满脸恐惧，她走过来说道，“你们还在笑，知道今天找到的尸体是谁吗？”
　　众人摇头。
　　“是戚然然。”所有人的脸都滞住了。
　　之后方薇冉才知道戚然然是谁，也是同班的同学，而且，还是跟李洁一个宿舍的，众人在知道后，再也没有人说起关于死者的笑话了，当死亡已经不再是别人的故事，也不再是故事会上的小说，大家都或多或少觉得难以相信。
　　一个曾经生活在自己身边的花季少女，说没就没了，众人都想起了刚刚一起说过的笑话，现在这个时候再来看，突然觉得，有点毛骨悚然……这天晚上宿舍出奇的安静，没有人再吵架，没有人再说笑话，也没有人说起那个死去的少女了。
　　只是熄灯后，旁边铺位的女生突然说了一句，“我为什么觉得有点害怕……”
　　气氛骤然降低到最低点，回应她问题的是一片寂静。
　　一阵沉默后，另一个女声强势的说，“睡你的，我们跟她又没仇。”
　　然后彻底没有声音了，只是，方薇冉暗暗觉得，她们的心里不会平静的，就是作为没跟死者接触过的旁观者的她，现在都觉得，异常的别扭。
　　只是后来才知道，那女生的话，竟然是有针对性的，她们跟戚然然没仇，但是，刘雨儿跟戚然然闹过很大的矛盾。
　　只是刘雨儿还向往常一样，悄无声息，没有人知道，这句话对她，到底有没有影响。
　　第二天，两个警察趁上午上课时间来教室调查，于是方薇转学后第一天的课程就被耽误了。
　　只是别人都很高兴，似乎警察的调查比那个唠叨的老头讲课有趣的多了。
　　周启俊边走边看着刚刚对老师们的调查记录，似乎都没什么价值，大学里学生跟老师的交往远不如高中那么直接和频繁，所以也预料到了不会有什么结果，现在就看这些同学们了。
　　远远已经看到了站在门口等待询问的学生，他和小张一起走进教室里，然后开始叫学生们一个一个的进来。
　　他们第一个叫的就是李洁，因为李洁是戚然然生前最好的朋友，李洁情绪非常不稳定，一会儿就哭了起来，方薇冉一直陪在旁边，紧紧握着她的手，受她影响，心情也非常低沉，问过了李洁一些关于死者生前为人和结交的朋友的问题，又问她戚然然生前有没有跟什么人结怨，还有上周三，也就是戚然然去世的那天，死者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或者透露跟谁一起出去，但是李洁说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戚然然一切都很正常。
　　又问了一些惯例问题，李洁在记录上签了字按了手印后，方薇冉看着一个周启俊问道，“这位警察叔叔，那个，戚然然是怎么死的？”
　　那人抬头看了眼方薇冉，看了一眼突然滞了一下，然后突然想了起来，“是你啊，你不是一起做义工的那个。”
　　方薇冉也笑了笑，说来很巧，来调查的警察竟然是曾经一起在养老院做过义工的，他也是很惊喜，没想到在这里会碰上。
　　方薇冉平时就很喜欢参加课外的活动，而且新闻系又很需要这些经验，义工更是一做就是三年。
　　但是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她知道李洁是很想问清楚的，只是不敢问而已，她接着说道，“告诉我们她是怎么死的不会违反纪律吧。”
　　他耸耸肩，“其实是没关系的，我还以为学校都已经知道了，她是死于窒息，应该是有人掐住喉咙致死。”
　　方薇冉听了皱皱眉，“那么应该会有指纹吧，该很好查才对啊。”
　　周启俊这下却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方薇冉看着他的样子，赶紧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个不能说的对吧，呵呵，那就不问了。”
　　“这样的话没我们什么事了吧，那我们就先出去了。”方薇冉摆摆手，她俊俏的小脸上带着可爱的红晕。
　　“嗯，我最近可能会经常来这边，有空再聊了。”周启俊做了个电话的动作放在耳上，在做义工时留过电话，但是只是出于礼貌，谁都没有打过，方薇冉看着他的动作，笑了笑走了出去。
　　小张看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过去拍了拍周启俊的肩膀，“怎么回事，这么快就下手了。”
　　周启俊白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出去叫另一个了。
　　4
　　这次叫的是刘雨儿，方薇冉看着她仍旧面无表情，放下手中的书，慢慢走了过去，那表情就好像她是在参加一次常规的体检，其余的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是李洁一看她进去了就马上将耳朵贴到了门口，方薇冉奇怪的走过去，拉着她问道，“这样不行吧。”
　　李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在她耳边耳语道，“刘雨儿在戚然然被害前跟她打过一架。”
　　方薇冉一愣，随即明白了李洁是什么想法，虽然这样做不太好，但是她理解李洁的心情，所以只好随她去了。
　　里面仍旧是他们惯例的问题，刘雨用微弱的声音简便的回答着，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让人听了都觉得索然无味。
　　这时他们终于问道了关于那次矛盾，依稀听到他们问她是跟戚然然抢什么东西，刘雨儿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是私人的东西，被她偷去了。”
　　他们又追问是什么东西。
　　她又停了一会儿，似乎很不愿意说，但是最后还是不得不说，“是饰品而已。”
　　他们又问那饰品有什么特别，为什么会因为一个小饰品就闹了那么大的矛盾。
　　刘雨儿回答说，“她的本性不就是这样，你可以去问别人，他们都知道。”
　　这时李洁再也忍不住了，方薇冉还没来得及拉住她，她已经破门而入，里面的人都是一愣，方薇冉来不及对周启俊说抱歉，就见李洁上去就对着刘雨儿骂道，“你说谎，然然才不会偷你什么东西，谁不知道她家那么有钱，是你嫉妒偷人家的东西还差不多。”
　　刘雨儿对于李洁的突然闯入起先也是一愣，随即又恢复到了她的冷若冰霜，对于她的冷言冷语也不予回答。
　　这时周启俊身后负责记录的小张想要上前阻拦，周启俊却悄然拦住了他，他滞了一下随即知道了周启俊的想法，于是也靠在椅子上静观其变。
　　方薇冉只能拉住李洁不让她上前去，但却阻拦不住她口中的恶言相向，“她什么性格了，她虽然爱玩点，但是她直白率真，不像某些人，就知道虚伪，就知道装深沉，你有什么资格说然然，死者为大你不知道啊，这点礼貌都没有。”
　　这时刘雨儿看着李洁，用平淡的口吻说道，“对于你不知道的事情，不要随便品头论足。”
　　李洁一听，更加火冒三丈，要不是方薇冉拉着，她直接就想要过去撕扯她的头发了，她此时就好像失去理智一样骂道，“我怎么不知道了，你们那天吵架我就在旁边看着了，我不知道？是你一直纠缠不休。”
　　这时周启俊终于走了过来，拉住了李洁，然后道，“李洁同学，现在是我们警方取证的时候，请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配合我们的工作。”
　　方薇冉也赶紧说，“是啊，李洁，你看外面的人都在等着看热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