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轻轻向下一指。电网轰然坠落,我正身处其中根本就不及躲避。被电网套了个正着,电流穿身的感觉我直到今天都没办法忘记。先是剧烈的冲击,强烈的刺痛。接着皮肤如同被烧焦了般疼痛难忍,但你找不到疼痛的点,因为全身每个地方都在痛。
最后是燃烧,好像烈焰要将你吞没似的。
“啊!”
我痛苦地嚎叫,脑袋的胀痛此刻已经变的微不足道,我几乎在一瞬间就要失去所有意识,但还是挺了下来,第一轮电弧消失后我倒在地上,逆转的气保护了我一次,但已经被打的碎裂不堪。
“还没死,生命如此顽强,到底还是年轻啊。如果再被电弧扫过一次而不死,那我倒是可以考虑放过你……”
他举起手,电网又在头顶上凝聚。我趴在地上,有一种想爬起来的冲动,不是所谓的求生意志,而是不服气!
我从小就是个倔强的孩子,就是一头想要厮杀的幼狼。打架的时候也是,无论对方比我大几岁,无论来多少人,我都不会逃避。
此时脑海中只有一个概念,管他是不是大前辈,管他有多厉害。他能杀的了我,但我也一定要赚回来点!
就算死在这里,也不能如同懦夫般趴着等死。
手臂很痛,可是却慢慢支撑起了我的身体,双脚扒住地面,背部缓缓地弓了起来。
“你杀我可以,我也要死的有尊严!操!”
骂了一句,整个人从地上跳了起来,用最后的力量握着图山刀直扑涽亚而去。
涽亚脸上掠过一丝惊讶,我速度很快,踉踉跄跄地冲到他的面前,图山刀直刺而出,涽亚慢慢偏转身子,我的这一击却还是划过他脖子上的衣领,在他那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长衫上切开了一道缺口。
“操,偏了……”
我骂了一声,但已经没力量再支撑下去,最后倒在了他的身边。
涽亚摸了摸自己的衣领,低头看着我,冷冷说道:“我本来想过放你一马。但现在不会了,因为我觉得你是个有骨气的人,为了你的尊严,我愿意赐你一死。”
天上电网凝聚完成,再度降临。
我趴在地上迎着狂风笑了起来。
却在此时,校门口一辆白色的轿车缓缓停下。
第一百九十四章 错杀(1)
那辆白色轿车看着有些眼熟,它缓缓停下。
涽亚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去。
白色的车门打开,我却没看见许老先生从车上走下来。而是他的司机信步走来。
许老先生的司机只是个普通人,但此时仿佛完全没有害怕在我头顶上连成的电网。他穿过铁网,走到了涽亚的面前,微微鞠躬后说道:“你好,我家老爷有一封信给你。”
涽亚皱了皱眉头,显得有些不悦,伸出手从司机的手上接过了一个信封。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褐色信封,打开后里面就只有一张薄薄的信纸,随后涽亚将信纸展开。我从背面能看见黑色的字迹,很短,好像就只有一行话。
但看见这行字的涽亚脸色却微微一变,刚刚的不悦竟然马上消失。随后深深地皱起眉头。他低头看着我说道:“你认识他?”
“谁?”
我不明所以地问。
“巴小山先生是我家老爷的客人。”
司机笑着说道。
“这封信不可能是假的,上面的印章没人能造假。我原本以为你只是初入江湖的新人,不过现在看来,你其实也是有后台的。”涽亚说话间蹲了下来。望着我低声说道,“仅此一次,我放过你。但下次别再和灵家作对,我不会容忍你第二次。”
说完。他伸手挥了挥手,天上的电网随即消失,灵符化作粉末从空中落下。接着他将信纸收进怀中,抬脚往外走。
司机走过来将我扶起,我勉强站起身体,却突然大声说道:“下一次,你不一定能杀的了我!”
涽亚走出学校,随后消失在了阴影的街道上。
我回头看着司机大叔,笑了笑道:“麻烦您了,送我回……”
话还没说完,已经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
说来也真是好笑,几个月的时间内居然连续进医院。而且似乎伤势一次比一次严重,这回清醒的时候是晚上,我听见旁边传来轻笑声,回头看去,让我意外的是雨果竟然站在我的病床旁边。
“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是晚上!”
我颇有些吃惊地问,但一开口嗓子就有种撕裂的疼痛,所以说话声音特别轻。
“我碰巧陪朋友来看急诊,听说他们接诊了一个重病患者,我查了查名字居然是你,所以就过来探望一下。你还真是厉害啊,好像三天两头要进医院啊。”
他挖苦了我一句,我笑着说道:“没办法,谁让我干的这个行当累人呢?你朋友没事吧?”
“哦。死不了。”雨果说话间走了进来,坐在我病床旁边的椅子上,低声问,“这一次又是什么样的故事?说来我听听。”
“没什么,不过是一段陈年往事。对了,你能帮我打听一下医院是不是也接诊了一个老大爷。大概看起来五十来岁,是附近小学的看门人。应该受了比较厉害的刀伤,但我想还没死。”
在我想来。那一刀应该不至于要了他的命,而且他冲上来后我刀子捅进去的位置应该是偏离心脏的。
“重伤的老大爷?还是刀伤?没听说啊,不过我听护士说,今天有一个病人送来后就死了,好像是个老大爷,现在还在太平间躺着呢,据说没有家属怪可怜的。”
雨果的话让我顿了一下,老大爷死了?怎么可能!我那一刀应该没捅到他的心脏,怎么会死的?
脑子有些乱,整个人都慌了,我没想过真的杀他!虽然愤怒而且憎恨这个日本人,可我真的没料到自己会杀人!
双眼直直地发愣,雨果轻叹一声说道:“不要为了罪人哭泣,如果是无心之失,那就当成过眼云烟吧。”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病房,我听见四周的其他病人嘀嘀咕咕地说道:“谁在说话啊?奇奇怪怪的。”